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外叫好声震天。
这不像是在看一场比斗,而是操控一场比斗。
高桥颇感意外。
心中也总算松了口气。
他不光惊讶于陈默的身手如何,仅是这样的话,惊讶也仅是惊讶,并不会换上欣赏的目光。
伸手好的见得多了,越是身手不凡者就越是高冷,只会按照自己意愿行事,这也是身为死士的权利。
陈默表现的就不像初次上场,和擂台上规矩一样,知道观众想看什么,懂得满足观众的拳手,才具有更高的价值。
“高经理,你们公会编号50往上的我都见过,可唯独他...”
有人特来询问。
高桥正眼都不瞧他。
“不该打听的少打听,懂了吗?”
心中了然。
无非就是别的公会来刺探情报,他并不会泄露出去。
场下——
光头耷拉着脑袋,佝偻着身子,像身负斤之力,压得他快喘不过气。
喘息间发出嘶哑的声音,脑内嗡鸣,思绪混乱,嘴里血水连成丝线,眼睛却如野兽般死死盯着陈默。
“小子…被我近身你就完了...”
他握紧手中刀柄。
“我一定宰了你。”
知道给他底气的是什么。
他可以失误无数次,而自己只能失误一次。
他说自己近身就完了,那自己偏要近身!
心思斗转间,陈默几步挺近!
速度之快,模糊的视野中他就如平地惊雷!
光头神经刚做出反射举起刀来,就已被近身!
完了!
下一秒胸腔就传来一阵剧痛,塌陷出一块。
整个人像断线风筝那般倒栽出去,犁地数米才勉强停下。
自始至终都没看清动作。
他看不清,场外却看个真切。
那是一记相当漂亮利落的垫步侧踹。
光头男人呛出鲜血。
挣扎着想要爬起。
他能感受到生命的枯竭,只是肾上腺素飙升将一部分痛处暂时压下去。
身体已成强弩之末。
手中的刀也不知飞到哪儿去。
刚一起身,一记勾拳打的他身形后扬,却又被陈默强行拖拽回来。
贴身顶心肘,一连撞了三次,撞出去,又拉回来,撞出去又拉回来。
擒住臂膀,转身扭腰发力又来了个过肩摔,将人狠狠砸在地面。
跨腿锁住手臂,二次发力!
“——啊啊啊啊啊!!!”
非常熟悉的惨叫声,就在刚刚也在别人身上发生过。
被锁住的那条手臂像螺丝一样被扭到脱臼。
招式一气呵成,一环套着一环,根本做不出反应。
黑皮光头下意识还想伸手反制,抓住的却是……一根绷带?
是这家伙刚刚从自己手上解下来的绷带……
他突然想到什么而面色大变!
想要抽回手已为时已晚。
那绷带以极快速度在自己手臂缠绕两圈,紧接着绕上自己脖子!
大力传来——
绷带化为索命绳,在不断收紧!
被勒得充血不说,手臂还在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压迫脖子,大有自己杀自己的意思。
他腿在地上疯狂乱蹬。
唾沫掺杂着鲜血从嘴角溢出,整张脸迅速充血!
而陈默以背为支撑点,双手拽着绷带的两端在不断发力。
期间还传来骨头被压迫的声音。
要问什么死法最痛苦?
窒息而亡,定是榜上有名。
那是种清醒的去感受死亡的过程,那种被恐惧填满的过程。
黑皮光头嘶哑着嗓音说着什么。
这些也不重要了,他对自己唯一的价值就是在这里痛苦的死去,赢得场外人的欢呼。
这不正是他也想要的规矩吗?
我可杀人人亦可杀我。
的确是这里的规矩。
裸绞一般三秒就会使人意识模糊,十秒就能使人晕厥。
黑皮光头的腿还在乱蹬,只是速度逐渐变慢。
他张大嘴巴,吐出舌头,想要呼吸最后一次空气,眼睛充血突出。
这样的过程大概持续有两分钟。
而对于他而言是相当漫长且痛苦的过程。
期间裁判想要去制止,但被麦克风里男人的声音叫住。
陈默是等到他完全死透才松的手。
手心火辣辣的疼,左手渗出血来。
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谁不想看这种带有报复意味的个人英雄主义呢。
他快速调整呼吸,缓缓站直身姿,一副傲视姿态看向四方。
场外雷鸣般喝彩声不断。
就在此时,天上下起纸钞雨,全是最大面额的绿色纸钞。
共有百万计从头顶飘落。
这钱不是他的,属于那个已经死去的虚胖男人。
他用命换来了钱,自己用命换来了荣耀,非常公平。
陈默没有多看一眼那些粪土。
一手胸前一手身后,向着四方看台各行一礼后便拖着疲惫身躯缓步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