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墉,城门大街。雷萍摸着下巴的胡茬子,一脸淫邪的望着油菜花的领口“俏妇!跟爷走!爷当你第一个男人!”
“腌臜东西!你再过来,我就去报官!”
“在西墉城,孰敢管老子?”话音未落,雷萍就要去拖拽娇滴滴的油菜花。
孔龙动作如猴,由问诊房翻窗而出。青鼎刚才在门外打扫卫生,那扫帚还留在门外。他随手捡起扫帚,一个转身跳跃,来到雷萍身后。
雷萍揪住油菜花的右手“俏妇!给爷亲一口!”
孔龙站得笔直,云淡风轻的给了雷萍手肘一棍。
这一棍,直接让雷萍的筋脉断裂,兽气紊乱。
雷萍全然不知,自己兽气将断,他捂住手臂迅速转身“谁打老子?”
街边三十几个路人立即过来围观。
孔龙气沉丹田“姓雷的,色字头上一把刀。你这种人渣,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雷萍咬着后槽牙“刀你个西瓜皮!师弟们!”
药玉宗那几个低阶弟子,从剑鞘里拔出半截剑,他们望着雷萍的嘴型。
雷萍说打,他们便抽剑,往孔龙身上刺。
谁料,这雷萍转身就走。
雷萍忍着手肘之疼,走得缓慢,他一边走,一边笑着说。
“师弟们!今天风大,我晒在山门的板蓝根还没收!”
药玉宗低阶弟子还没反应过来,雷萍已经从走路变成跑步。
低阶弟子反应过来时,雷萍已经跑到西墉城门。
孔龙抬起扫帚棍,指了一圈。这几个低阶弟子,吓得脚底抹油,立即跑回药玉宗店铺。
围观路人散去。
油菜花将散落的胭脂水粉捡回篮筐。
孔龙低头一瞧,油菜花做的这些胭脂,红的像桃花,浅的像云霞。
他在别的药妆店没看到类似东西。
“大姐,这些胭脂哪来的?”
“租不起铺子,卖好东西,人家也看不懂。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
孔龙蹲在地上,帮大姐收拾东西。
他扭头一看,粉盒中的粉末极其细腻,拿着粉扑轻轻一拍,粉末能化为薄薄的烟雾。
孔龙闭目一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大米香气。
宗门药妆店,卖的粉盒都含有大量的铅粉。
女子拿含有铅粉的粉盒化妆,刚开始化妆,效果莹白。时间一久,中了铅毒,就会皮肤溃烂。
“大姐,你这粉盒怎么闻着跟别家不一样?”
油菜花叹了一口气,她望着打翻的粉盒。
“我拿兽气将米粉打到最碎,再加上祖传的养颜秘方,这才做出这种服帖又完美的粉盒!”
“大姐,有没有兴趣合作?我家还没有药妆,你来了,就是掌柜。薪资进店聊!”
郎亦霜双手叉腰的走出孔家医馆,青鼎跟珠珠跟在她后头。
她一个箭步杀至孔龙身后。
她揪住孔龙那只软乎乎的左耳,使劲扭了半圈。
孔龙疼得起身“老婆!耳朵疼!疼!轻点!”
“好你个孔龙!我就去歇息一会儿!你就勾搭别的女孩子!真该听老人家的话,把你阉啦!”
寒冬腊月蹲在门边吃苹果。
寒冬说着一口方言“腊月,空拢椰四过耙耳朵!”
腊月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卖力摆货的戏魁。
“找到阿嫦!咱们就能看戏魁主人被堂客捏耳朵!哈哈哈!”
医馆门口。
油菜花立即站起身。
“姑娘误会!孔兄弟只是招我为工!我叫尤彩华,我是妆娘,我是会自己做化妆品的那种妆娘。”
郎亦霜尴尬的松开右手,她眼睛弯成月牙:“这样啊!哈哈哈!不好意思!”
孔龙左手揉着耳朵,右手搂住郎亦霜的腰。
“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老婆吃大醋!沈银紫在,都没见你这样!”
郎亦霜掰开孔龙的十根手指头,她左手揉额头,右手指着珠珠。
“珠珠,等下佛裳跟李柔情过来,我们去买些香葱糖梨馅的烧饼吧?”
珠珠摇晃双马尾,郎亦霜二话不说,拽住珠珠的袖子,就往十字路口跑。
孔龙将油菜花迎入内堂喝茶。
油菜花将自己的来历告诉他。他一边听,一边提笔写合同。
油菜花本名叫尤彩华,跟她熟悉的人都叫她尤三姐,不熟的人便喊她一声油菜花。
尤彩华不是灵境的人,她是哪里的人,她自己也说不清。
她记得家传秘方,却不记得自己的家到底在何处?也不记得自己为何会来灵境?
尤彩华跟梅花娘一样,都是失忆的可怜人。
萝卜花是在涂山长大的萝卜花妖,南瓜花是从圣地走出来的南瓜精灵。
萝卜与南瓜遭山贼袭击,尤彩华仗义搭救,后来三人义结金兰。
三人听闻西墉城是个百宗林立的大城,于十年前来此定居。
昨夜,大姐萝卜花感染了傀儡毒,今早已经火化。
二姐南瓜花见姐妹去世,关了媒人坊,哭得出不了家门。
油菜花说她,没有哭泣的功能,她洗了一把脸,就推车出门赚钱养家。
咚。
青鼎推开问诊间大门。
“师父!不好啦!李家的几个族老来找你麻烦!”
尤彩华签下合同,她将合同递给孔龙。
“孔老板,我跟你一起去,那二姨妈是我熟客,我说话她听。”
孔龙提起桌上茶壶,给尤彩华沏了一杯绿毛尖。
“我杀了蟒芒,族老要整我。这事,你不能帮,也帮不得。”
孔家医馆外。
大街之上,站满了李家氏族的护卫。
路边行人,于三十米外拉了一条五米长的通道线。走路的走线外,围观的站线内。
通道线内。
渔夫抽着旱烟杆子“好家伙,这小子杀蟒芒,惹雷萍!这下有好戏看!”
“等他被族老揍得半死,咱们一人过去给他一脚!”
药玉宗的胖厨子提着一条死鱼,他疑惑的望着几个渔夫。
“几位大哥,孔龙似乎没得罪你们,为何针对他?”
“都是穷人,凭什么他能去药玉宗?”
胖子摇了摇头,他将死鱼丢入背篓。
“他在药玉宗当宗主的奴才,你们有什么好嫉妒的?再说了,孔龙也不穷,他爹好歹是个村厨。”
“就是看他不爽,死胖子,你今天话有点多!是不是皮又痒了?”
卖螃蟹的渔夫指着远处。
“哟嚯,孔龙那小子,出来咯!他敢出来,这下他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