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对，你。”

    “我……我咋了？”

    “你今年多大了？”

    “额……46了……”

    “在南津多少年了？”

    “大差不差……十五年吧……不算借调到部里的一年，去津海市属两年半，帝都师大两年半。”

    “你应该是25岁参加工作的吧。”

    “对，25岁毕业我就到了南津了。”

    “当年的最美大学生，最美辅导员，一路走到现在，感觉怎么样？”

    “感觉……您指的是……”

    “你自己怎么想的？”

    “您是想听……场面话还是……”

    “我为啥坐在这和你说呢？”

    “啊……您要这么说，确实不容易，也挺累的了。”

    “一路往上爬，肯定是累的了，但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南津不是你的终点，别想在南津就车到码头船到岸了。”

    “啊？您的意思是……”

    “拿着这个吧。”

    “这又是啥……”

    “看看。”

    柴明扬接过来部长递过来的文件夹。刚打开一半看了个文头就合上了。

    “部长，这不合规矩，这绝密件儿，我不够级别。这不合规。”

    “啧，让你看的，我是这栋楼的一号首长。我有权利扩大涉密范围。一会你去办公室签个字，把你变成绝密级就完了。”

    “别了吧……”

    “别忘了啊。”

    柴明扬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躲不开啊。打开了前面的文件夹。里面其实很简单。是中办发给政务院，政务院转给教育部的函件。

    反正大概的意思就是，一号对于南津大学的视察表示十分满意，一号表示后续要重点关注南津大学的发展，要重点帮扶南津大学进一步成为世界一流大学。同时对南津的一号，也就是柴明扬提出重点表扬。并请教育部转告南津大学的同志们再接再厉。

    “这……”

    “看见没，你已经进入到了一号的眼界了。也就是说……”

    “额……”

    “咋现在不会说话了？”

    “我感觉有点震惊……还有害怕……”

    “害怕？怕啥？你现在基本上就是国家顶级的那批人了。”

    “额……我要是说我从小怕领导您信么？”

    “你看我像信的么？”

    “但是我实际上真的是……”

    “这个放在一边。我现在想和你说的是，你才46岁，你还很年轻。而我们需要年轻的血液进入到国家的这个决策层面上。你的未来，肯定不会是在南津大学退休养老的。”

    “您的意思是……”

    “你刚才说，我这个门你不敢进，但是你要知道，也许有一天，这个门，可能就是你的。或者说，在别的地方，也为你准备了一扇这样的门。你早晚有一天是要习惯的。你要记住，你的未来，绝对不在南津，或者我更明确一些，肯定不会是在高校体系做一个教授。明白了么？”

    “我觉得……我……大概明白了。”

    “嗯。那就这样？”

    “谢谢部长。”

    “嗯。先去吧。”

    从部长办公室出来，柴明扬还没有从这种震惊中平复过来。部长的意思很明确了。南津也就是一个跳板。后面的话，不管是教育部，或者是别的什么部门，柴明扬肯定还要在往上走的。

    不过这也不是现在的事儿了。真当任命一个正部级官员那么简单的呢，干部任命六部曲酝酿，动议，民主推荐，讨论决定，考察，任职，一步都少不了，而且到了这个地步，每一步差不多都要一两个月的时间。这就奔着一年去了。

    不过这些事儿，前面的很多流程都不是自己考虑，甚至可能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事儿就是，赶紧回津海。学校还有事儿要干呢。当然再回津海之前，柴明扬老老实实去了部办的保密室，签上了自己的绝密级保密协议，定密责任书，保密义务书七七八八的各种东西。

    回到津海，柴明扬没有去学校，直接在雍阳站下了车去了实验室看了看。

    津和实验室现在已经全面运转起来了，虽然没有专职的工作人员，但是很多的科研助理也承担起来了不少的职责，这次过来也就是要摸摸底，给津和实验室招几个人过来。

    “现在进度如何？”

    “柴校长，目前进度仍在可控范围之内，我们略比进度稍微向前赶了一点。但是现在就是因为人员不够，甚至科研人员都有些短缺了。很多的科研助理也承担着很多行政工作。这个是比较大的问题了。”

    “这样吧。你们尽快开一个名单上来，南津出面给你们招聘。”

    “好的，我们很快送过去。”

    “好。辛苦了。”

    从津和出来，柴明扬到了隔壁的芯片实验室。郑东现在基本上也都在这边了。

    芯片实验室从进门开始就要进行人脸识别和指纹验证，然后每一道门都有不同的门禁。刷卡的，指纹的，人脸的，最后的核心实验室用上了虹膜识别技术。三重认证的那种，然后还有Ab门。做到了绝对的保密。

    到最后核心实验室连柴明扬都没有权限进去，当然了，进入到这层楼手机信号都是屏蔽的，柴明扬只能用墙面上挂着的一个直连座机打进去。

    “找郑东。”

    “您是哪位？”

    “我是柴明扬。”

    “柴校，您稍等。”

    过了一会，郑东从里面出来，顺手带上了门。

    “不让我进去看看？”

    “您还别怪我说您……您级别可能还不太够。”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说这个，你看看。”

    柴明扬从自己的包里掏出来部办保密室给自己的密级人员证明。

    “刚下的绝密？”

    “热乎着呢。能让我进去了么。”

    “那要这么说那行。”

    过了一道Ab门，柴明扬进到了这个实验室的最核心地段，郑东说：“这里面就是芯片的设计和测试的地方了。”

    “有地方可以制造么？”

    “目前还不行，我们现在还是只处在设计阶段，流片都要和外面的公司去合作的。”

    “有没有可能，我们自己干呢？”

    “理论上是可以的……当然理论上什么都行，但是光刻机那个玩意……咱买不了啊。”

    “为啥？”

    “那个东西首先抛开精密仪器的事儿啊。他里面有定位，有什么监控这个那个的，是，找别的公司能买，你运到这来，人家就远程给你停了。”

    “不是有信号屏蔽么？”

    “那个玩意屏蔽了之后立马自动关机了，就是一堆废铁了。”

    “额……这……”

    “所以问题就在这了啊。今天的芯片说白了就是个样子货，那个玩意用都用不了。那些图纸才是最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