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中毒，而遍身作青黑，多日，皮肉尚有，亦作黑色。若经久，皮肉腐烂见骨，其骨黪黑色…”
    李简说着《洗冤录集》之中的记载，孙无忌和洛风听了很是惊讶，会如此吗？
    后方刑部尚书蔡振明道：“殿下可不能胡说，此……”
    “是不是胡说，尚书大人可以去开别人的棺木，观骨验证便是。”李简冷冷说着。
    孙无忌倒是不怕臭味，用东西夹掉了腐烂的衣衫，露出了里面的骨架。
    “殿下，您看……”
    “多拿几个火把来！”李简说着：“皇帝陛下，您不过来看看？别到时候又说是我在骗你！”
    武帝紧握着拳头盯着李简，一步步上前。
    文远侯的骨头，果然是黑色。
    中毒！
    “陛下，和殿下说的一般无二。臣见过不止一具白骨，依稀之中只有一次遇到黑色。”孙无忌说起来：“陈明，调大理寺天字1024号案卷来！”
    “是！”
    陈明立马带着人飞奔回大理寺。
    刑部尚书蔡振明道：“我们遇到的重案都是才死不久，一般也是有肉在身。开棺见骨的虽然不多，但臣从灵州法曹到如今三十二年，只见过三次黑骨！”
    “所以臣印象特别深刻，但当时见骨为黑色只觉得诧异，并没想到是中毒的问题。”
    “殿下之言若是为真……”
    “不用那么麻烦。”孙无忌道：“五年来，大理寺核查毒杀案有128起，陛下若允许，臣可让人前往各地开棺验骨！”
    话虽如此，但不论是孙无忌还是洛风等人，甚至武帝都知道李简说的是真的。
    他们真没见过变黑的白骨。
    “其实还有更简单的办法。”李简说道：“用动物做个实验便是。”
    来回奔波各地，需要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三个月？
    “钱穆！”武帝勃然大怒。
    “不是我，不是我……我真的没有下毒，陛下，真的，我真的没有，我也不敢啊！”钱穆连爬带滚的过去。
    武帝又是哼哼一脚踹出。
    “他是朕的肱股之臣，是你的父亲，是生你养你的人啊！”
    “畜生！”
    武帝一脚接着一脚踩下。
    “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殿下，秦王殿下您相信我啊。是我错了，我不该算计你，你饶了我啊！”
    “公主殿下……救我啊！”
    李简没理睬他，而李乐瑶在一侧冷冷的盯着钱穆：“没有人能救你。”
    “公主殿下，我们是夫妻，是夫妻啊！”
    “你陷害我弟弟，你还说和我是夫妻？”
    “你连自己父亲都杀，你是不是还要杀我？”
    “不不不，公主殿下，我没有……”钱穆很清楚，唯一的救命稻草只有李乐瑶。
    毕竟同床共枕，夫妻恩爱。
    可他却不知道由爱生恨。
    此刻的李乐瑶恨极了他。
    “没有？没有你每天骗我有事出去，就是去码头假装运水果，实则是卖兵器给匈奴？”
    “你里通外敌，想要灭了大魏，难道不是想要杀我？”
    “我……这……这都是右相和四皇子让我干的。我不干他们就打我……您不是问我后背的伤疤哪来的吗，我说是我父亲抽的，其实是他们抽的！”
    “我怕死啊，不得不听他们的！”
    “钱穆，你别胡乱攀咬，本皇子和你没有联系！”李江连忙解释起来：“父皇，您要相信我……”
    “四殿下之事就要说到第三样证据了，陛下！”李纵上前来，躬身下拜。
    武帝此刻已经觉得脸都要被群臣按在地上踩了。
    尤其是孙无忌，之前他还当着孙无忌的面说要培养一个英明神武的太子。
    结果李江……
    “证据！”
    “陛下，那一统江山您觉得价值几何？”李纵问着。
    之前武帝只是感叹，只是觉得好啊，李江有想法，有孝心。
    此刻浑然一震。
    没错，一统江山，那么大的桶，那么多黄金需要人抬进来，李江哪这么多的黄金？
    “皇子府的开支用度都有永王掌管。”
    “人呢？”
    永王叹了口气，他是全然没想到一直和他混的李江会是这种人。
    此刻也不得不站出来：“皇兄，各皇子府开支用度都一样，其中包括了所有下人的月例。臣弟虽然终日……”
    “唠唠叨叨的，我就问你，那么多黄金，李江拿得出吗？”
    永王李海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陛下，除了一统江山之外，臣还有别的证据！”
    “还是我来说吧！”程节打断了李纵：“可能永王殿下都没注意到，四皇子经常换马。”
    “这……”永王回忆着，点了下头：“确实是。”
    “臣发现了四皇子在城外有个马场，足有上百匹马。其中有十匹名贵宝马，每匹价值十万两银子以上，最高的照夜玉狮子上百万两！！”
    “整个马场总价在三百万两银子以上！”
    “此外，四皇子殿下腰间悬挂的那枚玉佩……”
    李江瞬间一慌，想要遮挡，这动作被武帝看的一清二楚。
    “殿下为何要遮挡？这玉佩莫非有什么来历不成？”程节笑着：“因为钱穆的船只假装运送水果和珍贵物件，说是贩卖，其实就是送给各位大人的，对吧！”
    不少人已经瑟瑟发抖了。
    “很巧，那枚玉佩也是。”程节道：“陛下，您知道老程夫人的出身！”
    “洛州白氏。”
    “是，那枚玉佩正是白氏传家之宝。”程节道：“此前没见过殿下佩戴，想来是这一次才得到。”
    “这些年洛州白氏一日不如一日，却不知钱穆是怎么得到这枚玉佩的！”程节的夫人虽然出自白氏，却和白氏有很大过节，自然也不会去帮扶。
    但这枚玉佩，程节是认识的。
    “李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父皇，我……儿臣没有，儿臣真的没有和钱穆！”
    “混账，到这时候还不认罪！”武帝勃然大怒，向前一步，一把抽出程节腰间长剑：“朕是多么信任你？”
    “友爱兄弟，孝顺朕，这一切都是假的！”
    “好啊好啊，为了太子之位，你真是什么都敢做，里通外敌，连兵器都敢卖给匈奴！”
    “如今匈奴在做什么？”
    “在和北越联合，陈兵六十万逼迫我大魏啊！！”
    “割地赔款，丧权辱国啊！！”
    “畜生，你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李简是一次次的顶撞，李单是个蠢货，李江……结果是个两面三刀，背地里投靠司马匡的小人！
    一个个到底要做什么？
    武帝心中之怒李简能想到，但他只是看着。
    “父皇饶命，父皇饶命……”
    “饶命？”武帝暴怒道：“六十万敌军在边境，你想要太子之位，还是想要亡国？啊？？！”
    武帝怒吼中一剑狠狠斩下！
    “父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