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皇宫门前只听得侍卫们交叉巡逻的声音。离宫门不远处的枣树上,树叶随风哗哗地摇曳着,树上的鸟儿躲回巢穴。
忽然,从远处跑来一匹马,马蹄声“踏踏踏”的响着,朝宫门口疾驶而来。
“什么人,此乃皇宫重地,闲杂人等不得进入。”侍卫们身披铠甲,手持长枪。他们在身穿银甲的小将带领下,戒备地望着马上的骑士。小将面色一紧,朝来人喝道。
骑士在离宫门三里之地,驻足停下。他翻下马背,柔和地看着眼前小将,拱手道:“小将军,请差人禀报皇上。唐国公李渊有要事求见圣上。还望圣上允许。”
说罢,他后退三步,挺直胸膛,肃木而立。小将迟疑了会,转过头朝后面的军士吩咐道:“林岩,你去宫中禀报皇上,本将在这里看着。若有皇上旨意,本将绝不再拦。”
立时,从后面转出一名身长八尺的汉子,他提着金瓜锤,抱拳道:“诺。”
随即他迈开步子朝里面走。
小将转身朝中年骑士行了一礼道:“唐国公抱歉,小将是禁军将领来整的哥哥,奉命守在此处。若是没有旨意,还请国公稍等片刻。”
“无妨,无妨。老夫和你父亲来将军还算是熟悉。没想到将军之子少年英气,我大隋有此栋梁,真乃国之大幸。”
中年人客气还礼,打量了小将一眼,见小将身高七尺,昂首挺胸。双目分明,鼻梁竖立。和他家儿子的气势,也毫不相让。
他暗暗喝彩,心想:这来将军还真是好运气。有此传人,不虚一生行藏。听说那六子来整更是骁勇难当。唉,要是世民的武艺再精湛点就好了。
想着想着,只听得一阵脚步声。刚才那名身长八尺的汉子提着武器跑回来,在小将耳朵边耳语道:“将军,皇上让唐国公解剑再进去。”
“好的,本将明白了。”小将答应一声,那汉子朝后退去。小将朝前走了几步,左手按住剑柄,右手一伸道:“唐国公,皇上有令,让你解剑进去。得罪了,还请国公将剑交予末将之手。”
说罢,小将眼神锐利地盯着中年人。中年人呼吸一滞,从腰间解下宝剑。他双手递到小将跟前。
小将握住剑柄,瞧了瞧,顺手一抛。宝剑带着弧度抛给了身后的一名将士。他身子一动,闪到一旁,做了个请的动作。
中年人眉头一挑,压制住内心的恐慌,脚步稳定地朝里面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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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御书房
文帝坐在椅子上,手放在书桌上。他一手摊开一本奏折,一手握着一支朱笔,浏览着。不时在奏折上画着圈圈。
在他身后,文风穿着黑衣,头蒙黑巾,双目一寒,注视着大殿。他的手摆弄腰间的佩剑。
顷刻间,一名穿着青衣的小太监抱着拂尘,弯腰道:“皇上,唐国公李渊求见。”
“哼,朕还没去找他,他倒是自己找上门来。朕倒要看看他对童谣是如何解释。”
文帝眼中爆出一道寒光。他将朱笔搁在笔架上,奏折一合,摔在桌上。文帝大喝一声:“传他进来。”
“是,皇上。”小太监额上沁出汗珠,匆忙而去。
不一会儿,中年人穿着紫袍,走了进来。不待文帝发话,他双膝跪地,伏在地上:“臣唐国公李渊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啪”的一声,一本奏折飞起,扔在李渊头上。文帝站起身,踱步到他身畔,指尖斜指着奏折,喝道:“李渊,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说这则童谣是不是你让人传出去的。季无头,海无边。天下归他管。啧啧,你是不是存心想要造反啊。”
“故意传出这首打击朕的童谣。朕知道你对朕不满,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等忤逆之事。要不是朕看在独孤皇后之面,朕早就让人砍了你了!”
说罢,文帝转头,瞥了眼桌子,抄起桌上的一支笔,扔在他的头上。
李渊战战兢兢地伸手取下扔在头上的奏折和笔。他跪爬几步,把物品递给文帝。文帝伸手握住。
只见他泣声道:“皇上,微臣绝不敢冒犯皇上。这首童谣绝不是微臣所作。微臣这几日除了在家休养,就是上早朝。连大臣的府邸都没去过啊。还望皇上明察。”
文帝狐疑地望着李渊,脸色阴晴不定。他手指朝后,扣着桌面。这时,文风上前几步,捂着嘴在文帝耳边耳语道:“皇上,唐公李渊谋反的证据不足。皇上不如给个台阶下。此时天下世家实力还强。”
“待到世家弱小时,再查李渊谋反一案不迟。况且若是杀了他,皇后的面子也不好看。”
说完,文风一甩袖袍,退到文帝身后。文帝想了想清宁宫中的那道倩影。他叹了口气,摆手道:“既然李爱卿谋反之案证据不足。朕在此宣布,贬唐国公李渊为山西太原太守。即刻上任,不得有误。”
“臣李渊叩谢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渊朝文帝叩了三叩,哽咽地道。
随即他站起身来,目视文风将早已准备好的圣旨交给他。李渊谢过后,朝宫门而去。
文帝见李渊离去后,冷声道:“文风,你去吩咐隐秘卫的人,赶往山西太原。监视唐国公。”
“是,皇上。”文风心头一惊,施礼而去。
“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文帝看着西方,嘴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