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诺摇了摇头,“还是别了吧,要是被我爸知道了会真的完蛋。”
“但你这样留在那个家也一样会完蛋。”顾肆也还想劝说她。
沈听诺乐观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手里现在有傅修砚的把柄,他应该暂时动不了我。”
看女孩挺有把握的,顾肆也信了她的话,问了一句:“那我们还是去吃晚饭吗?”
沈听诺想了想,“下次再吃吧。”
傅修砚这个点赶回来,应该是有事要处理,她得看一看是什么事,免得被他算计到头上还不知道。
“下次究竟是什么时候?”顾肆也追问,他担心下次只是口头说说而已,过几天就忘了。
“等我比完赛,拿到奖金请你吃大餐!”沈听诺笑道,到那时候她也要准备离开的事情了,趁着离开之前好好陪一陪他。
得到女孩的承诺,顾肆也的心情好了几分,认真叮嘱她:“有事一定要打我电话,我会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
“好,我知道了,要是真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会打你电话!”沈听诺点点头。
纵使再不舍,他们还是要分开。
与顾肆也告了别,沈听诺鼓起勇气才敢踏入屋里,她前脚刚进来,男人讽刺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还舍得回来,我还以为你准备要跟那个小混混私奔去了。”
沈听诺掀了掀眸子,看向站在三步之外,抱臂站立在一旁的男人。
她没有说话,只安安静静端量着男人的面孔。
这么一看,她第一次发现男人与顾长蔺的眉眼竟有六分相似,剩下的四分随了傅卿语。
“你刚不是挺能说的吗?现在怎么不吭声了?哑巴了?”傅修砚见女孩不说话只看着他,他眸色沉了沉。
“我现在才发现,其实你长得跟言池哥挺像的,不,应该说你长得跟顾伯伯很像。”沈听诺故意说道。
傅修砚薄唇一抿,脸色明显有些紧绷,但转瞬间又恢复一如既往的冷漠。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听诺敏锐捕捉到男人的微小变化,登时她底气十足,有种在男人面前终于占了上风的感觉。
“我想说什么你心里应该很明白。”
她继续打着马虎眼,就是不进入正题,想看男人自乱阵脚,她好抓住他的小辫子。
显然沈听诺还是不够了解傅修砚,他倏然跨步上前,长臂一伸握住了她的后脖颈,所有的动作在五秒之内。
沈听诺躲避不及,就这样落入他手中,她用指甲扣着男人手背,使劲挣扎着。
“傅修砚,你给放开!”
男人冷笑,“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调查起我的事来。”
“所以你是承认傅卿语就是你母亲,你来沈家是为了报仇!”沈听诺激动道。
傅修砚面无波澜,攥着她后脖颈的力道加重,“是顾肆也教你调查我的?”
“错了,是叶茗樱,她给了我线索去调查你,没想到吧。”沈听诺直接出卖叶茗樱。
这俩人都不是好鸟,最好能狗咬狗。
傅修砚怔了一下,面露狐疑,显然没信女孩的话。
沈听诺看出男人的不信任,她讽刺道:“你以为你做的有多干净,利用叶茗樱的手对付顾肆也,以叶茗樱睚眦必报的性子,她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你!”
傅修砚垂了垂眼眸,面露嘲弄,“蠢货,叶茗樱这种人的话你也敢信,随便找一个姓傅的女人就说是我母亲。沈听诺,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蠢不可及。”
被男人这么一骂,本胜券在握的沈听诺逐渐不自信。
难道真如傅修砚所讲,她只是入了叶茗樱设下的圈套。
可是报纸上的新闻做不了假,尤其还是社会新闻。
“沈听诺,跟我抖,你还嫩了点。”傅修砚轻视地拍了两下女孩微白的脸颊。
沈听诺脑中一片混乱,一时间不知道该信谁。
如果傅卿语只是叶茗樱圈套的一环,那李国强怎么说?他也是引她入局的一环吗?
可李国强悲痛的模样一点都不像作假!
男人欣赏着女孩慌乱的小脸,缓缓露出了森森白齿,“现在我们来算一算刚才在门口的账,我记得昨天已经警告过你,离顾肆也远点,你今天是怎么做的?”
