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将车停到酒店停车场之后,再次步行来到了夜涩。今天时间比昨天早了许多。
天还没黑透,夜涩中也只有一桌客人。曲元筝正在吧台后面百无聊赖地敲击着鼠标查看着今天的预定,听见挂在门上的铃铛响起之后,他下意识地朝门口看去。
“是她?”曲元筝心想。
顾玲雪拉着乔瑾,直奔曲元筝所在的吧台走来。
曲元筝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冲着顾玲雪招呼道:“您好,请问您两位是么?”
顾玲雪礼貌地询问道:“您好,我想请问一下,之前有个一在这里唱歌的女孩,二十多岁,中长发,齐刘海,唱的都是比较欢快比较有力量的那种歌曲,那个女孩还在这儿么?”
“哦,您说的是她么?”曲元筝一边说着,一边翻着手机,最后向顾玲雪展示了一张照片。
“对对对,就是她!请问她今天晚上会来么?”
曲元筝回答道:“会,今天晚上刚好是她的早班,七点钟开始。您可以稍等。”
“那太好了,谢谢。麻烦给我两杯轩尼诗。”
“要xo是vsop?”
“xo吧,再加份坚果。”
“坚果送您,交个朋友。”
“那多谢了。”
店里没多少客人,顾玲雪便占了一个对着舞台的有利位置坐下。
在顾玲雪和曲元筝对话的过程中,乔瑾默默地打量着曲元筝的脸,目光深邃又探究——这个人,和昨天晚上那个跟他打招呼的年轻人是一起的。
等到顾玲雪二人入座之后,曲元筝拿出手机向陆修远发出信息:“那个妞儿又来了。”
陆修远躺在自己家的大床上黑白颠倒的睡着大觉,他们几个狐朋狗友玩儿到今天天亮才散,到家之后陆修远便倒头大睡起来。被曲元筝的信息吵醒后,陆修远迷迷糊糊之间还带着一丝怒气,他回复道:“你不指名道姓,小爷哪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妞儿?!”
曲元筝无奈地回复了两个字:乔瑾。
陆修远看见乔瑾的名字,一个激动从床上坐了起来,但又转念一想,倔强地回复道:“他们去不去,关小爷什么鸟事!”说完,便再一次蒙头大睡了过去。
“哎呀!烦死了!”陆修远最终战胜不了自己心底那一丝他自己都捉摸不透的情感,干嘛要这么关注一个才有过三面之缘的人?长得漂亮是漂亮,但是说到美女,陆修远说见过的美女第二多,那整个海市就没人敢说第一了。
于是陆修远匆忙地套上了裤子,随便抓了抓头发,就起身向夜涩赶去。
随着夜晚的来临,夜涩中逐渐坐满了宾客。今天的人明显比昨天的要多,估计不乏像顾玲雪这种冲着那个唱歌姑娘慕名而来的人。
曲元筝虽然无辜被陆修远骂了一顿,但以自己对陆修远的了解,他很肯定陆修远会赶来,于是便预留了一个隔间的卡座。从这里看去,刚好既能看见乔瑾一行二人,周围的人群又能很好地遮挡住他们的身影。
果然,才过了不一会儿,陆修远就匆匆赶来。
曲元筝亦陪同他坐在卡座中,调侃道:“你不是说关你鸟事么,怎么,骑鸟儿来的?”
“滚!她怎么又来了?”陆修远不解地问。
曲元筝接着调侃道:“人家小两口没什么事儿,过来听听歌喝喝小酒的,关你鸟事。”
“跟小爷来劲是吧?”陆修远的脸上渐渐升起了怒意。
见状,曲元筝解释道:“不逗你了,她冲米茹来的。”
“你怎么知道?”
“她问的呗,一进门就直接问我打听米茹。看来她之前确实也来过,之前你没注意到她?”
“我为什么非得注意她?”
“但凡长得平头正脸些的,还有你没搭过讪的?你这小火苗升腾的挺突然啊,口味还挺重,准备挑战高难度,朝别人的女人下手了?”
