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笳的话刚说完,白老师突然做了一个手势。
随后,胡笳和“何言”也注意到了余光中那闪烁的烛火。
这是光头在给他们发信号。
一般来说,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光头是不会给他们发信号的。
于是,三人开始认真数了起来。
最终,他们得出了一个共同的结论,光头发来的内容是:“左手,血。”
在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他们三人同时看向了白老师的左手。
只见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白老师的左手流起了血来。
白老师没有受伤,他也没有催动阴气,反而,为了更好地在目前这个环境中控制力量的强弱,他一直都在与左手抗衡。
“这不是现在的我在流血,是外面的身体在流血。身体的状况同步到了意识世界。”白老师说,他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我们可能要有麻烦了。”
白老师的话刚说完,突然从白老师左手的伤口中爬出了一只小小的虫子,这个虫子,和他们之前看到的从泥地里爬出来的黑色带壳的虫子一模一样。
在这只虫子爬出来之后,似乎还甩了甩屁股。
接着,白老师左手的肌肉像是活了一样动了起来。
在他那四道血痕中,开始一只又一只的虫子从里面爬了出来。
胡笳和“何言”都看傻了:“白老师,你,不疼吗?”
白老师同样看着自己的手,“糟糕”他突然丢下这句话,就从树上跳了下来。
胡笳和“何言”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也从树杈上跳了下来,要追上去。
“别跟来,你们去找何言。”白老师对他们吼道。
随着白老师的一声吼,胡笳和“何言”停下了脚步,看着白老师朝不远处跑去。
就在他们犹豫着要不要跟过去的时候,白老师突然倒在了地上。
“白老师!”胡笳和“何言”几乎同时跑了起来。
“别过来!”白老师的声音再次响起。
下一刻,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可是却又不知为何再次摔倒。
这一次,胡笳和“何言”看明白了。
不知何时,那边的地下出现了一个人,那人就只有半截身体,手臂也就只有一只,他爬在地上,一次又一次地抓着白老师的腿。
白老师的脚步显得有些踉跄,他似乎在勉力与这半边身体周璇,可是却好像并不是他的对手。
胡笳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就拉着“何言”跑了起来:“走,我们抓紧时间!”
“怎么回事?”“何言”完全没有看明白胡笳和白老师的行为。
“白老师现在可能在和他左手的主人战斗,我们过去只会添乱,唯一可以帮上忙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何言的意识,然后出去让老鱼帮忙。”胡笳说着,朝四周看了看,问,“我凭感觉走的,这里好像浓度高一点,是这个方向吗?”
“何言”点了点头:“是这边,但是……”
“没有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能做到的事情,我,再也,不想做拖后腿的那一个了。”
“何言”看着此刻的胡笳,突然觉得她仿佛变得坚定了起来,没有了之前那种迷茫和不知所措,仿佛她突然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这就好像刚进入名企的实习生们,原以为自己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却发现自己在会议中一句话都插不上,最终就只有打印和分发文件这一个用处,甚至连公司的打印机都会欺负人。
也许,自己不适合这个工作吧,也许,连试用期都留不下来吧,也许,自己真的糟糕透了……
直到有一天,突然发现,自己为什么非要在会议中开口呢?也许负责演讲的人只有那么一个,可是整个ppt的制作过程中,涉及的环节如此之多,你看,其中这两页内容,我也能做到,我可不可以先努力地,用心地,就只把这两页做好呢?
胡笳背对着白老师开始奔跑。
白老师,这是你和曾师兄的故事,对吧。
在你们的故事中,主要配角有老鱼、有光头,还有很多许许多多的其他人,但应该没有我,连光头都觉得,我应该是那种随时都会领便当的炮灰角色。
可是啊,炮灰也有自尊心啊。
我不知道,在现在这个故事线里,我的结局是什么样的死法,我也不知道在我努力更改故事线后,我能不能活得更久一些,但我还是希望,即使最终我还是要死,起码,可以死得壮烈一些吧……
“何言”跟在胡笳的身后,他完全不知道胡笳此刻的心理活动如此的复杂,他只是突然觉得,他如果跑得稍微慢一点,也许,胡笳真的会把他给甩开。
当“何言”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突然加快了脚步:“这边!”
他们两人的眼前,出现了众多的尸体和尸虫,他们密密麻麻地围在一起,好像在阻止他们两人的前进。
“虫子怕火。”
“尸体怕撞击。”
“你负责尸体。”
“你负责虫子。”
何言的话说完,彻底解开了右手的绷带,朝前冲去。
在何言朝前跑的同时,胡笳放缓脚步,释放大量阴气,一声响指,在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片阴火燃烧的熊熊火海。
火焰所到之处,替“何言”开出了一条道,“何言”顺路狂奔,突然他跳了起来,右手按到了站在最前面的,身上还挂着皮肉的尸体的脸上,在他右手刚接触尸身的一瞬间,尸体的脸就被冻了起来,“喀喇”一声,整个头盖骨都被冰碎了。
随着碎屑的落地,火海刚好蔓延至此,瞬间气化。
这一套配合简直完美。
不一会儿,他们两个就冲过了尸虫和尸体组成的屏障,来到了一处岔路口。
当他们跑过路口的时候,神奇地发现那些尸虫不跟上来了,它们聚集在路口,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屏障,让它们难以逾越。
就在他们觉得奇怪的时候,一个巨大的爆炸声突然响起,仿佛最大号的高升炮在耳边炸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