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衙后堂。
“王爷,药熬好了,王爷趁热喝了吧。”
左结义在等着王耕来见他,小妾倒是先一步将药端了过来。
仅仅是小半碗药,也就一口闷掉的事情。
但左结义还是忍不住皱眉,连闻都不想闻。
“王爷,您是要开创大业的人,若是没有子嗣,您的大业谁来继承?”
“王爷,乖,快喝了吧。”
小妾哄着他说道。
左结义年近半百,原本膝下有两儿一女,均已成年。
可后来两个儿子都得了怪病,陆续殒命。
现如今只有一个女儿,不过也早已嫁做人妇。
左结义很需要子嗣,可身子却时常不顶用。
寻了好多大夫,喝了多少药,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虽然不乐意喝药了,但想着自己无论如何也得有子嗣,索性也就接过药碗,一口喝了。
“王爷真棒!”
小妾夸赞的笑了笑,拿出丝帕给左结义擦了擦嘴角的残渍。
就在这时,一个守卫来到门口。
“王爷,王副将已经到了。”
左结义摆摆手,示意小妾退下,然后叫王耕进来。
王耕来到门口给正出去的小妾让路,一阵幽香直入脑髓,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对方,发现对方也是看了看他。
王耕见状,连忙把头低了下去。
等左结义的小妾下去后,王耕走进屋内。
“末将参见王爷!”
王耕单膝跪地,抱拳道:“不知王爷急召末将前来,所为何事?”
左结义想着就有些头疼。
原本以为曹允当了叛徒,事情便也就过去了。
没想到曹允竟又回来了。
搞的事情没完没了。
如今两人各执一词,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处理。
“王副将,你可知曹允已经回来了?”
闻言,王耕当即起身道:“他还敢回来?定是要谋害王爷,王爷放心,末将这就带人将其缉拿!”
“瞎激动什么?”
左结义开口叫住他,“本王还没说什么呢!是不是急着杀人灭口啊?”
听到这话,王耕再次跪下,“王爷误会了!末将没这个意思!”
左结义淡淡的道:“那日你从十里坡回来,跟本王说,曹允勾结土匪,可曹允回来却跟本王说,那日真相并非如你那日所言!且那日同你一起回来的那几个士卒也纷纷愿为其作证,说那日是受了你的蛊惑,才跟着你一起欺瞒本王!”
“事实可如他们所说那般?”
听到这话,王耕当即否认道:“王爷,末将对王爷说的话,句句属实,曹允勾结青云寨,此番回来,定是受了林立的指使,想把王爷身边的水搅浑,弄的军中不宁,弄的王爷身边人人自危,王爷莫要上了他的当!还请王爷明鉴!”
说罢,王耕便重重的磕头不起。
左结义皱着眉头,想着也不是没这种可能!
但很快左结义又问道:“可是,那日随你一起回来的士卒,全都改口,难道他们也……”
不等左结义把话说完,王耕立马抬头道:“王爷,那些人都是曹允的旧部,只要曹允许诺他们好处,定然会为其开脱,转而诬陷末将!”
“还请王爷明鉴!”
说罢,王耕再次将头磕了下去。
担心左结义恐还是不信自己所言,于是他又说道:“王爷,末将本是谷上郡高太守帐下之人,若不是诚心追随王爷,又岂会叛离朝廷,投入王爷帐下?”
“只是末将寒心!”
“寒心?”
左结义微微一愣,“你寒什么心?”
王耕抬头道:“王爷,现在细细想来,曹允策反邵康哗变,其实就是想带着邵康的手下归顺青云寨,不然为何那日青云寨的人能轻而易举的被林立攻破?”
“又为何那日只是邵康被杀,其余手下士卒均被青云寨收编?”
“这其中端倪,难免不让人怀疑!”
“请王爷速速将其缉拿,严刑拷打!”
左结义心头一震,抬眉说道:“王副将,你前段时间口口声声嚷嚷着要和曹允对质,如今他就在郡衙之中,你可敢与其在本王面前对质?”
王耕傻了一下,没想到左结义竟如此难缠,自己都说的这么天花乱坠了,他居然还在迟疑。
若是真当面对质,还真有点麻烦。
当初之所以敢提出当面对质,也是料到曹允不敢回来,就算回来,他也见不到左结义。
于是他硬着头皮说道:“末将愿与其对质!”
“很好!”
左结义点点头,连忙命令门外守卫,“去,把曹将军带来!”
“是!”
守卫去了之后,不久便急匆匆的回来。
“王爷,不好了,曹将军跑了!”
左结义一愣,有点不敢相信,“什么?跑了?”
王耕大喜,起身说道:“王爷,末将来时,曹允曾看到末将,定是害怕王爷让末将与其对质,所以便跑了。”
“王爷,事不宜迟,当速速将其缉拿!”
左结义点点头,立马对守卫命令道:“你速速带人去追!一定要把他给我追回来!死活不计。”
“是!”
守卫领命后,迅速带上一群人,快马去追。
“唉!”
左结义看着王耕,发出一声长叹,“本王差点听信小人谗言,王副将,莫要与本王计较!”
王耕闻言,连忙说道:“王爷说的哪里话,就算王爷将末将错杀,日后也定会为末将沉冤昭雪!”
“好,真好!”
左结义感动的点点头,“王副将忠肝义胆,本王果然没看错你。从即日起,你便是本王的左卫将军!”
王耕逃过一劫,心中大喜:“谢王爷赏识,末将定当为王爷肝脑涂地!”
左结义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本王无需你肝脑涂地,本王只需你多多杀敌立功!”
听到这话,王耕连忙问道:“王爷,可是最近要有所行动?”
左结义点点头,“青云寨欺本王太甚,若是不还以颜色,他还真以为本王好欺负!”
……
另一边。
一群守卫朝着最近的城门方向,策马飞驰,沿街的小贩和行人被吓得四处乱窜。
等他们到了城门,询问之后才得知,曹允根本就没有离开。
“你们几个去北门,其余之人给我在城内搜寻!”
“是!”
众人领命,立刻分散开来。
定山郡有四个门。
东门是王耕的军营,西门则是另外一位将军的军营。
守卫料想曹允不敢从这两个门离开。
眼下南门的守卫说曹允没有离开。
那就只有两个结果。
要么曹允从北门走了,要么就还在城中。
殊不知。
曹允早已出到了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