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伊始,万象更新。
林青鹿给晓蜜准备了一只压岁锦包,“新的一年,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晓蜜被这话逗笑了,“好。”
“我也有礼物给姐姐。”
做姐姐的笑了,看到 妹妹双手捧着一只鼓鼓的荷包,也不知道之前藏在了哪里。
打开一看,是满满的铜钱。
“这是我学了绣以后托师傅卖掉的钱,祝姐姐新年荷包满满。”
倒是很实在的祝福。
“谢谢晓蜜沉甸甸的心意!”
两个人对着脸笑,心里都美滋滋的。
不过守了一宿夜,两人都困了,收了礼物吃了点汤圆儿和水点心(饺子)就相携回房休息。
家里的动物成员们,也都好好过了年。
林青鹿特意弄了加餐给它们。
鹅子的新年礼物,是一小盆堆得冒尖的蝗虫干。
大黑吃着豆子,嚼得咯嘣咯嘣的。
小黑和大黄则是各守着一盆子兽骨,吃的头也不抬。
年后连九和张三各来了一趟,带了些自家做的粗点心和小玩意。
“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多少是个心意。”
林青鹿很高兴地接了,“礼不礼的不说,最贵重的就是心意了。”
两人来自然为的是种地的事情。
张三已经有了种子,也问过了种植方法,这次来纯粹是为了感谢林娘子的。
林青鹿跟他闲谈了一会儿,将布庄打包买的布片找出来一些给他包了去。
那是专门挑出来的不适合做绢花的碎布,虽然不够做大人衣裳,但是拼拼凑凑也能给小孩做两身花衣服。
张三很高兴的接了,林娘子不见外,这是将他们当成亲朋走动了。
连九还没见过新种,林青鹿带他看了一眼,说了产量,唬的小哥儿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别乱想,我也是从人家铺子里买的。”
根据自己的经验,林青鹿跟他说了大概的种植时间和方法。
“红薯的藤儿也可以扦插,搁土里很好活,另外到后面红薯嫩藤可以做菜,收获之后两种藤子就没用了,你们也可以拿回家喂猪什么的。”
大黑如今吃腻了,就不用费心往回运了。
连九哪里不知道,是林娘子体恤他家,专意让连家跟在后面种红薯土豆沾光。
他感激的鞠了躬,心里又欢喜又感激。
安排好了事情,林青鹿窝在家里鼓捣起了土窑。
后院的地空了下来,以后就种些花椒树小葱大蒜等调味香料和青菜番茄之类的菜蔬就行了。
将来吃不完可以和邻居交换有无,还省了菜钱。
她和晓蜜要想继续联系刺绣,那么手上是真的要保养起来。
做绒花的时候,姐妹两个为了不勾丝,每次都是带着鹿皮手套的。
家里虽然有两个大胃王,但当初她囤的粮食还有不少。
主要是晓蜜很爱吃红薯,也爱吃炖的软绵绵,吸饱了汤汁的土豆,所以只这两种粮食下的多一些。
趁着过年闲着,林青鹿整理了一下空间里剩余的物资。
从她来到此间,剧情就逐渐偏离了原来轨道,准备的东西大多没用上。
尤其她在溶洞里收的那些蘑菇和鱼,如今在小露台上堆积成了小山。
囤货让人拥有充足的安全感。
尤其是经历过口罩三年的人。
林青鹿忘了自己住的地方封闭了多少回,但永远忘不了那种出不去,买不到东西的恐慌。
放开之后她报复性的买东西,似乎这样才能安慰过去的自己。
福统四年的春天在所有人的期待中迈着轻巧的步子来临,还带来了不多不少的春雨。
农人们欣喜若狂。
和暖的气温也让人松了一口气。
林青鹿接了袁娘子过来重新开始了上课。
院子里的树木也发出新芽。
小葱小蒜郁郁葱葱,远处的青山也被深深浅浅的绿色包裹。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从前。
这一日,林青鹿迎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沈颓带着守岳上门来了,为的是致谢。
“多亏林娘子的两个方子,治疗痹症的大夫大受启发,成功缓解了在下的病情。”
沈颓作揖,林青鹿连忙摇手,“我只不过偶尔想起来这法子,也不知道对不对症,你能好起来真是太好了。”
生病不是好事,尤其是发作起来疼痛难忍的疾病。
沈颓还是头一次来到林家,院里花树烂漫,风吹落一地花瓣。
桃树边上是一个四面透风,用长竹竿支起来的竹棚,棚顶也是用竹篾编制的。
棚子下面摆着一张小圆桌,一并排的三只摇椅。
可见平日里过得很惬意。
“请坐。”林青鹿请他们进屋坐下,泡了茶过来。
“这次过来除了感谢,还是为了送上谢礼。”
守岳从外面抱了一个大盒子进来。
沈颓轻咳一声,“我不知道该送什么,随意选的。”
林青鹿打开一看,大盒子里是各种精致的绢纱,可能也是知道她正在做的生意,都是市面上少见的颜色和质感。
此外还有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座临街商铺的契书。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布料就够贵重了,两句话赚个铺子,这几个字也太值钱了。
“林娘子的话帮了我的大忙,这礼是我真心相送。”
自从身患此疾,他便不能再受一丝凉风,严重的时候根本不能行走,别说提刀跃马,杀敌建功。
只能意气消沉地来到南地,每日昏昏沉沉混日子。
林青鹿的两个法子,让治疗他的大夫找到了医治他的方法,经过一番针灸和按摩,腿疼缓解了很多。
以后每年只要在风起之前提前治疗一个月,便可以好好度过冬天。
这对他来说,不啻于新生。
林青鹿无论如何也推辞不掉,只能收下了铺子。
这样一来,她的绒花铺子就有了着落。
只是平白收下这样贵重的礼物,林青鹿多少想再回点什么。
两人闲谈了几句,沈颓身上的颓废气都去了几分,只是人还是懒洋洋的。
“都说今年年景不错,沈先生怎么看?”
“北边已经烽烟四起了,南北一体,谁也不能幸免。”
沈颓此时有了几分认真,“若是望山乱起来,林娘子可来找我或者邱掌柜,守岳揽胜也可,我们都是军中退役的,怎么也能护你周全。”
林青鹿听到消息便是一惊,“我在家里,消息闭塞,竟不知时局糜烂至此。”
“流民现在是否已经到了玉华州?”
沈颓点头,“已经到了河源,只不过因为有朝廷的军队不断过来围剿,暂时不敢妄动。”
但是已经开始招兵买马抢劫富户了。
河源早陷入了混乱。
“我们这边的军队是归谁管辖?”
望山街面上日常巡逻的明显不是本县的士兵。
沈颓惊讶于她的敏锐,林青鹿知道今日的问话不符合自己的人设,但消息总是要打听清楚的。
“镇南王。”沈颓吐出一个名字。
镇南王萧同鹤是他舅舅,早年在北地四处征战,后来遭皇帝忌惮,封到了南蛮之地镇守南境。
“那我们的城池能够抵挡叛军吗?”
“建造坚城需要的花费巨大,”沈颓苦笑,“我只能保证将来若有危机,可以将你转移到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