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说的!”
林立点点头,“就是因为银子是你的,所以我才跟你借呀!不然昨晚我就叫马车装银子回去了。”
李培:“我……”
林立见李培脸都气黑了,连忙出言安抚,“好了好了,李大人,我知道你也难,但据我所知,郡衙库房的银子足足有五六十万,我只借五万而已,又不是不还,干嘛这么小气呢?”
李培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林立说的好听,借,但以他对林立的了解,这五万两只要出了库房,就别想再要回来了。
林立见他还是不为所动,继续说道:“李大人,我林某好歹也是一寨之主,若不是手下兄弟嗷嗷待哺,我又何苦跟个无赖似的?”
李培心说,你还知道自己像个无赖?
“林寨主,五万两不是小数目,你容我考虑两日,如何?”
林立点点头,“行,反正我一时半会儿也不着急回去,我等着就是了。”
李培随即起身道:“那我就不送林寨主了。”
林立一笑,连连摆手:“不送不送!”
李培走到门口,看着林立走远,郁闷的直咬后槽牙。
“土匪就是土匪!”
“什么时候都还改不了一身臭毛病!”
就在李培跳脚的时候,薛蕾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夫君,干嘛发这大火啊?”
李培抬手指着林立走掉的方向说道:“你知道他找我干什么来了吗?”
薛蕾摇摇头,“不知道。”
李培气道:“他开口就跟我借五万两银子,五万两!”
薛蕾微微愣了一下,说道:“五万就五万,借给他不就行了。”
李培苦笑:“夫人,你说的倒是轻巧!库房里总共也就五十多万两,这可是整个谷上郡的税银!他一开口就是一成!”
“再说了,现在衙门用钱的地方还很多,我不能自己都不够用了,还接济他吧?”
“他是不是真缺钱还不知道呢!”
薛蕾道:“他又不是不还,怕什么?”
李培摇头道:“我的好夫人,你真的太天真了,你才了解他多少?”
“我跟你直说了,银子给他了,你就别指望他能还你?”
薛蕾不以为然,“我感觉他是个守信用的人。”
“算了,你还是别感觉了。”
李培想想都觉得烦躁。
薛蕾想着说道,“夫君,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不还了,也就五万两而已!”
“但是夫君,你要知道,你这太守之位是怎么来的。”
“若不是他将手令印章给你,你现在也还只是个小小的县令。”
“这五万两银子,你就当是从他手上买了个官!”
“你想想,五万两银子就能买个太守,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吗?”
李培忽然愣住,感觉薛蕾说的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照夫人的意思,这银子就借给他?”
薛蕾点点头:“借!”
李培还是有些迟疑,“行,我再想想。”
薛蕾道:“那夫君慢慢想,我去看看睿儿的功课。”
……
另一边。
回客栈的路上。
郭常走在林立身边,说道:“大当家,这次见李培,他明显有疏远咱们的意思。”
林立淡淡一笑:“人之常情!你在街上快饿死了,一个乞丐分了你半个馒头,日后你发达了,你给乞丐一笔钱,还当年的救命之恩,此事不也就罢了,你还能天天拽着他给你当兄弟?”
郭常道:“大当家,你说的道理我懂,可是你不是那个乞丐!”
林立道:“道理都差不多。行了,你也别想那么多,就算李培想自立门户,就算他想跟我反目,他也不是我的对手。”
“这一点李培比你更清楚!”
郭常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回到客栈后,已是正午。
“大当家你可算回来了,我还等你一起吃饭呢!”
杜粉娘饿着肚子说道。
一旁,郭常飞快的看了眼林立,说道:“粉夫人,大当家应该不饿。”
杜粉娘道:“为什么不饿?”
郭常道:“因为大当家在李培夫人那吃饱了。”
杜粉娘:“???”
林立见状说道:“粉娘,你别听他瞎说。那谁,你赶紧下去跟顾徳他们去吃饭吧。”
郭常脖子一缩,连忙退下。
杜粉娘困惑的看着林立,“大当家,你不是去找李培了吗?怎么在他夫人那吃了?”
林立道:“只是尝了几块点心罢了。”
……
另一边。
郡衙内宅二楼。
薛蕾陪着儿子写功课,一旁春夏几度想张嘴,可李睿在一旁,实在不好开口。
然后她就想着法夸了起来:“公子的字写的真是越来越好看了,公子,你要不要拿给老爷看看?”
李睿几岁孩子,哪懂大人的话外音,当即就对薛蕾说道:“娘亲,春夏说的都是真的吗?那我去找爹爹了?”
薛蕾微笑着点点头,“去吧。”
李睿跑下楼后,薛蕾看向春夏说道:“憋了好一会儿了吧?想说什么就说吧。”
春夏朝楼下看了一眼,见李睿已经在楼下了,敞开说道:“夫人,林立真的很危险,你以后还是少见他,不见他为妙!”
薛蕾有些不明白,“为何?”
春夏话到嘴边,怕惹怒薛蕾,迟疑着不敢说出来。
薛蕾见状说道:“你说就是了,不罚你!”
春夏道:“夫人,那我可真说了?”
“说!”
“好!”
春夏点点头,“夫人,我感觉你和林立走的太近了,您得矜持点,他只是个外人,我看您在他面前比在老爷面前还要开心。”
听到这话,薛蕾脸色一沉,“你怕我不守妇道,怕我跟他不清不楚是吧?”
春夏缩了缩脖子,“不是……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夫人!”
“放肆!”
薛蕾一掌拍在桌上,厉声说道:“春夏,你在我身边多久了?我什么为人,你不清楚?我是那种不守妇道的人吗?!”
“我需要你提醒吗?!”
春夏一惊,连忙跪下认错并解释:“夫人,春夏错了!您别动怒!”
“春夏不是这个意思!”
“春夏一来是怕老爷会误会!”
“二是怕林立他花言巧语……把您骗了!”
“行了,我又不是未出阁的小姑娘,哪那么好骗?别说了,好好跪着吧。”
薛蕾打断她的话,不想听些没用的,起身就走。
春夏噘着嘴,忍不住嘟囔:“说好的不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