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呼——”
吐出一口烟圈,陈默看向被自己揍的鼻青脸肿的小混混。
“仿真枪玩的挺六啊,我你都能骗过去。”
就当时小混混那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拽样,很难相信这是把假枪。
“大哥…大哥大哥,我我不敢了,你放了我吧,我那枪也就点点烟。”
“嗯。”
“您同意放我走了?”
“嗯。”
小混混狂喜,干他们这一行的,某一天被人打断手脚,都不见得是什么稀罕事。
他起身要走,身后传来声音,“到哪儿去?”
“哥哥啊…你刚刚可是同意过的,做人要有诚信……”
陈默亚洲蹲,背靠砖墙,抖了抖烟灰,道:
“没让你现在走。”
“啊???”脑海中想起一系列悲惨的画面。
一般说这句话的,多多少少要讨要点代价。
“我兄弟到底欠你们多少?”
混混一刹那没反应过来,他僵硬地扭过头去,竖起三根手指:“三…三千,真就三千。”
“你过来。”
“啊不不不,不了不了,这小钱没什么的,全当小弟孝敬您……”
“过来!”陈默眼中寒光一闪。
被这一呵,老实了,小混混非常听话,趴在陈默跟前。
“我向来是讲道理的人,我兄弟欠的钱,我还了”陈默探手入怀:“三千是吧。”
陈默嘴角叼烟,小混混怕他衣服粘灰,讨好的双手做捧,去接烟灰。
陈默数了三十张纸钞,“拿去,不要再打扰我妹养病。”
“怎么多出几张…?”
混混一脸懵逼的看着陈默。
这难道是医疗费?
“抛开利息外,你那枪我很喜欢。”
就算这是打火机,从手感上来说,是真的没得挑,还不违法。
小混混欲言又止,这种真材实料的仿真枪,哪里才止这点钱。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语气讨好到。
陈默起身,拍拍他肩膀,“走什么走,你也太没义气了,医院离这不远,先送他们过去吧。”
说完,指指身后那群躺着的,就离开了。
——
在操场排排坐的一班成员,早就开始疯传陈默被驱逐出校的事。
集合看新闻的时候,也不见陈默出现。
不少人因此狠的咬牙切齿。
都想着等军训结束,对其展开疯狂报复,没想到让这小子装完逼直接溜了。
恨屋及乌,都将发泄口指向另外几个常陪陈默进进出出的。
“梦兮妹子?哎呀梦兮妹子你倒是说话啊?”余二催促到。
陈默可是他们的脊梁,说没就没,这很难让人接受。
“平日就你和班长关系最好,他到底有没有被开除,你知道吗?”
梦兮抱着膝盖,手伸进兜帽里揉眼睛,吸吸鼻子……“班长…他肯定会回来的,才没有被退学。”
“你怎么确定?”
“我就是这么觉得的!”女孩少有的大声了些。
余二也有些懵。
梦兮看起来有些烦躁,心情不太好,是大姨妈来了?
女孩不说话,只是欠于表达,她的确信任陈默,但心中总像是缺失什么。
整个人变的不自信,悲观起来。
看着大家死气沉沉,豪远硬气一回,一把揽过余二和田不忘的肩膀!“老大不在,我就是老大!”
“老大说过,一切不自信,都源于自身不足!”
存在感一直都很低的熊武拍手附和。
余二很是感动,豪远想拾起老大的担子,明显是想吸引火力来抗伤。
余二将他推开,“我可去你的吧,大小王你分不清边了是吧?”
八点五十。
007号寝室没了平日那种活跃的气氛。
在贵族学院,白身学子之间相顾无言,是非常稀疏平常的事。
他们因为陈默聚在一起,也会因为陈默的离开逐渐瓦解。
“呦?几个时辰不见,怎么全都emo了?”
刚一进门,陈默就看见余二那张司马脸,坐在自己的一号床位,又像缅怀,又像奔丧。
寝室内几人如遭雷击。
确认是陈默无疑,这才蜂拥而来,关切道:
“老大?!你没被退学啊?”
“谁告诉你我被退学了?”
“可到处都在传,你离校了,被视作逃兵。”
“我打了报告,点名前回来。”陈默回来时还给小伙伴们带了外边的夜宵炸串,这是食堂所没有的垃圾食品。
“都来都来,都趁热,出趟校门不容易。”
香是挺香的,可眼下他们没胃口,继续问道:
“不是不准离校吗?”
“是啊。”
“那你怎么……”
“你要是能入教官法眼,枪枪十环,还能和教官臭屁,你也行。”
几人无话可说。
明目张胆的给方便啊。
“算了算了,老大你还在就好,突然消失怪吓人的”豪远凑上来,也不客气,开始瓜分夜宵。
陈默掏出手机,登录私信,发现信息99+
是小白兔头像的梦兮发来的。
表情包挺丰富,从问号变成抽泣,变成哭鼻子,最后是嚎啕大哭。
「我刚回宿舍,没看到你的私信。」
「班长!」
对面秒回。
看来梦兮还是一直在盯着手机。
「吃点夜宵吗?我带了夜宵。」
……「嗯!」
陈默起身赶人:
“哎哎哎别吃了别吃了,留一份给梦兮,我给她送过去。”
四个人吃的正嗨呢。
熊武嘴里塞着撒尿牛丸,疯狂爆汁,溅射,滋的到处都是。
“就梦兮妹子那饭量,吃了就跟没吃一样。”
“行了,一边去”陈默夹了些女生可能爱吃的烧烤,封上餐盒,趁还没点名就下楼去了。
刚下宿舍楼,就看见女舍门前,站着一位穿着毛绒兔子装的兜帽女孩。
“你衣柜里全是这种带兜帽的吗?”
离近后,陈默闻见女孩身上传来的清香,看来是刚沐浴不久,整个人都是香喷喷的。
偏偏穿的还是这种可爱的毛绒兔子装扮,食肉动物见了肯定很想咬上一口。
“其实衣柜里…也有不带兜帽的……”
听着女孩带有一点颤音的腔调,陈默软下心肠,“哭鼻子了?”
女孩埋着头,手指藏进袖子里,“就一小会儿…”
陈默有些乱了阵脚。
以前在打仗的时候,最害怕的就是这个。
一旦战争爆发,孩子的哭泣,预示着一场悲剧,预示着又多了一位同自己一样的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