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叫『希露薇』

    只是一个联邦小国中的公民。

    那头好看的褐色长发与宝石般灵动好看的湛蓝色眼睛，就是她最好的的证明。

    她是偷渡来的，怀揣希望而来。

    她的国家有些贫苦，常会愁于温饱，饥饿的人们总会说上一些外面的世界来充饥。

    老人总说，第一世界国有多么多么的好，特别对于美化后的A国，已经到达传神的地步。

    这里有享不尽的牛奶面包，饼干甜点，漂亮衣裳。

    这是在她浅薄认知内最美好的事物。

    来到这里后住过一段时间的贫民窟，几日过后有个戴着黑色高帽，拄着拐杖，非常绅士的肥胖男士在男女中一眼发现自己。

    他气质温婉，会客气的用家乡语与自己交谈。

    “多大了？”

    “成年了。”

    这是她来到这里，懂得的第一个规矩，学会的第一个求生本能。

    无论你看上去怎样怎样，如何如何，别人问你年龄都必须回答是成年。

    “你会照顾人吗？”

    “会！家里以前有四个弟弟两个妹妹，我能洗衣做饭能做好多工作。”

    “个个都像你这么漂亮吗？”

    希露薇脏乎乎的脸蛋一红。

    正是这份羞涩，让男人很是满意。

    这时，人堆中冲出一个穿着艳丽红裙，很是狼狈的女人，“大人大人大人！选我吧！我比她能干，也比她懂得多！”

    她在极力推销自己。

    男人不曾多看一眼。

    女人虽美，较好的皮相内已经腐烂。

    希露薇手足无措，哪怕不是非常精通这边的语言，也能听出些什么。

    但她脸皮薄，不会争抢，没人教过她怎么舍下面子讨口饭吃。

    哪怕是政府施下热粥，面对无秩序的插队行为，她也只能是闷着头，攥着脏衣服后退。

    那黑帽男人微微躬身，与她目光齐平，“我不要你洗衣做饭，能服务好病人就行。”

    “…会有牛奶面包吗？”

    “牛奶面包…？”

    “嗯…歌谣里的，牛奶面包，暖炉沙发和猫。”

    男人听过那首歌。

    是一个穷酸到极点的穷人写的，面对生活无奈时所做歌谣，是在肉体饥饿的情形下另一种精神饱腹。

    他不会嘲笑这些人，正像他们不会嘲笑自己是个无趣之人。

    “当然美丽的小姐，你会得到你应有的报酬，前提是你服务好我的病人。”

    “好…”

    后来希露薇才知道，这个男人叫『康特』是一家大医院的院长，是十六州中之一的大人物。

    行区医院有四个栋群

    第一个栋群环境较为恶劣，提供免费医疗帮助但环境很差。有病拖着，有气吊着，病房，廊道横七竖八躺着，都是一些在生活面前实在没有办法的人，没有更多选择的人。基本的医疗救助就是二栋病人出院后没有用完的药物流向他们的人道施舍。

    二栋的医疗条件要比一栋好一些，医疗条件仍然有限，如果是什么重大疾病还是需要转去三栋。

    能留在三栋接受治疗的，多是一些有钱人，环境已经称得上好，就是太贵。

    再往上就是贵族大老爷的地方，那里反而不要什么钱了，见到里边的病人都得低着头走路。

    希露薇正低着头，不敢多看床榻之人。

    这种被乱扔乱砸的场面也是经历多了，才会下意识做出防范举动。

    大多都还是一些得了绝症，情绪失控的人，她能够理解。

    被砸个头破血流的画面没有发生。

    他话语淡然，转变之快，让人看出反差，再问了自己几句后，人也完全平复下来。

    “你出去吧。”

    “好…有什么事请请叫我。”

    “嗯。”

    希露薇在开门时，还是说出心中纠结，“奥雷先生，能请你替我保密吗？”

    “年龄吗？”

    “嗯…这对我很重要。”

    要是被人知道举报的话，自己会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而知道自己真实年龄的，包括康特和奥雷在内共有三人。

    “好。”

    奥雷回以笑容。

    ………

    希露薇出了病房，被叫去护理部。

    “他和你说了什么？”

    “就问我叫什么…”

    “没乱扔乱砸大吼大叫？”

    希露薇摇头，“没有。”

    “好吧，1102病房的专属护理人就由你来当，你回三栋准备一下。”

    “好！”

    希露薇眼中放光。

    听说过1102的病人很难伺候。

    自己只要把1102病房的病人送出院，就能成为这一栋的护理人。

    她回到三栋，调出系统。

    在临走前，推开3306病房。

    柔光洒在床畔，蜷着腿，背靠床头的姑娘正在刻苦用功。

    “又在学习啊？”

    “可不是嘛…那么多我怎么可能看得完，一会儿还要接着刷国术题。”

    “你那陈哥哥这几天没来吗？”

    “嗯……不久前来过一次，时不时晚上会打打电话辅导功课什么的。”

    希露薇知道陆小雨的经历。

    半年前还差点因为缴费不足被赶出医院，那时候自己正在二栋打拼。

    她患有先天性心肌病，药物只能起到抑制延缓作用，价格便宜些的药还是会让她心脏胸闷，头晕，心悸等症状，昂贵药物又支付不起。

    后来突然出现一个自称是亲哥好友的人，她这才算是保下一命。

    生活渐渐好转，也有了考入云来的意向。

    只要接受最后的心脏修补手术，就能回到正常生活，做回能跑能跳的少女。

    “嗯？你的制服呢？”

    “我要去四栋当护理人了。”

    “真的？！恭喜你小薇。”

    “你也是，要快点好起来，以后我们就能一起逛街，一起吃零食啦。”

    两女年龄相仿，希露薇经常和陆小雨谈起自己的家乡，时间一久，自然熟络。

    聊了一会儿。

    又无可避免的聊到现实。

    “那些大姥爷可不好伺候，性情古怪，你一定要提防些，保护好自己。”陆小雨知晓人情冷暖，在最艰难的时期，遇上了哪些人，让哥哥顶替坐牢的又是哪些人。

    希露薇她在这里才待多久，还抱有憧憬，一有人对她好点，就变得盲目。

    “嗯嗯，我知道。”

    “那你好好的，一有空我就来看你。”

    “好。”

    两人这就算是做了短暂告别。

    小朋友之间可没有那么多你侬我侬，就像是在某天晚霞说再见，第二天早上就会再见般自然。

    希露薇离开病房。

    她低着头想了很久。

    话都听进去了，也记在心头。

    可是啊，不是谁都能遇见一个会无缘无故帮你的陈哥哥。

    选择来到陌生的环境，就注定是一个人，她已经习惯面包牛奶，就无法忍受饥饿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