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口
一辆囚车缓缓驶入场中。
囚车之后,来渊带领一队军士和数名刀斧手跟随。
数息后,囚车停在中央。
一队军士打开囚车,将许佑拎了下来。
立刻,有军士抬来一块木板。
两名军士抓住他的四肢,用牛皮绳将其固定住。
接着他们掏出布条,掰开他的嘴唇,塞入其中。
做完这些,他们将木板放下,转身走了。
军士们走后,来渊手持王谕,向百姓宣读:
“北隋开皇年间,江南士族动乱。
帝命王师南下平乱,开仓放粮。
今有彭城县师爷许佑,
出身士族,不思报国。其罪一也
勾结县令,巧立名目。其罪二也。
贪赃枉法,数额巨大。其罪三也。
在位期间,抢强民女。其罪四也。
蔑视百姓,强征赋税。其罪五也。
出谋划策,谋害灾民。其罪六也。
私藏兵器,意图翻盘。其罪七也。
狡猾自私,图谋遮掩罪证。其罪八也。
哄抬物价,致使百姓流离。其罪九也。
抗拒诏令,差点导致民变。其罪十也。”
少顷,来渊环视四周,大喝一声:
“奉晋王令,刀斧手何在!将谋逆贼子腰斩弃市!”
话音刚落,便有两名刀斧手上前。
一人按住许佑,一人手持刀斧,拦腰斩下。
只听到“噗嗤”的声响,许佑睁着怪眼,双腿踢了两下。
他的头颅一歪,便没了声息。
刀斧手收起刀斧,便向来渊回禀:“启禀将军,逆臣已被正法!”
来渊挥了挥手,两名刀斧手拱拱手,朝一旁退去。
稍后,两名军士上前,一人持刀将首级斩下,拿去东门号令。另一人将尸体拖走,拖到乱葬岗去。
待他们走后,场上响起一阵阵欢呼声。
百姓们纷纷竖起拇指,奔走相告,皆言:
“晋王做的好!”
“许佑也有今天,狗贼该死!”
“青天大老爷啊!”
“许佑一死,我等无忧也!”
“感谢晋王为彭城除去一大祸害!”
“恶人就该这等死法,死无全尸!”
“这下看其他县的土豪还怎么猖狂!”
“王师一来,我等有救了!”
“晋王贤德!我等铭记在心。”
“走,咱们把这件事告知乡亲!”
“是极!是极!”
.......
一炷香后,百姓们才离开此地,四散而去。
来渊目睹此景,心里默默地道:
得民心者,得天下。从今往后,晋王贤名,传遍四方。
此次征南,虽有阻碍。
但有晋王在,王师必胜!
想罢,他牵来一匹马,带兵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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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他来到府衙,向杨广汇报:
“启禀殿下,末将已将逆贼许佑正法。
逆贼伏诛,百姓们交口称赞,歌颂殿下!”
言毕,杨广抬起头,抿嘴一笑:
“好,此事办妥。我军便能尽收民心,站稳脚跟。
传本王令,召集众人,任命官员!”
来渊抱拳,行礼道:“末将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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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众人来到县衙大堂,朝杨广弯腰,拱手道:“参见殿下!”
杨广右手虚抬,正视诸人,开口道:
“诸位,王源和许佑俱以伏诛。然县令之位空缺。
若是等吏部派人过来,只怕耽误平叛。
奉父皇诏命,授予本王平叛专断之权。
现今,本王请诸位前来,议一议彭城县令一职。”
话音刚落,张须陀便站出来,向他提议:
“殿下,末将以为彭城乃战略要地。
当选一位德高望重,贤良忠厚的文臣担当重任。”
说完,他朝杨广施了一礼,退回班内。
杨广“嗯”了一声,正欲开口。
却见来渊从班内站出,沉声道:
“殿下,末将以为张将军之言有理。
彭城如此重要,万不可落于宵小手中,再生事端!”
