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子华独自上到德育楼。
整栋楼层也是空无一人。
为了让学生会更好发挥,连老师都已经撤离。
现在应该已经扫荡完宿舍楼,慢慢向图书馆,实验楼包围。
如果是换做自己,也会任由那些贵族学子去做。
牺牲一部分人,成就一部分人,就是这么现实。
抬手敲响院长办公室门。
他知道,里面其实没有人,只是迫于形势而已。
三声过后无人应答,这才推门而入,准备交上那封信,如此,自己也就能退出这场争端。
放下三年来的执念。
——
校舍
冷风呜咽。
黑伞下,豺狼环伺。
“真是场好雪景”
感叹一声,李廷祥又道:
“让他们把衣服扒光,就这么跪着吧”
“嗷,裤衩留下。”
这边马仔开始言语恐吓。
没有什么手段,不愿意就打,恐吓威胁,直到自愿为止。
近百号人,就这样缩着身子,在冰天雪地里跪着。
肉体与精神上的双重屈辱,使他们再难抬起头来。
心中只能不断安慰自己,忍一忍,再忍一忍就好。
“女生那边真磨叽,都这么久还不下来人”
李廷祥抱怨,又有些迫不及待。
身旁人纷纷附和。
半晌,部分女生被赶下楼。
肉眼看去,没有男生这边那么惨烈,只有相对倔强的几个挂了彩。
“怎么搞的,这么慢?”
“快慢与否用你管吗?”
“还有你们怎么搞的,怎么把人衣服给扒了。”
贵千金面露嫌弃。
不少白衣捂着裤裆,羞愤欲死。
“你见过狗穿衣服的吗?”
李婷祥当众奚落。
“也是,就是有些辣眼睛。”
“那你还换不换,兄弟们还等着呢。”
“换啊,当然换。”
李廷祥打了个响指,“男生跟我来。”
见李廷祥带人往女生那边去,就有人要坐不住,预感不好。
当中可不乏有自己的女朋友,青梅竹马之类。
李廷祥摸着下巴,像打量商品一样评价道:
“新生看起来就是更年轻,当个侍女什么的还是不错”
“明年就第四学年了,之后估计就没机会了”
感慨前三年,还是别人带着自己这么做过。
他蹲下身来,抬起近前女生下巴,连连咂舌,“啧啧啧,那些女生还真下得去手,这么漂亮一张脸…”
女生被吓得不敢动作,“...这种恶性暴力事件,是瞒不住的…”她目光瞟向旁边男生阵营。
“谁说这是恶性暴力事件?这只是一场演习,只是没人来救而已。”
李廷祥目光放肆。
淋湿的衣服紧贴着肌肤,透出内衣的颜色。
女生感受到冒犯,双手交叉护在胸前,“你想干嘛。”
“眼下有两种选择,加入我们,成为我们当中的一份子,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们”
“或者是像那群男生一样,被扒的干干净净,在这里跪一晚上。”
女生瞳孔失色,形如雕木。
加入他们,加入这群男生...那不就是变相出卖自己吗。
“我只给你们一分钟考虑时间,愿意的就站我这边。”
“别去!”
白衣当中有人吼道。
李廷祥暴怒,“妈的,让他们几个闭嘴!”
免不了又是一顿拳脚。
李廷祥加重语气。
“想好了没啊...我的耐心很有限。”
迄今为止,也没一个妥协。
李廷祥不急。
只要有一个表率,就会有人从众。
不一次次打断他们脊梁,还以为有再次站起的希望。
是时候杀鸡儆猴了。
李廷祥伸手就准备扒对方衣服,侧方再次传来咆哮。
这次声音更嘶哑更有力。
“...狗日的李廷祥,你敢动她我弄死你!”
两人上前试图把这人按住,两个不够还得三个。
“大不了一死,真当我是软骨头。”
上帝最公平的,就是只给了每个人一条命。
他挣脱三人,猛然站起!
满腔怒火戾气化为实质!
“噗!”
仅是一拳就打躺一人。
众人皆惊,片刻无声。
风雨吹打着他单薄的身子,凶光毕露。
刚刚还气焰嚣张的世家少,一拳就被打挺了?
那句话还回味在脑海。
大不了一死。
这将成为最终导火索。
是啊,被扒光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被当做狗一样百般羞辱。
所以自己的忍让换来了什么?
陈默早就给过他们答案。
并以行动去践行。
一想到往后几年还要过这种日子。
那还不如不奔这前程,鱼跃龙门的梦不做也罢!
