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还是错怪你了。”袭人捧起蓝春的脸庞,擦了擦因为疼痛留下的泪痕。
蓝春艰难的坐起来,说:“还是都怪我,一时头脑一热,犯下了如此过错。”
蓝春低估了封建下的皇权,和对女子的保护力度,也是被安庆公主伤透了心,本以为互有好感,没想到你告家长说是骚扰。
蓝春认了,也只能将这苦楚咽下,还是眼前的袭人好啊,一心一意为我好。
袭人的伤比较轻,但还是两三天不宜怎么动作,还要养一养,蓝春就不同了,估摸这半个月是不能下床了。
农历二月份过半了,再过两三天就是春分了,蓝春的伤又一次好多了,起码身上只留下淤青,屁股上还有几道疤痕。
前两天蓝春闲的没事给杨士奇写信,说了最近的囧事,也说了实验室计划,问问他有什么好的见解,并希望他在江南,寻找有没有适合科研的人才。
今天已经回信了,杨士奇到了嘉兴,打算逗留一个月。
此次回信没什么重点,就是杨少奇一路见闻和少量的见解,并说明要是有人才一定替他留意。
今日又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院中弥漫着雾气,照玉和袭人不知道去哪里闲聊了,只剩蓝春一个人。
蓝春能走两步了,但跑步和骑马还是不行的,蓝春坐在屋檐下,看着细雨穿成珠帘,他继续做些手工活。
自从雕刻了木制的地球仪,蓝春似乎就喜欢上了木匠,总觉得认真的刨磨雕刻,能让人静下心来。
他现在正做一个秋千,是从后花园那的木匠那要的一块房梁的边角料,现在宫廷皇帝御用的是金丝檀,海南黄花梨、小叶紫檀及大红酸枝三大贡木还未定下,直到郑和下西洋后,才设定为皇家御用。
现在也没规定,就无所谓了,蓝府修建用的就是小叶紫檀,整个蓝府包括蓝春身上,都有一股紫檀香味。
这秋千也正是小叶紫檀,没想到吧,后世盘的串被蓝春当秋千,来来回回坐也是一种盘了。
蓝春的手虽然写不了惊世文章,但做一个秋千还是很巧的,再用亚麻绳系在院子中的桂花树下。
上去试着坐坐,还不错,就是靠背有点刺挠,再磨一磨就好了。
蓝春磨着,袭人和照玉挽着手,打着伞的回来了。
“呦!小少爷手够巧的,还会做秋千啊!”袭人夸张的表扬了蓝春。
蓝春做的秋千差不多就是将一个没腿的椅子悬挂在树上,舒适度不用说,足以做两个人还绰绰有余。
袭人将雨伞立在桂花树旁,拉着照玉就坐了上去,蓝春很有眼力见的推动起来。
秋千吱呀一声就荡起来,雨此时也停了,风一吹,便是晴空万里。
他们姐妹俩玩的高兴了,蓝春却出了一身汗。
回到厢房擦了擦,痛痛快快的喝了几口凉茶。
袭人和照玉依旧坐在秋千上,说着女孩子的闺中密话。
“大侄子在吗?”蓝嘉带着丫鬟涟漪过来拜访,一进门就看见了蓝春做的秋千。
袭人站了起来回道:“小少爷在呢,奴家领你去。”
照玉和涟漪通过袭人,也自然而然的认识了,涟漪又坐到秋千上玩了起来。
到了厢房会客厅,蓝嘉也不客气的坐在主位上,说:“大侄子伤可好些?”
蓝春摇了摇头说:“宫里打的旧伤再加上父亲打的新伤,没个个把月好不了。”
蓝嘉却幸灾乐祸的笑出声来,指了指蓝春说到:“活该!家里有照玉袭人了还去调戏清白人家,真该打!”
蓝春满头黑线,为了皇家颜面,蓝春这伤成了调戏良家女子被揍的,只不过为了惩罚,宫里亲自掌刑。
“叔叔来就是为了嘲笑我的吗?那还是请回吧。”
蓝春作势请叔叔滚蛋,蓝嘉这才将笑声停了下来,说:“自然不是,我来夸你两句,宋濂老先生没有被流放,他犯事的大孙子和相关联的次子被免了死罪,流放到岭南了。”
说着,轻啄了两口茶,吐了口茶叶。
接着说:“宋濂老先生得知是你在圣上面前求了情,心里记下了你的恩,他的小孙子宋种,你以前见过的,来请我们去见一面,也是要感谢你。”
“什么时候?他现在在哪呢?”蓝春问道,一个无心之举,结了个善缘也挺好的。
“说是为了谢恩,住到了永寿宫,每日为圣上手抄道经,为天下苍生祈福。真是大格局啊!”蓝嘉感叹道。
“永寿宫?这不巧了吗!上次想去没去成,说了今天见面吗?”蓝春不禁感叹,缘分天然啊。
“老先生一直在等你,也知道你风流之事,等你伤好了,随时可以去的,哈哈哈!”
蓝嘉又止不住的笑,真被蓝春赶走了。
春分当天下午,蓝嘉驾着马车,蓝春坐在里面,一同前往了朝天宫,蓝春坐的自然是自己设计的马车,避震好上许多。
“为什么要我驾车啊?”蓝嘉发了一路的牢骚。
“总不能让我个伤员驾车吧?一个拽不住再翻了车。”蓝春舒舒服服的享受着,旁边照玉给他喂着桑葚。
《本草纲目》中记载:“桑葚捣汁饮,解中酒毒、利水气、消肿、滋阴补血,用于肝肾不足、精血亏虚、头晕目暗、耳鸣失眠、须发早白等。”
正好蓝春最近是背上肿了,屁股也肿,适当的消肿,完全不是为了补肾的意图啊!别误会。
蓝嘉认真驾车,蓝春说说笑笑,就到了朝天宫,离得也不远。
蓝嘉吩咐小道童去将马车停好,顺带将马喂一喂,随手给了一些钱两,小道童连连感谢。
之后才一起走进去,朝天宫如今规模还不大明朝洪武十七年(1384年),重建后改名为朝天宫,并建有习仪亭,是练习礼仪的场所,以及官僚子弟袭封前学习朝见天子礼仪的地方。
但现在,只有个三清殿以及一个大殿,其他的地方就是道士们住的地方。
蓝春走进正殿,就看到了一位七十岁的老爷子,正等待着他。
七十岁,古来稀,蓝春也不好意思让他久等,快步上前作揖行礼。
“敢问是宋濂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