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羽衣男子感觉整个世界都疯了。
九天筑基九重，就算是人族最鼎盛时期，那些盖世天骄、佛子、道子，也达不到这样的地步。
现在人族何德何能，诞生这样的天才，这一瞬间他想了很多。
许久，许久。
羽衣男子，面色沉重，话语沙哑的开口：“阁下，到底谁？”
发觉了吗？不过梁晖自始至终都没有隐藏过。
少年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城主，你认为呢？”
“不是妖族，因为没有必要，人族一切都已经被其榨压殆尽。”
“是我族先祖，重活一世吗？”男子身躯微微颤动，神情激动，眼神中充斥着期望。
但眼眸深处却带着一丝祈求。
梁晖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神情莫名，他看到了那丝祈求。
“你以为是就是吧。”
“谢前辈。”羽衣男子，起身，躬腰拜下。
“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前辈。”
少年眸光低垂，将手中茶杯放下。
“皇！”
轰！
那一刹那，身躯上的气势彻底转变。
败尽天下的豪迈，万战永胜的无敌，以及众生祈祷的希望，竟在一人身上涌现。
这种气魄，羽衣男子此生都未见过。
他仿佛在梁晖身上，看到了一道又一道宛若神明的身影在跪拜、在臣服，看到无边无际的人族，生活在田野、在山川、在城池。
“这才是人族、这才是人族啊！”羽衣男子嘶哑的喊道。
眼前种种才是人族应该拥有的，而不是像他们一样成为宠物，被圈养、被戏耍。
“人皇！救救我们吧。”男子跪下，叩首拜倒在地。
梁晖注视眼前有些癫狂的男子，神情没有太多变化。
他拿什么救，凭借银岩城一万多人吗？
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端起抿了一口。
“无救了！”
一瞬间，男子眼神中浮现了死寂，如此强大之人都说无救，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但是可能存活下去。”
“活下去就够了，只要活下去，一切都有机会。”羽衣男子猛然抬头，眼神自出生以来第一浮现一缕希望。
梁晖如同没有看到男子的情绪变化，继续开口：
“作为代价，我要人族所有。”
“好。”
这不是梁晖对城主的述说，而是神皇与一界人族领袖在交谈。
纵使城主弱小如蚁，此界人族名存实亡，但是羽衣男子依旧是，此界人族百万年中领袖之一。
他此刻代表的是此界古今所有人族，答应了梁晖的条件。
一抹玄之又玄的气息，自银岩城上空投入了少年的身躯。
那是人族最后一丝气运。
啪！
少年将茶杯放下，神情也带上了郑重。
两人交谈了许久。
梁晖手掌缓缓探出，按向了羽衣男子的头颅。
“我将为你斩去部分记忆，等待需要的时候，会自行解开。”
银色光辉在掌中浮现，包裹着对方的头颅。
自始至终，男子都没有反抗。
片刻后，梁晖收回手掌。
城主也重新站了起来，坐在椅子上，闭口不再言语。
而梁晖开始感知出现在身躯中，那丝人族气运。
很快就明白了其作用。
修行速度会更快，突破也会更加顺利，属于人族的宝物也会更加亲近。
如此一来，前往银岩城的目的，也算完成了一半。
剩下一半就是获得银岩城中，所有对他本身有用的资源，无论是入梦物品、还是突破的天材地宝。
至于答应的城主的事情，此具身躯会尽力完成，如果事不可违。
那就让此界人族以最辉煌的方式落幕，而不是如同圈养的牛羊一般，悄无声息的覆灭。
这是他的承诺！
“既然事情已经结束，那么我先离开了。”
“这是狩猎季的详情，还有你需要的物品。”
城主从怀中拿出储物袋递了过去。
梁晖接过袋子后，便起身告辞。
刚出庭院，梁晖就看到了在门前等候的云娣，一边将储物袋放入怀中，一边开口：
“事情已经交代完，长老，你可以先离去了。”
“好。”
云娣颔首。
不过脚步并没有迈动，待到少年来到身侧后。
“擎苍，这次城主找你，是因为狩猎季的事情吗？”
“我建议你不要参加，你是人族的希望，不应该去冒这样的风险。”
“我会考虑的。”
梁晖轻笑，脚步迈开，向着自家的庭院走去。
所谓的狩猎季。
人族会派出六成修行者，离开山谷，在啸月山脉猎杀妖兽、妖。
名义上如此述说，实际上是妖族骄子，对于人族的猎杀游戏。
至于是否参加，就要看接下来的一些尝试了。
回到家中后，梁晖来到客厅，布下防护手段。
盘坐在蒲团上，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具兽尸，放在面前。
那是一头四米长的巨狼，通体银白，浑身散发着浓郁的妖气。
啸月巨狼，即是山脉中最多的一种妖，也是啸月山脉当之无愧的霸主。
虽然狩猎季九成九都是妖吃人，但总会有那么一两次例外，这头小妖层次的啸月巨狼，就是一次例外。
手掌探出，按在狼尸上。
邪异道的血肉秘法、御兽宗的禁忌道术，结合此界修行体系后，同时发动。
一瞬间，狼尸开始融化，皮毛、骨骼化为液体融入血色中。
很快狼尸便消失不见。
只剩下，一滩鲜红的血液悬浮在半空，不断压缩提纯。
最终血液变成了一颗篮球大小的血球，盘旋在他面前。
‘妖血，不知道融合后，是否可以开启妖族修行。’梁晖心中喃喃。
在知道妖族的修行道路，他就在考虑是否可以替换自身血脉，来进行妖修。
毕竟这一界的名称可是天妖界，妖修的身份绝对更有利于他成长。
最重要的是，妖修体系应该比此界人族体系上限高。
而这样替换、融合兽血的秘法，邪异道、御兽宗从来不缺。
反正不是本体，再怎么尝试也无所谓。
不再迟疑，张口一吸，血球宛若小溪一般流入了他的口中。
梁晖体内银色的血液，在沸腾、在排斥，不过很快就被秘法压制，尝试与啸月巨狼的血脉融合。
啪！啪！
密集的破碎声，不断响起。
一道道裂缝在皮肤上浮现，然后修复，不断循环往复。
血色流淌而出，有银色、有红色，染红了房间所有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