不仅没离开顾肆也,还请假去跟顾肆也见面,更是当着他的面与顾肆也搂搂抱抱,亲亲我我!
一想到俩人耳鬓厮磨的亲近画面,傅修砚怒气翻涌,妒意将他理智烧毁,攥着女孩后脖颈的大掌改为掐住她喉间。
鼻息间的口气骤然减少,沈听诺有些白的脸色瞬间涨红,她使劲掰着扼在脖颈间的大掌,颤抖挤出破碎音节。
“傅修砚……我快呼吸不上来了……你放手!”
这一刻,她怀疑男人是真的想杀死她!
傅修砚眼尾染上红意,冰冷唇瓣贴在女孩耳边,吐出温热气息。
“诺诺,离顾肆也远点,否则哥哥就要把你关起来。你应该很熟悉被关起来不见人是什么感觉,不要再挑衅我的耐性了好吗?”
长时间吸不上空气,沈听诺脖颈上浮起青色筋脉,视线逐渐模糊,意识也开始飘忽起来。
她这是要死了吗?
可是她不想死。
她这一世想长命百岁。
而且死了之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顾肆也。
她真后悔分开前没有再多抱一抱顾肆也。
“你们在做什么?”
在沈听诺要陷入黑暗之前,沈琮的声音响起。
傅修砚的理智霎时回归,掐着女孩的手连忙松开。
新鲜空气在这一瞬间疯狂挤入鼻间,沈听诺一边撕心裂肺的咳着,一边大口大口呼吸。
差点,她差点就真的要被掐死了!
“你没事吧?”傅修砚伸手要去扶站不稳的女孩。
看到男人伸来的手,沈听诺踉跄后退,惊恐万状地躲开。
看出女孩的害怕,傅修砚伸出的手握成拳,平静地收了回来。
看似从容不迫的举动,实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掌心抖得厉害。
别说沈听诺害怕了,就是他也被吓到了。
要不是沈琮及时开口,他真的就要掐死沈听诺了。
“咳咳咳……”沈听诺心有余悸地咳着,小腿肚子直打颤,想扭头逃离这个家,远离眼前的危险男人。
但想到了什么,她看向沈琮,眼球里爬满了红血丝:“爸,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要跟你说!”
“什么事?”沈琮的视线在沈听诺和傅修砚俩人身上徘徊,他并没有看见沈听诺被掐一幕。
沈听诺正要开口之时,傅修砚似乎猜到女孩想说什么事,他回过头对沈琮说道:“沈叔,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出差半个月吗?”
沈琮的注意力立马被转走,他无奈道:“还不是你弟,昨晚突然发疯打电话给我,让我马上回来,还以为那小子出了什么事,我就提前回来了。”
“沈叔你这次的项目很重要,投入的金额也很多,是知理不懂事了。”傅修砚淡淡道。
沈琮不以为意道:“他还小,不懂公司的事。”
“沈叔,我最近发现一个相当不错的项目,利润很可观,我们去书房细谈一下吧。”傅修砚道。
“行行,走,咱们爷俩去书房。”沈琮听到有钱可赚,他眼前一亮,率先往楼上走去。
傅修砚轻蔑地扫了眼被忽视彻底的女孩,抬脚跟上沈琮的脚步。
眼见沈琮就要上楼,沈听诺急忙忙道:“爸,我的事还没讲!”
“下回再说,看上哪个乐器跟阿砚讲就行,别来烦我。”沈琮不耐烦地摆摆手。
“沈叔,我们走吧。”傅修砚有意催促。
沈听诺快要气死了,直接朝着沈琮的背影喊道:“爸,傅修砚是傅卿语的儿子,他来我们家是为了报仇!”
傅修砚脚步一滞,回过头,眸色冷厉。
沈听诺害怕了咽了咽喉咙,没敢直视男人的视线。
沈琮停下前进步伐,皱眉不解地问:“傅卿语是谁?”
