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0日。
    顾问凝眯着眼将纤细的手指举在身前，隔着门也能听到办公室外电话铃声不断。
    她的心思全都落在了自己新做的美甲上，看着指甲上水晶亮片在阳光照射下的闪闪发亮，凑近一些吹了吹。
    “咚！”
    办公室的门从外使劲的拉开，气冲冲的身影从屋外走进。
    李灿得脸色很难看，拿着一沓文件的他迈步来到了顾问凝的跟前。
    抬手，啪的一下将手中的文件甩在了桌上。
    “怎么会出现这种事？！”
    双手叉腰，胸口起伏的速度越来越快，李灿实在想不到一篇小小报道为什么会引起如此强烈的反响。
    都市晚报的一则真人真事。
    一个三口之家，男人作为其家里的顶梁柱从小便没了父母，吃着同村百家饭艰苦长大，早早辍学出门打工，每天辛苦劳作努力挣钱，遇到了相伴一生的伴侣，诞下了属于二人爱的结晶。
    小女孩很可爱，活泼开朗的性格在周边人的口中很是受宠，原本这样的家庭会一直朝着好的那一方面变化。
    然而……在入住近十年才勉强买来的蜗居后变故出现。
    女孩得了白血病。
    原本天真可爱的小姑娘被剃光了头发，成了医院的常客，以往和善的男人一夜间白了头。
    妻子也因无法接受这则现实成天抑郁寡欢。
    全国奔波，为的就是能找寻到一家能够成功治愈自己女儿的医院，然而高额的花销就算能用医保报销一些，可是一个普通家庭也没办法在这种高压下继续走下去。
    文章的报道很生动，像是看了一则苦命之人的故事集。
    然而现实发生的事，却让这则事件出了圈。
    真人真事不仅登上了报纸，还在网络上掀起了激烈的讨论。
    在筹集捐款的同时，有个突然出现的网络声音将事件从得病的小女孩身上，转移到为什么年纪轻轻原本身体健康的孩子会得病。
    一个帖子或许很难掀起什么风浪，但是十条，二十条，上百条的讨论出现，慢慢将大众的视线成功带偏。
    起因只是一则不起眼的帖子。
    列举出可能导致小女孩患上白血病的可能原因。
    其中最有说服力的一条便是新家的装修。
    2004年，人们对一些事情还没有那么的熟知，例如甲醛方面的问题，也仅仅只是知道一些片面的了解。
    然而这则帖子的出现在网络博客上流传起来，从一开始寥寥几人到后来越来越多的网民讨论。
    墙漆，地板，甚至是新买的家具，其中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的物件竟都含有大量甲醛。
    这则消息出了圈，顺带着还有人扒出了小女孩家里家装的牌子。
    很不凑巧，这间房子的装修就是来自李灿的公司。
    李灿承认他事先也知道这件事。
    只是那个小女孩得白血病已经是三個多月前的事情了。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桩三个月前的陈年旧事会被人莫名其妙的翻了出来。
    消息一出不单单网络上炸了锅，甚至是公司内的一些老住户们也开始纷纷向公司打来电话，询问当初装修新房时，所用的材料是否和被报道的小女孩一家相同。
    闭着眼，李灿忍不住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此时此刻只觉得自己的三叉神经很痛，耳边屋外的电话铃声还在不断响起，每一通【叮铃铃】的电话铃，都像是向他索命那般。
    “呼……”
    “什么时候去吃饭？”
    顾问凝的话音在李灿的耳边响起。
    眼皮微微抖颤。
    他睁开眼，有些难以置信的望向坐在自己办公位上的女人。
    举着的手放了下来，顾问凝在问这句话的时候，甚至还在盯着她那新做的美甲。
    顾问凝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二人准备去用餐时，李灿临时做主回了公司。
    “……”
    询问得不到回应，观察美甲的顾问凝也将目光移开，转而望向了面前不远处的男人。
    看着李灿那极其糟糕的脸色，后知后觉的她才贴心的问上一句。
    “没事吧？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事了？”
    “呼……没什么大事。”
    又一口气呼出，李灿尽量保持着自己的情绪。
    强压着心底涌现的那股暴躁，避开了与顾问凝对视的目光。
    迈步来到窗户前，打开百褶叶看着楼下。
    用了好一会才将情绪调整回来，李灿回过身来刚想和顾问凝聊上几句，谁曾想刚回头就看到对方依旧在摆弄那新做的指甲。
    右眼皮莫名的抽搐跳动。
    初恋那美化的身影在记忆中越来越淡。
    李灿觉得自己已经没了最开始的那层滤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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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的福利方面很丰厚，只要正式入职即可享受到。”
    面试着，宋怀远面带微笑的对面前前来应聘的女大学生说道。
    翻阅着手中的简历，沉思片刻又补充道。
    “入职条件也很简单，只要你能以推销员的身份拿下任意一份订单，即可在得到提成的同时成功入职。”
    “月休四天，薪资比市场同类型公司多出一截，主要是多劳多得，只要你足够努力，就能获得常人难以想象的财富。”
    放下手中的简历，宋怀远看着面前脸色已经激动起来的应聘者。
    “公司刚起步，很欢迎向你这种有朝气的年轻人加入，如果你没什么异议的话，在前台那拿着我们的员工培训手册学习一下，只要成功拿下订单即可以正式员工的身份入职。”
    “我会努力的老板！”
    “年轻真好。”
    笑着应道一句，宋怀远像是个慈祥的长辈。
    “推销的时候不要害怕被拒绝，说实话我很喜欢你的这份性格，今天面试的那么多人里，你是我最看好的一位。”
    “谢谢老板！我……我一定会努力加油的！”
    “祝你成功。”
    笑着点头，眼前的这位年轻应届生是他今天口头看好的第6名。
    刚出来实习的年轻人，身上总会有这一股拼劲。
    宋怀远有些怀念。
    上一世他刚出来工作的时候最开始也是做了销售行业，当时的老板也是对懵懂无知的他这般信任。
    以至于让年轻时的宋怀远以为自己是真的被老板器重。
    直到后来他才了解到画饼这个东西。
    年轻真好。
    又一次的感叹，宋怀远目送着干劲满满的女大学生离开，直到门关闭，他脸上的微笑都未曾收敛起来。
    所有的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做完，墙漆的生产只要有订单随时都能批量生产。
    宋怀远的想法很简单，广撒网的招聘业务员，先让这些人去建材城拉订单，只要成功拿下便立刻签订入职合同。
    只要业务员的数量够多，总会有几个能拿下订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