始于文弱书生,终于校园暴力——
艾尔瑞正在主持现场。
真是下了场好雪,能够掩藏真相的同时还能使得外表光鲜亮丽不是吗。
就在这时,有人欺身趴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
艾尔瑞神情发生微妙变化,最后还是恢复平静。
“一群庶民而已”
“再调一部分人去镇压就好,只要把脊梁打断,以后让他们叫都叫不出来。”
“可他们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啊,这次好像真有些过线了,您最好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行了,你只管按我吩咐去做。”
那人片刻无言,最后还是低头妥协,谁让人家权利大呢。
艾尔瑞没在现场,根本不知道场面有多混乱。
雪地上都被染红了,近身就见红,全都疯了,也根本不是镇压不镇压的问题,问题在于有一个人反抗带动了一群人,一群人反抗会带动一批人。
思想的觉醒比什么都可怕。
人刚走,艾尔瑞觉得心烦。
历届以来还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那群白衣们都是群散沙,毫无凝聚力的家伙,怎么会抱团抵抗。
陈默?
艾尔瑞怀疑有人在暗中引导。
“蔡子华呢?”
蔡子华好像一天没露面了。
“蔡副会长提交退部申请书去了,之后就没再见过。”
“退部申请书…”
略一琢磨。
“不行,我有些不放心,那可是蔡子华,怎么可能甘心。”
他伸手撑开雨伞:
“你暂代一下,即使我不回来演练也照常进行。”
“要不还是带人跟着去?”
“不用,我巴不得蔡子华动我,就想看他输都输的不体面。”
以身做饵,艾尔瑞对自己评价更上一层楼。
嘱咐完,他很快离开现场,登上德育楼。
办公室门前。
扣门三声——
同样无人回应。
他抱着疑虑推开门。
只要里边有退部申请,那就是自己错怪他了,要是没有,说明蔡子华还想挣扎一下。
看了眼左右,目光所及,空无一人,那张退部申请正静静躺在办公桌上。
难道是我太多虑了?
艾尔瑞心说到。
就在这时,他忽听异响传来。
咚咚咚的,像是什么在撞击桌子,同时伴随着呜呜咽咽。
“谁?”
“谁在那儿?”
艾尔瑞试图向前眺望。
但被桌椅挡住视线。
他缓步向前挪动几步,心生惧意,一个念头疯狂催促:快他妈跑,有诈!
另一个念头却是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
呼吸都被拧的压抑。
心也提到嗓子眼。
当越过视线,见到真相的那一刹那!
艾尔瑞猛地睁大双眼!瞳孔震颤,全身血液好似凝滞,想要逃离脚下却寸步难移。
一个未曾出现在预想中的事就在眼前发生。
逃!
逃!
念头刚一横生,转身要跑,大腿处就遭受重击,身体瞬间失去平衡,跪倒在地。
对方力度不大,偏偏就是砸到麻筋上,让整片区域的神经麻木。
恐惧滋生,逃逃逃!快逃!
不等起身,就听耳侧棍声呼啸!
呼——
噗!
半边身子都麻了。
人体的弱点暴露无遗。
“啊!!!”艾尔瑞这次没忍住,痛嚎一声。
一张帕子捂上来。
艾尔瑞呜咽中疯狂摇头挣扎!
这味道很轻松就能辨认出。
乙醚。
现在已经来不及多想,根据浓度摄入的不同,不能说能把自己秒了,但留给自己的时间确实不多。
艾尔瑞手臂颤抖。
对方故意打自己麻筋,靠这种方式制服自己,是因为先天不足吗,还是因为身上有伤?
肯定是陈默从医院回来了。
终于,右手率先恢复知觉。
多年修学出的擒拿之技也有了用武之地,刚刚被撂倒只是疏忽大意被小人暗害,现在是自己的回合!
他要反攻了。
他反攻了!
他成功拿住对方手腕,关节拧动,嘎嘎作响,干脆面一样的。
陈默痛的嗷地一声。
扭头一看。
“果然是你,陈默!”
一气呵成就是个帅气无比的过肩摔,抬腿送上一技战争践踏!
艾尔瑞迅速脱身后开始殴打病号。
“陈默,你真是太弱了!”
得意之时还不忘出言嘲讽。
嘴里开始发出笑声。
笑声逐渐泛着痴味。
开始流口水…慢慢流了一地,时不时还爽的抽搐两下。
“呵呵…陈默…你这个废物…”
“…就你还想…还想偷袭我…”
“我这么多年的跆腿道可不是…可不是白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