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是一天中唯一能够攀谈的机会,豪远想要争取多聊两句,继而更快确认关系。
可等他刚要开口,一个身穿红色云来制服的男人闯入视野。
脑海中下意识闪过三学年生的信息。
他来的突然,以至于豪远压根没反应过来。
他身边还拥护着不少人。
三三两两,同样是身穿红色制服的三学年学子,他们都带着身为上位者的气息,如水火般有着无可披靡的侵蚀性,很轻易就能做到以势压人。
男人行为放肆,一把搂住王思佳,往自己怀里送。
贴脸开大。
这看的豪远血脉喷张,有股无名怒火暗起,拳头紧握。
再看王思佳…
并无异样,这么亲密的肢体触碰,居然还能显得那么平静。
豪远心都凉了。
“在这儿杵着,是在等我吗?”
男人傲睨道:
“还是说…滋味不够?”
他将脸凑近,细细品味。
拥护他的学子们谄笑不断。
魍魉身边的小鬼罢了。
豪远打量着那个为首男人,就像在打量猎物,他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冲动。
男人约摸一米八,穿金戴银,额前有一撮头发染着紫毛,垂掉在眉眼之间。
“同学,你的纽扣松了。”
豪远站出来,冰冷说到。
让旁边其余几位风纪委员都有些措手不及。
纽扣这种事都不会死盯着不放。
男人有些茫然。
掏掏耳朵。
他观其左右,最后疑惑着看向豪远,问:
“你…是在问我?”
“同学,你纽扣松了…”
豪远语气加重,直接顶撞回去,言语中带着股狠劲,大有不服就干的架势。
那男人愣了一愣,最后像是听到天大笑话,捂着脸憋笑,再如何克制也无法掩饰嘴角带有挑衅的弧度。
“小子,你认识我是谁吗?”
“就算是你们大队长来了,也不敢拦我。”
“我只问你一句,系还是不系?”
这时有个风纪委员跑出来,拦下豪远,想要把他推开,并小声劝阻:
“豪,豪哥你疯啦…?”
“这人我们招惹不起,这小子是拳击部部长,还是子爵。”
打架打不过,地位也比不过。
之所以是子爵,八成是已经世袭了爵位,成为这所学院里为数不多的真正贵族。
“怎么?晓得我是谁了?”
豪远直直盯着他,不言语。
他强压下那股怒火。
不能给陈默添乱。
要是在这里把他打了,那么所有的计划都会迎来变数。
可是王思佳…
他现在多希望王思佳能够求助。
只要她肯开口,身为风纪委员的自己,立马就能把这小子拿下。
然而她却无动于衷。
看不出任何的厌恶感。
只有接受,只有屈从。
见豪远半天说不出话,看着他那像要杀人的眼神,语气反而妥协下来,抬手投降。
“行行行,算我怕你了,给你们大队长一个面子,我系我系。”
男人没有动手,只是把身体靠向王思佳,“我不太会,就只能麻烦你,你不会拒绝吧?”
王思佳偷偷看了豪远一眼。
悄无声息的对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克制,让他不要冲动。
这是对他的保护,也是对自己的。
反抗只会引起反噬。
“…好,我帮你。”
领口纽扣是她亲自扣上的。
就在豪远眼前。
这就像在他心底给予最沉痛一击。
又是那种无力感…
觉得自己是个废物,连喜欢的女人都…他简直快要受够了,这不公平且该死的世界,这个让人发狂该死的家伙。
“这样够了吗?”
“不够的话我解开再系一次。”
他似乎很享受现在这种感觉。
这是为数不多的快乐源泉。
看着他再次将纽扣解开…无疑是在挑战底线。
不知不觉当中,指甲已经嵌进肉里,骨节苍白,所有的血色都爬到脸上。
脑子里一直在回荡一个声音。
宰了他,宰了他,宰了他!
自己不再是以前那个没有血性的学子,很清楚这些贵族也会喊疼,也会跪下来求自己别打。
“怎么,还想动手?”
“再练两年吧学弟,滚开,我要过去。”
“我…”豪远刚要彻底爆发。
另一个声音传来。
“滚开。”
那声音无比熟悉,短短两个字,就把近乎快要失控的自己拉回来。
“老大…?”
就见以陈默为首的几人如利剑般从拳击部社员当中撕裂而出。
还妄图阻挡去路,那要先问问接近两米的钢铁巨汉。
在熊武视角里,这些一米七个头的真就矮的跟小朋友一样,加上从小就从事体力劳动,两膀子力气还是有的。
一时犹如无人之境。
几乎是平推过来。
“别动嗷,都别动,我踏马伤员一个,谁动谁知道。”
陈默径直来到那男人跟前。
“哎呦,学长好。”
那男人傲慢地看陈默一眼,听对方语气亲切,还以为是贴到棉花了。
在看一眼他身后的大汉。
这是打激素了吗…
拳击很强是没错,但没说让轻量级打重量级啊,赤手空拳跨级干架,很难单杀。
“我认识你,陈默。”
他锋芒转向陈默。
“好巧啊学长,我也认识你,你叫…李庭祥,拳击部部长对吧”
“就亲爹一死,直接世袭那个。”
李廷祥对自己名声很自信,可为什么让陈默说出口这么怪啊。
“可真是当的好大儿啊。”
李廷祥卓然而立的身体有一瞬间的颤抖。
他周围人也是越聚越多。
“学弟,这就是你对学长的态度吗?”
“当然不是,你又不是罗泽那个死人,学弟刚刚只是听到一些不好的话。
想来吧,你是拳击部,我是学习部,我们一文一武的没必要起冲突。
而且就算是你们副会长蔡子华来了,也不敢把我如何,是吧?”
陈默笑里藏刀。
轻轻抬手。
李廷祥瞳孔一缩!缩了一下脖子,反射性倒退一步。
身为拳击手的危机感,以为刚刚朝自己伸来的是一把刀,能随时取走自己小命的利器。
看在周围人眼里他就是怕了。
陈默呵笑一声,“怕什么啊学长,我都这样了…”
说着,陈默把悬在半空的手继续探过去,为他系纽扣,一颗,两颗…
“我态度还好吗?”
“…嗯…”
下一秒陈默画风突变……
“那就快滚,别逼我搞你。”
手指就在喉咙一寸处。
又是那种面对危机感。
“如何,单手系纽扣技术还不错吧。”
陈默再次换上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