听到这句问话,傅修砚眸底划过冷光,面上却仍旧一派淡然的模样。
沈听诺深呼吸气,现如今她管不了那么多了,无论傅卿语是不是傅修砚的母亲,她先把这事说出来让沈琮多留一个心眼。
“李国强,这人爸你还记得吗?”
李国强三个字一出,沈琮脸上明显有了一丝异样,声音沉了下去,“你上哪知道的这个名字?”
“爸,这个你先别管,当年你撞死的那女人姓傅,她叫傅卿语,她有一个儿子!”沈听诺瞪着面无波澜的男人,“现在就在我们家里,叫傅修砚!”
沈琮眉头越皱越深,没有立马信了女儿的话,而是问道:“你上哪知道的这些事情?”
沈听诺恼怒道:“爸,你先别问这个,傅修砚来我们家就是为了报仇,你现在应该做的是把他赶出去!不赶走他,我们全家会被他害死的!”
就像上一世一样,公司和家产全被侵占,沈琮死于车祸,沈知理染上赌瘾,她则被扫地出门背上一身债务。
沈琮没理会激动的女儿,而是扭头看向养子,“阿砚,对于这事你怎么说?”
男人扶了扶镜框,冷淡的脸庞一揉,口吻无可奈何道:“沈叔,前段日子诺诺想要零花钱,我没给她,她可能因为这事记恨上我。”
说到这里,他看向女孩,讥诮道:“至于她说的傅卿语,我不认识,我母亲是病逝的,不是车祸,而且我是随傅姓。”
“爸,他在说谎,傅修砚在说谎!”沈听诺从包包里拿出李国强给的那张旧照片,“爸,我有照片,这张照片上的俩个女人,年轻那位是傅修砚的母亲,年纪稍大那位是傅修砚的外婆!”
沈琮接过照片,看到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他瞳孔一震,不复刚才的镇定。
傅修砚睥了睥照片上的俩个女人,眸底深不可测,语气平静道:“沈叔,我不认识这两位女士。”
“爸,你可以顺着当年车祸的线索调查下去,一定能查到蛛丝马迹!”沈听诺急促道,生怕沈琮被傅修砚糊弄过去。
沈琮捏紧照片,神色不明地看了看从容淡定的养子,又扫了扫激动的女儿。
“这事我会查到底。”
听沈琮这么一说,沈听诺松了一口气。
父亲愿意去查就代表着信了她的话,只要去查就能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如果傅卿语真不是傅修砚的母亲,那她真的没办法对付傅修砚了。
沈琮收起照片,深深看着女儿,“虽不知道是谁告诉你当年车祸的事,但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人确实是李国强撞的,与我无关,我作为雇主帮他赔了不少钱,已经仁至义尽了。”
沈听诺见沈琮说得跟真的一样,她又茫然了。
究竟谁说的是真的?
谁说的是假的?
最终沈琮和傅修砚没能回书房谈新项目,因为沈琮出门了,沈听诺猜他应该是去调查当年车祸的事了。
沈琮离开后,客厅里就只剩下了沈听诺和傅修砚。
经过刚刚险些被掐死的事,沈听诺是越来越悚这个疯狗了,她后退几步尽量远离他,如果可以,她真想报警。
傅修砚注意到女孩的小动作,他面上拂过一抹蔑视。
“沈听诺,你真是蠢到超出我的认知范围内。”
“你这话什么意思?”沈听诺防备地盯着男人。
傅修砚勾唇玩味一笑,“你以为引沈叔去调查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不然呢?”沈听诺说道,“其实你内心是很慌的吧,毕竟藏了多年的秘密就要被发现了!”
“呵呵”傅修砚摇头笑了笑,似在笑她天真。
“你笑什么?”沈听诺火大,有种被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傅修砚动了动,朝她走来。
见到男人靠近,被掐住脖子的窒息感又找上她,沈听诺惧怕的连连后退,“你不要过来!”
她左右张望着,想找到一个防身武器,奈何手边什么都没有。
逃!
立马逃!
沈听诺转身,脚才刚抬起,男人已经来到了她身边,堵住了她的退路。
“胆子这么小也敢跟我对着干,沈听诺,我该夸你勇敢,还是该骂你蠢到认识不到我们俩人之间的实力究竟有多悬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