话说完,杨广凝视众人,赞同道:
“两位将军之言有理。彭城县令的人选,诸位有何意见?”
话音未落,史万岁和来渊对视一眼。
来渊出班,禀报道:
“禀殿下,末将曾听史万岁将军说起。
他未从军前,跟商队一起南下,在徐州居住过一段时间。
熟知此地人文风貌。
据他所言,此地东南百余里,有座山谷。
山谷中住着一位隐士。
此人乃西汉名臣萧何之后。名唤萧嘉。”
杨广“哦”了一声,目光朝何阳看去,叩了叩桌面:
“何阳,你久居彭城。两位将军所言当真?”
何阳听后,拱了拱手,恭敬地道:
“启禀晋王,两位将军所言确真。
不过,萧嘉此人自比萧何,生性倨傲。怕是不好请。”
何阳的话得到史万岁的认同,他出班朝杨广抱拳道:
“何阳所言不虚。末将曾拜访过此人。
在和他交谈中,他感叹天下无明主。
不肯出山。”
话毕,杨欣担忧杨广,试着劝道:
“殿下,此人虽未良才,但却难请。咱们时间不多,要不另想他法?”
杨广一摆手,目视杨欣道:
“不可,此次南下,不光为平叛,还要稳定江南民心。
既然此人如此难请,本王亲自前去,与之一会!”
杨广的话说完,来渊和史万岁同时站出,向他请旨:
“殿下,末将等愿陪您一同前去!”
此言一出,杨广想了想,决断道:
“不妥,史万岁将军要事在身。本王不便让将军前去。
来渊将军,你带一队兵马,随本王前去!”
言毕,两人俱都领命,抱拳道:
“末将遵命!”
稍时,杨广见商议的差不多了,便命退堂。
待众人走后,他换了身便服,跟随来渊一起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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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东南山谷,一间草屋中
萧嘉身穿青衣,为杨广斟茶,直言道:
“殿下此来,是想让草民出仕?”
杨广道了声谢,拿起茶盏,点了点头。
萧嘉喝了口茶,微笑地说:
“殿下可否回答草民两个问题?”
杨广抿了口茶,将茶盏放下:“贤士但说无妨?”
萧嘉展颜,问道:
“殿下可知何为民,何为官?”
杨广思索一番,便答道:
“民乃国家之基石。
纵观历朝末期,无不发生民变。
民变发生,乃帝王和士族之错。
他们压榨百姓,百姓不得不反。”
“远的有秦末陈胜吴广起义,近的有此次江南之乱。
在本王看来,官不为民,则失去为官意义。
本王长子所言,帝王、官吏和百姓之间的关系。
三者相辅相成,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杨广说完此话,萧嘉眼前一亮,喝道:
“彩!好一个“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草民受教了!”
说完,他朝杨广鞠了一躬,开口道:
“殿下,如何看待士族之祸?能否有解决之道?”
杨广不假思索,回答道:
“本王看来,士族之祸由来已久。
若想解决,便依本王长子之法,徐徐图之。”
萧嘉施了一礼道:
“草民愿问其详。”
杨广喝了口茶,押了押嘴道:
“借平乱之际,诛杀霍乱士族。
高竖墙,广积粮草。
以江南为大本营,征召寒门和贤良之才。
待天下有变,起兵平乱,问鼎天下。
届时,开科举,垄断商业,印刷书籍。
不出数年,士族泯然众人,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萧嘉听完晋王之策,恍然大悟,激动地说:
“殿下此策,实为良策。
草民不才,愿为殿下效劳!”
言毕,杨广从椅子站起,握着他的手道:
“先生肯出山相助。
本王感激不尽,愿以县令之位相赠。
待平定江南,本王愿为先生请功!”
萧嘉眼眸一红,拉着杨广的手道:
“殿下厚爱,草民无以为报。
即刻便随殿下前往!”
杨广听后,高兴地道:“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