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令牌也可以还给那人了吧？”洛繁书望了一眼桌子上那刺眼的令牌，可见，他心里有多在乎这件事。
“当然，本来就打算还给他的。”艾柠看起来十分爽快。
……
要想套薛湘湘的话，不一定非要他亲自献身。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洛繁书心里默默下着决心。
……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破了夜的静寂。
“没用的东西，到现在了还没有接近那人半分。”
萦雪楼的那间最豪华的屋子，曾经也是应贞儿住过的地方。
薛湘湘一瘸一拐地刚进屋，便被一巴掌甩在了地上，连蜡烛都还没来得及点燃。
“主上。”
“为什么一丁点进展都没有？可别忘了你是干什么的。”沙哑如鬼魅的声音再次响起。
“可是，主上至今也没有确认他究竟是不是前太子遗孤，不是么？也许，也许他根本就不是……”
啪！
巴掌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可是用了十成的力道。
打得薛湘湘头脑中一阵嗡鸣，恍惚过后，却仍旧暗自捏紧了拳头。
“废物，才见了几面，你就动了真心？不值钱的东西！”上位者的声音听上去满是震怒。
薛湘湘无言以对。
“我就再给你三日，三日之内倘若还是不能套取他的真心，你这条贱命便也不必再留了。”
“主上……”薛湘湘趴在地上拼命往前爬，极力想要抓住那人的衣衫，却没想到，连抓了好几下都没有抓住分毫。
“主上！主上别走！求！求主上赐药……”此时的薛湘湘再也不似刚才那般光艳动人，相反的，没有了众星拱月之后，趴在地上的她像极了一条狗。
至少，她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如此活着，甚至不如就这样死去。
“才刚给了你，怎么还要！事情没有办成一桩，赔钱的东西！”那人站怒，大手一甩，一小块油纸包掉在地上，散落了开来。
银白色的粉末撒了一地，地上的那人再也不管不顾，连忙低头疯狂舔食了起来。
颤抖的身体如被虫蚁疯狂撕咬，短暂的舔食终于换来了短暂的平静。
那是金阕国用来控制女细作的秘方，少女自幼邪毒附体，终身便只能靠这些个药物苟延残喘，稍有不慎便会毒发身亡。
这是她们大多数人的宿命。
可今时今刻，薛湘湘她不信命。
这一夜，回到房中的艾柠连打了三个喷嚏。
也不知为何。
总感觉这一夜断然不会如此平静度过。
寒月如钩。
艾柠直至四更天才勉强进入了梦乡。
一个不是那么甜美的梦乡，如同困顿的游鱼进入了无光的湖底涵洞，狭窄拥挤，难以喘息。
窒息感爬满了她的全身，直至大汗淋漓，猛然睁眼，却发觉颈间竟多了一双手。
“妈呀！”艾柠大惊，那手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没想到宁掌柜的竟如此胆小。”紧接着一阵笑声，如幽谷深处传来的一般，暗暗挑动着艾柠那紧张的神经。
“薛湘湘？”艾柠愣了一下，接着窗户缝照进来的微弱月光，终于看清了来人的脸。
苍白而又冰冷，当真如同鬼魅。
一瞬间，她终于明白了洛繁书的叮嘱——此人绝非善类。
“你要做什么？”艾柠冷静继续道：“银票都在柜子里，钥匙在我荷包里，金银首饰在我的梳妆台上。”
薛湘湘先是一愣，也是没有想到艾柠竟然会上来就自报家门。
“我要的不是这些。”
“啊？那我还有啥？”艾柠歪着脑袋，是有认真在思考的。
“真看不出啊……昔日那铲奸除恶的女侠，竟然会如此胆小怕事。”
“你少在那里给我阴阳怪气啊！忍你很久了，一直都懒得说你，矫情死了！”艾柠忍无可忍，一顿强输出过后，很成功的……
再次被掐住了脖子。
“哎哎哎！干什么你！我可没亏待你啊！你哪次来我不是好吃的好喝的供着你……”艾柠哇啦哇啦大叫，门外已经开始有猫儿在挠门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进来。
薛湘湘大惊，手上的力道便加重了三分。
昏暗中，艾柠脸上的涨红并不是特别明显，只得胡乱挥手，示意薛湘湘暂停。
“啊啊啊，你到底想要什么啊？！你直说好不好，我也有点困了啊大姐。”
“你当真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我真不知道啊。”
“我想要的是他。”
“那你去找他啊！你找我做什么？！”艾柠眼泪差点都要掉下来了，合着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倒霉催的，高低要让洛繁书请吃顿大餐。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在乎的只有你，眼睛里根本看不到别人，我已经足够努力了，可他却只能看见你。”薛湘湘语气坚决，听起来怎么都不像是一个怨妇，倒像是一个死士。
“那只能说明……说明你还不够努力！”艾柠自打金盆洗手以后，这唬人的功力可是见长。
“你说什么？！”薛湘湘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努力不够呗，还能有什么原因。需要我教教你么？”艾柠心中暗喜：反正答应了我不跟你说话的，努力也是白搭。
“你！你……难道对他没有心意？”
“我又不是唯粉……”艾柠望了一眼蒙圈的薛湘湘，心道这回小命应该算是能保住了。
“你先把手给我松开，松开我就教你。”艾柠抬手拍了拍薛湘湘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一脸委屈地说道。
“你少给我耍花样！”指尖一用力，指甲早已嵌入了血肉里。
艾柠吃痛，眉毛紧皱。
钻心的痛让她越发清醒。
“那你到底要怎样嘛！你别跟我拐弯抹角的，我脑子笨，猜不出来的！”艾柠嗓子眼已经开始呜咽了，看上去实在委屈。
“带我去见他。”
“现在？”
“现在。”
“他万一睡了呢？”这可使不得啊，艾柠心知洛繁书那梦魇的毛病，倘若贸然前往，万一给他吓死可就不好了。
“少废话。”
“得得得，你等我穿个衣服好吧？我这样去找他也不太合适。”
“动作快点！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知道知道，流程我都懂，待会儿你要挟持我威胁他对吧？”流程这方面艾柠简直拿捏得死死的。
“……？”
“我懂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