陆修远被他问住,其实在他心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对顾玲雪如此的关注。
到了七点,米茹按时走到了台前,向台下的观众客套着打着招呼。顾玲雪心里也是高兴的,有种英雄之间惺惺相惜的快感。
“大家晚上好,我是你们的好朋友米茹,欢迎大家来到夜涩,希望米茹的歌声能给大家的夜晚带来不一样的体验。”
顾玲雪兴奋地看着台上的女孩儿,原来她叫米茹。之前来的时候从来没有听过这段开场白,因此也就从来不知道她的名字。
米茹在台上先唱了一首耳熟能详的《rolling in the deep》,顾玲雪听得津津有味。她转头对乔瑾说道:“看吧,我就说她唱得好听。像这种有爆发力的歌,我是唱不了的。”
乔瑾一脸宠溺地看着顾玲雪说道:“没听出来,我也不懂,我还是觉得你唱的好听。”
乔瑾的心思并没有完全放在台上的米茹身上,因为他又感觉到了那种莫名的凝视感。乔瑾向昨天陆修远的卡座看去,那里坐得并不是陆修远,也没有人看向他这里。于是他一直在不着痕迹地寻找那异样感觉的来源。
连唱了几首歌之后,米茹和台下的观众互动起来。“有没有哪位朋友想上来一展歌喉?我们这里的音响和伴奏绝对一流,而且老板说,要是唱得好,今晚的消费我们曲老板买单!”
米茹唱得本来就是些高兴的快歌,再加上这样一番互动下来,全场的气氛被推到了一个小的高峰,有几个年轻人跃跃欲试,先后地上台唱了自认为的拿手曲目。但由于米茹的歌声珠玉在前,后面上台的人就很难再引起雷鸣掌声,只星星点点地以示尊重而已。
乔瑾本不想让他的小姑娘出头,小姑娘的好只能他一个人受用。但他看顾玲雪摩拳擦掌的样子,也不忍心让她明珠蒙尘,于是鼓励道:“你去试试。”
顾玲雪紧张地说道:“我应该不行……”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更何况不行又能如何。”
是啊,不行又如何,不试试,怎么知道就不行。顾玲雪看向乔瑾,乔瑾亦会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去吧,我相信你。你可以的。”
顾玲雪暗下决心,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之后勇敢地高高举起右手。
米茹将顾玲雪请到台前,轻声低语:“美女,要唱什么歌?我给你找伴奏。”
顾玲雪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拿起架子上的吉他询问道:“我可以用这个么?”
台下的观众没想到上去个自信的主,居然还有实力自弹自唱的实力,一个个看好戏似的看着台上。
“当然可以。”米茹接着向台下的观众说道:“接下来让我们把舞台交给这位美女!”
顾玲雪简单地调了几下琴弦,把琴搭在了腿上。深呼吸之后又看向了乔瑾,得到乔瑾的回应,让她的自信又充盈了许多。
“大家好,接下来给大家带来一首《最近好吗》,唱得不好,也请大家多多包涵。”
随着话音落下,在场所有人都安静的等待着顾玲雪的表演。顾玲雪如水葱一般的手指拨动了琴弦,吉他悠扬的声音传出的一刻仿佛抓住了所有人的心弦,把刚刚的热闹驱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夜晚该有的安定与宁静。
“一杯冰沙\/一个笑话\/聊到天黑都不想回家\/那个雨天\/我的guitar\/一唱一和看爱在萌芽”
“时间催速着我们长大\/为理想加快步伐\/你在老店旁的树下\/最后偷偷吻了我脸颊”
唱到此处,顾玲雪和乔瑾的眼神在空气中无声地碰撞了起来,仿佛在对周围说,这样的小清新小美好,与他们二人之外的人无关。
在场的人无不被顾玲雪甜美的歌声唱得动容,特别是一起过来的小情侣,而一旁的陆修远拿着酒杯的手越攥越紧。此刻的他看着台上的人望向乔瑾那含情脉脉的双眼,再一想她会在别人身下吟喘承欢,一股莫名的火气瞬间冲到了他的头顶。
陆修远端起手中的一杯烈酒,一仰头,将满满一杯烈酒一饮而尽。
曲元筝被陆修远的举动吓了一跳,“大哥,那可是伏特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