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哪里有刀？”
开口的是林祥熊，他只看到田一飞在半空之中凄惨死去，却并不知道田一飞因何而死。
一旁的孟开山没有在意林祥熊在说什么，只是惊异的看了眼柳若松，心中暗道：‘此人脸皮虽厚，但是眼力却还不错。’
而后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突然长叹了一声：“是啊，好快的刀。这样快的刀，我已经足足有四十年未曾见过了。”
正说着，孟开山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渐渐露出了恐惧之色：“我如今八十六岁，四十年前的时候，正值壮年，在哪个时候.......”
孟开山回忆着说出了曾经遇到过此刀的经历。
四十年前的保定府，当年也是一位武林之中名声极盛，武功极高的武林高手，也是如田一飞一样，仅仅一刀，就被分尸成为两半。
孟开山说的认真，众人听后也是追问道：“那你可认得使出此刀的人是何人吗？”
孟开山却是摇摇头，眼神忽然有些闪躲，略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只见到刀光一闪，却没有见到使刀的人，更何谈认识呢？”
孟开山虽然年老，但脾气心性依旧耿直，直心直肠，此刻说话的时候，脸不对心，众人自然能够看出他在说谎。
江米看了孟开山一眼，知道他这样说，就是怕得罪背后使刀的那位高手。
可如果真的怕得罪，刚才那个故事何必说出来呢，如果那位用刀的高手真的现身，结合孟开山的这个故事，如何猜不出来那使刀的高手是何人？
而且田一飞就是死在圆月山庄，众人面前，这也就说明这位使刀的高手就在附近，孟开山的话，极有可能已经被听到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清甜，宛如小女孩的女声突然出现：“孟开山，给我倒杯酒来。”
孟开山听到这声音之后，身形一顿，面色瞬间变得恐惧了起来，身体也微微有些发抖。
众人一时之间有些愕然，孟开山乃是武林之中有名的宿老，身份一向贵重，而且年纪又已经很大了。
到了现在，从来都只是别人给他倒酒的份，哪里有人能让他给别人倒酒？尤其是这发出声音的似乎还是一个年轻的女孩。
而更令人惊讶的则是孟开山的反应，孟开山绰号大力斧王，从这个名号可以看出来，孟开山的刚烈的秉性。
按理说，被这般冒犯，孟开山如何能忍，发起火来才是正常的。
可是孟开山不仅没有发火，反而满面恐惧，全身抖若筛糠，宛如碰见了天敌一般，讷讷不敢有所动作。
这让众人不禁心中好奇了起来，究竟是什么人，能让孟开山竟然产生如此的反应。
众人难耐心中的好奇，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就在水阁之中，可是众人看到的却并不是一个小女孩，而是一个又黑又瘦又小的老太婆，而在她的身边，同样是一个又黑又瘦又小的小老头。
“怎么，是我不配喝你孟开山倒得酒吗？”
即便被众人注视，老太婆的面色依旧未变，一开口仍然是小女孩的声音，只是声音之中却夹杂着一股刺骨的冷意，哪怕不是针对其他人，众人听到以后，心中也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冷意。
孟开山根本不敢说话，找了个干净的杯子，赶忙倒了一杯酒，恭恭敬敬的递到了那老太婆之前。
而经过孟开山刚才对于那位神秘的用刀高手的讲述，再加上此时孟开山的表现，众人哪里不知道，此时站在他们面前，貌不惊人的两个黑瘦老头，老太太，恐怕就是那孟开山讲述之中，极为可怕的用刀高手。
江明也是漫不经心的扫过二人一眼，只感到一股极为危险的冷寒之意直冲脊梁。
他知道，此时的他决然不是此二人的对手。
而这个时候，孟开山也将酒杯递到了老太婆的身前。
只是那老太婆却根本没有将酒杯接下来，而是冷冷的看着低垂着头，宛如犯错孩子一样的孟开山，微微眯着眼开口说道：“很多年不见，你也变成老头子了。”
这似乎不过是在简单寻常不过的寒暄之语，可是却让孟开山浑身一颤，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只是低低的回了一声：“是。”
老太婆的声音终于变得冰冷了起来：“难道说，一个人只要变得老了起来，话也会随之变多吗？”
孟开山低着的头低的更深了，简直就像是将头颅埋进胸口的鹌鹑，身子颤抖的，就连酒杯都已经拿捏不稳，杯中的酒水都有些被洒了出来。
可见其内心的恐惧。
而老太婆恍若未见，接着说道：“一个人的话，如果变得多了起来，难免会说出一些本不该说出来的事情，这种事情一旦被说出来，那么他的性命也就很难保住了，孟开山，你说是吗？ ”
“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你们的身......我真的一点都没有说......”
孟开山低垂着头，声音有些闷闷，但任谁都可以听出他话语之中的交集。
“你没说？你是没说。”
老太婆冷哼一声：“可你最不该的就是把四十年前的那件事情讲述出来，满座之人没有一个傻子，难道现在还猜不出我们二人的身份吗？”
“难道还猜不出，田一飞是死在我等二人的刀下吗？”
老太婆说的不错，这里的人没有傻子，所以几乎都已经猜到了二人的身份。
“而猜出我们来历身份的，自然就只有死路一条。”
老太婆顿了一顿，扫视周围的人一眼，这才接着说道：“孟开山，你八十多岁已经活腻了，何苦让这些尚且算是年轻的人与你一起陪葬呢？”
众人被她看的发寒，尤其是孟开山，被吓的腿脚一软，差点就要跪倒地上。
面对这样的凶险局面，江明心思急转，突然朝着老太婆开口：“好个老太婆，莫不是患了失心疯，是个疯子？竟在这里大放厥词？”
“你说我是疯子？”
老太婆眼神转向江明，面容意味难明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