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犯的什么罪?”
骆校尉端来一壶刚煮的清茶,给李幼白倒了杯,道:“神医不用可怜这厮,一点都没冤枉他。
此乃江湖恶贼,仗着自己有点武艺四处掳掠百姓,践踏贵族小姐名誉,品德败坏,昨日让朝廷镇安司的高手给抓了押送到这,上头发话,七天后必须画押。”
说罢话锋一转,笑说:“为了尽早结案,三日都需上重刑,希望神医能出手吊住他的性命,牢中医师不堪一用,希望神医不要见笑。”
李幼白点头答应,在监牢做事总比参与林家的事端好,去年莫名其妙卷进不必要的争端,差点还闹出性命。
吃过一次亏绝对不会有第二次了。
骆校尉陪了李幼白一会后借口公务离开,剩她一人独坐房中,这间独立出来的小间隔音不错,完全听不到外头犯人们的惨叫哀嚎。
闲来无事,李幼白从药箱最底层拿出法家名作看起来。
如今见过世道种种,才越发觉得古人智慧根本不比现代人差。
之所以会出现现代人比古人聪明的错觉,多半是因为技术带来生产力的改变,如若论述个人思想,智慧等,两者其实都是差不多的。
精读法家着作多日,李幼白得出一个结论。
法家中的法,其认为百姓根本分不清善恶,所谓善恶也只是某些人的工具,法家还认为百姓分不清好坏,所谓的好坏不过是当权者决定的结果而已。
回想自己种种经历,李幼白愈发赞同法家思想。
“怪不得法家冷门,儒家热门,原因竟在这里,当真是眼界大开。”
一个时辰后,有狱卒过来请李幼白前往牢房一趟,她收好书籍,背起药箱跟着过去。
旁边没有狱卒特意看守,李幼白进了牢内,犯人浑身血污,刚刚还像个人,现在只是像坨肉。
“朝廷狗贼,你们统统不得好死!”犯人挣扎着叫骂,可惜双脚全断,动弹不得。
不愧是练武的,酷刑之后仍有余力叫骂,看来体魄确实强悍。
“我不是朝廷的人,只是一个医师。”
李幼白不想被骂祖宗十八代,她可是很尊敬爱护她师傅的,骂她可以,骂她师傅不行,就像上辈子,别人怎么骂自己都无所谓,但就是不能对她家人动嘴。
“女人,嘿嘿,不是朝廷的人还帮朝廷做事,要比朝廷狗贼更加可恨!”犯人冷声大笑讥讽道。
李幼白忽然想起了群众中出现的坏人,默默点头,“确实如此。”
“...”犯人一时间沉默了。
李幼白没在意他如何,上药施针,利用天书辅佐处理表皮伤势,如此做同样算有功德,没有不尽心尽力的道理。
至今为止,自己好歹也完成了救治两百人的成就,两把长剑怎么够,等再多些,她要攒够五把,十把,一百把!
“其实你也不必骂朝廷,你做了不少恶事,世间正邪,总有人去维护了,你被抓到怨不得别人,只能说你武功还不够高。”李幼白好言相劝。
犯人不屑说:“老子掳掠百姓官府从来不管,睡他几个名族的女人几个高手联手追杀,嘿嘿,不过死也够本了。”
半个时辰后,李幼白施救完毕,犯人内外伤势得到缓解不少,加上他本是武者,扛过明日重刑应当不是问题。
“你到底是谁?”犯人大惊道,感应到体内伤势的恢复速度,定是某位江湖神医。
他被挖去双眼,自然看不到自己,李幼白收拾东西起身说:“镜湖山庄李幼白。”
“原来是药家传人,刚才失礼了。”
李幼白摇摇头拒绝,“你我立场不同,各行其道而已。”
“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神医能帮帮我。”犯人忽而改变了语气。
其他人难以相信,但是药家绝对可以,这就是江湖名誉与累积百年的声望。
“说。”
本想离开的李幼白站住脚步,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先听听也无妨。
“要是我猜的不错,他们是不会让我的,神医帮我想个办法,迟早是死,我不想活得那么痛苦。”
“哦?武师也怕痛?”李幼白好奇。
犯人无奈说:“我的武功已经被废,使不出了,否则这区区监牢怎么可能关得住我。”
“我有一药方,每日服用一剂可减少痛觉直至消失,你认为如何?”
“请神医赐我。”
李幼白这时认真道:“我当然不会白给你,你能给我什么?”
犯人直言说:“金银珠宝我全都有,埋藏在各个地方,有些官府拿了,有些被我藏得严实...”
“我不要钱,我只想要你的开穴口诀。”
李幼白提出条件,自己还差七十多处穴道便可全部开启,恰好对方就是身怀武艺的武师,可与之交易一番。
“小事小事,我开穴九十七斩铁流五品武师,使的是刚猛诡谲的外家拳法...”
犯人说罢口述一段口诀出来,李幼白听后闭目静思,催动口诀对应穴道发现果真有通达之意,缺失部分正好是双手以及胸膛上方。
知晓对方没有骗自己,然而,口诀中多处经脉与自己不符,这便是男女身体构造上的一些细微差别,还需向犯人请教。
除掉重合部分,开穴成功的话自己能够到达一百二十三,距离全开又进一步。
第二日,李幼白早起熬制汤药,李三妹来后闻到苦味,皱着鼻子跑开了,早早出门也不知道去哪,管家没阻止她也不问。
不和她说话,看起来像是怄气。
少女心情总是诗,她嫁人的年纪,总归不知道想些什么,自己女身男心,思维想法不可能同样,只能任她去了。
来到城内监牢,今个居然见到一位相熟的人。
只不过如今李幼白在外头,他在里头。
“神医!你怎么进来了?”
“丁丑前辈,你怎么也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