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艺宸送楚曦回去的路上，马车里光线较为黯淡，里面放了两颗夜明珠。
    “其白，这个四皇子一旦让他真的成为了西楚太子，一定会成为我们大周的威胁。”
    齐钧的野心看似全摆在了台面上，其实还有一些隐藏着，他说到要帮自己除掉其他皇子时的眼神有些诡谲，似乎杀几个皇子也只是砍白菜而已。
    他不担心大周会发现，更不担心周艺宸事后把所有的罪名都盖在他身上，这代表齐钧的野心不仅只是西楚而已，他要剑指天下。
    楚曦蹙眉，“殿下，我担心他找我们合作不成，一定会去找其他人。”
    燕王能够不动心，不代表其他人会不动心！
    “你说得对，我会派人盯着他们，一旦他找了其他人合作，就把消息放出去。”周艺宸不想合作，但也不想让其他人在他们大周的国土上指手画脚。
    楚曦这几日有种紧迫的急切感，“殿下可有法子将姜贞瑶的父亲卫国公重新调回边关，卫国公手上的五万水师一直都是精兵强将，他们威慑着南疆与东瀛，我担心...”
    一切都在推着她与周艺宸前行。
    这次进京的四国使臣太安静了，除了一个没脑子的五皇子试探了一番，其他使臣竟然都没动作，很古怪。
    原文里可没有这么安静，究竟是什么促使这一切改变了。
    卫国公...姜贞瑶在原着里是回来祝寿了，可她的父亲没有调回京中，一个月前调回。
    莫不是云州的改变...
    要塞，要塞，武将，调回京。
    “怕是难以调回去，如今换守那座城的是姚家姻亲。”周艺宸不明白为什么其白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凝重。
    “西边草原的漠城守将是谁？”楚曦猛地问。
    “之前是一位老将军，是你祖父的老部下，今年三月换成了八皇子举荐的人。”
    三月...
    又是一个三月，与云州的河坝出问题竟是差不多时间？
    “殿下...”楚曦猛地抬眸，“为什么今年几个要塞的守城将领全换了？”
    就连她姨夫那个并不算太重要的城池都被调回京中...
    “好像是...”一般换防是正常行为，只是今年被云州水灾，还有陛下大寿给吸引了目光，竟无人注意到除了卫国公，陆续几个月里竟然接连调回好几个守将。
    “老八！”周艺宸也反应过来了，脸色发青，“他真是该死！居然敢动边关要塞！疯了吗？他究竟想做什么！”
    “我回去就派人去查看几个地方的问题，若是老八已经与谁达成了协议，接下来，他会要做什么？”
    边关全部成为他的人，或是与他有关系的人，会想做什么呢？
    楚曦握住周艺宸的手，“殿下冷静，我回去找祖父商量，问清楚几座城的情况，您先找人问清楚我们离京前八皇子都做了什么？”
    她知道周艺宸的性子，周艺宸重视大局，大局观极重，无论其他皇子怎么暗算他，他都从未如此生气。
    可见，八皇子疑似通敌叛国，将大周卷入战争的认知已经触及了周艺宸最恼怒的底线。
    “殿下，如今一定要稳住，不管我们猜测的结果最后是不是真的，我们都要稳住，大周如今缺能够独当一面的良将，若能不开战，拖延时间，等到合适时机再开战是最好的。”
    楚曦知道周艺宸不是个冲动的性子，也不会鲁莽行事，但她就是忍不住的要叮嘱一番。
    他们如今不能行差踏错半步，一旦让八皇子察觉，楚曦担心以八皇子与姚家的狠绝，他们会破釜沉舟，放手一搏。
    若真是几个要塞同时被攻击，能领兵的将领太少，皇帝疑心重，他绝不会让祖父上战场，第一批出动的武将只怕又会是原着里那些根本起不到作用的人。
    周艺宸定定的看向楚曦，“好，我会稳住。”
    他必须要稳住。
    楚曦眼眸深深，回到侯府，第一件事就是直奔祖父院子去。
    楚文白这个老父亲见其白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父亲的院子，还有点吃醋的对云氏说，“江儿和我一点也不亲，回来就找父亲，都不惦记我...们。”
    云氏无奈的摇头，“其白肯定是有要事要与公公商议。”
    “为什么不能找我，我也能帮忙。”楚文白对自己的实力有点夸大了，不服气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在和其白赌气，还是在和老侯爷赌气。
    云氏正在为其白做衣服，面对丈夫的幽怨之词，都懒得理会。
    *
    老侯爷院子。
    楚曦派人把祖父请到祖父的书房，她在书房等祖父商议事情。
    老侯爷已经准备更衣歇息，听到下人的禀报，马不停蹄的往书房赶。
    楚曦把自己与燕王在马车上的猜测尽数告诉了老侯爷，“祖父，你对姚家姻亲表侄儿，那位冯将军认识多少？”
    “冯将军家中也是世代将门，算是武将出身，冯将军是姚夫人的亲侄儿，他的父亲曾与我一起在沙场拼杀过。”
    “自他父亲一死，冯家后人也就没有特别有出息的人，冯程是冯老将军嫡子，比你大十岁不止，官职是推荐来的，当初武试排名二十几。”
    “冯程是个只知道奉承八皇子与姚家的，领兵打仗皆不精通，卫国公之前所驻守的渭河以南，西安，属于要塞，冯程一无才德，二无能力，派他去接手，简直就是在拿大周江山开玩笑。”
    楚曦仔细看了老侯爷给的武将资料，“八皇子举荐接手漠城的人选是个去年出来的武试榜眼，武功还行，战场谋略次了点，为人性格倒是耿直，就是经验太少，无法服众，守不住的。”
    老侯爷看似一直闲赋在家，对外面的局势，倒是还算清楚，方方面面都还掌控着。
    “八皇子任人唯亲，过度信任姚家，表面上看是姚家支持八皇子，实际上姚家在掌控了八皇子，一旦八皇子登基，外戚坐大，就是最大的弊处。”
    楚曦一直都看得很清楚，几个皇子里，周艺宸未必是最适合皇位的，但他是楚曦真心想捧上位。
    要想开创盛世，度量，谋略，德行，知人善用，不能任人唯亲，一样不能缺，只有上位者拥有这些品德，才能人才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