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借着油灯微弱的光火速地赶往驾驶室。
    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入目便是倒地不起的船员和副船长，不同寻常的是副船长的双眼还被丝巾蒙住。
    周棠跨过两人接替了掌舵的位置，远目眺望，前方所见不再是看不到几米远的浓雾，而是波光粼粼的海面，怎么看怎么仙气飘飘，不，毛骨悚然！
    海盗船拔开晓雾落入仙境？就说可怕不可怕吧？
    她没有犹豫转回身蹲下取下了副船长双眼上的丝巾，二话不说覆盖住自己的眼睛。
    海船将散发着炫幻七彩的海面斩成两半，徒留下龙船尾荡漾出来的水花波纹。
    在周棠看不见的地方，精致美丽不似人间的妖精坐在暗礁上，它修长的手抚着柔顺的及腰长发，唱着动听、捕获人心的歌，鱼尾还不断地怕打着海水，形成最靓丽的景色。
    周棠没有实际掌舵过，只能凭借着自己扎实的理论知识和上佳的运气驾驶海船。
    在海船最底层牢笼里。
    船舱壁下方到处都是木屑，直到不再有诡异图案的影子，程牧才有些疲累的停手来到靠近女巫一米的地方看守她。
    女巫没有注意一片狼籍的船舱壁，嘴角一扯露出微微遗憾的神情，“真可惜，据说海妖塞壬拥有天使的脸庞、魔鬼的身材、一副天籁歌喉，让无数人为之倾倒疯狂！
    如今那小少年一睹为快，你却守着我这妇人，你可甘心？”
    程牧瞥了女巫一眼，女巫话里的内容描述的很唯美，但在星际里见多识广的他并不是那么有兴致。
    女巫从他的双眼里真真切切地看出来眼前人对海妖没兴趣，她突然伸出手向他的耳朵而去，想要扯下封蜡。
    天籁之音入耳，凡人也得变成海妖脚下的奴仆。
    程牧的手更快，一把抓住了女巫的手臂向前一折，将她随手甩开。
    女巫吃痛，捂住软塌的手臂趴伏在地上。
    程牧很是警惕地注视着女巫，周‘唐’随口说过一些关于远古蓝星传说中中世纪女巫的能力，能力强大才会让中世纪的人忌惮害怕到一抓住女巫就烧死她们。
    他不敢掉以轻心，只张了张了口寻回自己的声音，“一切等他回来说。”
    女巫咬牙切齿目露怨恨道，“他回不来了！就算封住了耳朵也没用，恶魔会带走他！会带走这一船的人。
    唯有我能活下来，若是你成为我的信徒，你也能活下来。”
    程牧和周棠做过简单的商讨，周棠认为副本bug已经差不多可以锁定在女巫或是女巫手上被争抢的秘密上。
    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是了结了女巫，这样不管是女巫还是秘密都付之东流，再掀不起花浪。
    但，为了精益求精，又或者是完美的完成任务，在时间和能力允许的情况下，她希望尝试分辨出来。
    想到这里，程牧灵机一动反问道，“你和他，我说的是男爵阁下的交易是什么？”女巫想要蛊惑他改变阵地，转投入她的怀抱，就不会吝啬把这秘密告诉他。
    女巫眼睛微眯盘腿坐在船板上，突然神经质一笑，张口从嘴里吐出来一块棱形的暗红色石头。
    她语带蛊惑之意，“当人拥有了地位、财富之后，只会想着长生不死。它是炼金大师毕生心血，能够延长人的寿命，缓解身体上的疼痛，也备受恶魔的喜爱…”
    说实话，若这不是在副本游戏里，在星际时代遇上这么个长生石头，程牧的内心还是有一丝触动的，可惜这块石头是游戏的一部分，一行代码…
    他完全能够不嗔不痴不念，听着女巫唱一场属于她的独角戏。
    本悠闲自在的海妖却是在这一刻转头，目光锁定在那艘小小的，有那么点趣味的海船上。
    它的鼻头耸动好似闻到了迷人芬芳的香气。
    女巫似有察觉，她隔着船舱壁精准地看向海妖所处的方向，“你看！它感觉到了！它来了。嗬嗬…”
    程牧一惊，下意识地从女巫手心里一把抢过了那放在外面能够被无数人追捧的长生石头，下一步便是将这略带恶心包裹着口水的石头往女巫嘴里塞。
    从女巫嘴里吐出来之前，恶魔感觉不到，那么石头重新回到女巫身体里，那恶魔自然也感应不到。
    女巫牙关紧闭，牙龈嘴唇被石头重力怼的出血，满嘴是伤，却仍没被程牧得逞。
    程牧没办法，无意中瞥见那散发着微弱灯光的油灯。
    他快速卸下船舱壁上的油灯，将这有着长生奥秘的石头放在油灯火焰上炙烤，想要借助火焰的力量让其化为灰烬。
    女巫重重地“呸”了一声，混杂着口水与鲜血，她直视程牧的双眼，“没用的！这长生魔石没那么容易毁掉，它不惧火焰，坚硬无比…”
    “恶魔只要嗅到它的味道，便会穷追不舍，它会击穿这艘海盗船，将你们所有人吞入腹中…”她的双眼像淬了毒液，恶心又…欠揍。
    程牧瞪着女巫一肘击过去，女巫被打趴在地。
    他则伸手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钥匙，摸索着打开了牢笼的大门，握紧滚烫的石头离开牢笼。
    他离开前也不忘将牢门重新上锁，关住心理变态的女巫。
    程牧沿着狭窄的过道快速奔跑，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甲板上，没来得及惊诧海上的奇景。
    他已经来到了船尾，站在那耀武扬威的恶龙龙头上，高高地举起手臂奋力一扔，将号称能够长生不死的石头丢入海中。
    石头入水只轻轻地溅起了一小朵浅浅的浪花。
    他却惊鸿一瞥，见到了女巫口中的天上地上难得的佳人，不，是鱼人，天使般完美的脸庞，下半身却是强壮而有力的鱼尾。
    下一秒，他的内心升起一股强烈地跳入海里想要追随那鱼人而去的想法。
    程牧重重地闭上眼睛，可是脑海里的画面挥之不去，他只能摸索着脱下衣服，将自己和船上栏杆绑在一起，最后干净利落地朝着船杆撞去，把自己撞晕。
    在驾驶室的周棠并不知道程牧的一切举动，她祈祷着海盗船向前快一点再快一点摆脱海妖，重回原本的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