见到如此一个漂亮得过分的女孩，抱起了全场最贵的原石，顿时掀起一片惊呼。
    在场的人，有惊叹的，有期待呐喊的……
    更有好心相劝的。
    “妹子，别冲动啊！”
    “是啊美女，八十万呢！”
    “小姑娘，我给你推荐一块吧……”
    纷纷扬扬的劝诫声，在老板杀人一样的目光中，全都偃旗息鼓。
    好家伙，这么大的一笔买卖，谁敢搅黄了，那简直就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但是转头，老板对陈瀚和曹大小姐就是另一番姿态了。
    这两个年轻人，一个选了十几万的石头，另一个直接选了八十万的。
    这一会儿功夫，接近百万进账。
    这全场的原石，自己从滇省进货也才花了三十多万。
    赚了个好钱儿啊。
    “嘿嘿嘿，美女，帅哥，先开哪块？”
    老板满脸堆笑，磨刀霍霍。
    “我先来！”
    不等陈瀚开口，曹凌竹豪爽的把西瓜大的石头往地上一撂，顿时哐当一声。
    看得在场的人都是眼皮狂跳。
    八十万的原石，这得是多遭嫌弃啊。
    老板嘿嘿笑着，指了指旁边的二维码。
    不付钱，谁敢给你开。
    曹凌竹直接拿出外壳卡哇伊的手机一扫，付了过去。
    这架势，就像是买了个路边摊的西瓜。
    陈瀚也掏出手机，付款后给老板看了眼屏幕。
    身材富态的老板这才兴高采烈地抱起石头放在了解石机上。
    “就从这里开了？”
    固定好石头后，老板指了指石面，不忘确认一遍。
    曹凌竹重重点头，小脸上全是兴奋和期待，明显就是玩开心了。
    “滋滋滋……”
    刺耳的打磨声响起，所有人都绷直了脊背，伸长脖子。
    就连那个直播的小哥，都再度凑了上来。
    自己赌石垮了，他还可以蹭别人流量嘛。
    “涨！”
    “涨！”
    “涨！！”
    像念咒语一般，他又带动着全场的人，大声呼喊起来。
    陈瀚暗暗失笑。
    如果自己没有看错，曹凌竹选的这块，应该会垮掉。
    那块石头皮壳质地细腻，表皮上有几块灰色癣瘢，一般来说绿随癣走，有癣就有很大概率出绿。
    所以这块石头，标价八十万，其实并不能算是漫天要价。
    但是很可惜，上面的癣是死癣……
    就在这时，打磨的声音停止。
    刀片贯穿石头，切掉的整块石壳直接歪倒在地，露出横截面。
    现场嘈杂的声音，在这一刻噤若寒蝉。
    “有，有绿！”
    “卧槽，发了！！”
    不知道谁高喊一声，紧接着欢呼声如浪潮一般响起。
    曹凌竹紧张的小手攥拳，这个时候也是欢呼雀跃起来。
    只有陈瀚抬眼瞥了一下石面，暗暗摇摇头。
    师尊记忆中没有关于种水的划分，就算这样，陈瀚一眼都能看得出来，这块原石的质地很一般，不够细腻清透。
    颜色是有那么一道晴水绿，可惜在陈瀚墨眼之下，其中的裂绺根本无所遁形。
    只能说勉强不赔。
    或者，就是继续切，赌里面有没有更多绿。
    依陈瀚判断，希望渺茫。
    甚至就连这一道晴水绿，都是侥幸存在。
    曹凌竹显然不懂赌石，只知道见绿就涨，此刻俏脸仰着，趾高气昂的看向陈瀚。
    “怎么样，认不认输！”
    陈瀚笑道：“恭喜。”
    就在这时，直播的小哥匆匆走来。
    “美女你好，我是主播牛子，直播间有位老铁，想花六十万收你刚开的那块原石……”
    “滚！”
    还不等他说完，曹凌竹顿时翻脸。
    六十万什么鬼，自己刚花了八十万，不是开出绿了？不是涨了？
    这是想趁机占老娘便宜的？
    哪知这个时候，老板小跑而来，恭维着笑问，“美女，还要不要继续切？”
    “啊？”曹凌竹一脸茫然。
    富态的老板压低声音道：“现在这个表现，六十万差不多，继续切，下一刀有机会能大涨。”
    曹凌竹脸色一僵。
    这么说来，刚刚那一刀，是赔了？
    赌气一般的撅了噘嘴，“切！”
    “美女加油！”
    “下一刀肯定暴涨！”
    “……”
    围观的人群，再次发出了欢呼鼓励声。
    陈瀚不再做声。
    如果不切这一刀，小丫头怎么可能死心。
    最重要的原因是，人家根本不差钱，曹阎王的女儿，能把几十万看在眼里？
    不能够的。
    然而。
    当第二块石片被掀开，露出真容时……
    赌石摊老板瞬间面如土色。
    别说绿了，光是那纵横交错的裂绺，就叫人绝望。
    直播小哥看向曹凌竹的时候，就像在看傻妞，要不是看她漂亮，狠狠挖苦几句是没跑了。
    在周围一阵阵惋惜声中，曹凌竹沉默下来。
    她自己显然也看得出，这块石头废了。
    短短几秒后，她又倔强的抬起头，看向陈瀚。
    不甘心道：“哼哼，我那块刚刚至少开出了六十万，到你了！”
    陈瀚也不和她计较，冲老板点了点头，递出了较小的一块。
    标价是八千五，倒是属于细皮子，皮壳上布满黑斑。
    这黑斑颜色过重，又太密，很难让人和黑癣联系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满癣出绿，那可就逆天了。
    可是即便有人知道这是黑癣，也不会轻易出手。
    正所谓黑随绿走，绿靠黑生，黑出绿，又吃绿。
    何况这块是满黑的原石。
    这里面赌运气的成分大到没边，就像买彩票在一组号码上投入千倍重注。
    没有开窗之前，让人完全不敢往满绿去琢磨。
    或许是刚刚八十万的原石已经消耗光了激情，围观的人群沉闷了很多。
    直播的小哥，也在和他的家人们互动，诉说刚刚亲身参与天价原石开垮的经历。
    “滋滋滋……”
    解石机再度发出了尖利的声音。
    陈瀚挑选的这块石头比较小，给老板的要求，只切一指厚度。
    他有八成的把握，赌这块石头出绿。
    这是源自传承记忆中，成千上万次赌石磨砺出的自信。
    哪怕相隔数百年。
    对于上亿年形成的翡翠原石来说，这一点时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数百年前隔皮猜瓜的经验，今天同样适用。
    就在这个时候，吧嗒一声轻响。
    一指厚的石皮被割开，掉落在地。
    忽然之间全场都寂静下来。
    只剩下在做直播的小哥，并没有关注解石的情况，还在对着手机侃侃而谈。
    当他发觉了周围的异样，转头看向解石机的时候。
    手里的手机差点直接扔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