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安静的租房内今天显得格外异常。屋子里除了听不清晰的陌生声音。不时有玻璃瓶摔在地上的声音。
知了和阿豪对视一眼,悄悄拿起墙角的木棍。知了打开门,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夏蛮和几个陌生小伙坐在客厅,酒瓶散乱一地。沙发,饭桌地上,横七竖八躺着醉眼迷蒙的小伙。
“阿姨好。我叫天涯。今天玩得有点忘我了。我们会收拾的。”天涯的声音立刻惊醒了其他几人。齐刷刷的目光看着她。
“这是我朋友。”夏蛮说。
“啊。”知了回过神来。这乱糟糟的屋子跟进了贼差不多。
“夏蛮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想喝了呗。”夏蛮说。
知了拉过阿豪悄声道:“这小子叛逆了,你问问他是不是失恋了。”
“你认为他会告诉我?我早就问了,这小子嘴严得很。”
“啊!阿姨,这蛇是你养的异宠吗?好漂亮!”天涯指着手里的画。不知什么时候挂在墙上的壁画被他拿在了手里。
“啊!随便拍的。p的图而已。”知了赶紧把画拿过来。这种事怎么能对一个陌生人说呢。
“我就随口问问而已啦。这屋里我也没见过这玩意。你别说,要是真的养一条还挺有意思的。”天涯笑道。
“夏蛮,有朋友来也不打声招呼。我也好准备准备。午饭就在这里吃吧。”
“行。多谢阿姨。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吩咐。”天涯也不客气,拱手笑道。
知了却苦恼了,七八个壮小伙。做饭还不得把锅炒冒烟?一想到要收拾屋子就头大。
“阿姨还是请你们吃火锅吧。”是夏蛮的朋友自然不敢亏待。再说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夏蛮能适应这里的环境很不容易。多交几个朋友总没坏处。
夏蛮的几个朋友确是没喝尽兴。在店里吵着要来一箱啤酒。知了被夏蛮的这些朋友吵得头疼。心下想:暗里还是要劝夏蛮离这些朋友远一些。酒肉朋友,行事鲁莽。喝高了就摔瓶子砸碗的。尽说一些不着边的话。什么当老大,喝酒就是兄弟,杀尽天下妖怪之内。当着夏蛮面她也只得尽量表现出好客来。
“没酒了?我下去搬酒上来。”
天涯跟着夏蛮下楼。悄声道:“你姑姑跟你一样神秘。你们一家都很,喏,感觉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喝多了。看什么都是迷。”夏蛮说。
夏蛮去前台搬酒。天涯看着门外,摇晃着出了门。
“天涯,你不喝了?走,上去了。”
天涯看着门口崭新的摩托,眼里流露出憧憬。“这车值不少钱吧。等我有钱了,我也要弄一辆。”天涯一直都想有一辆自己的车。这个念头他想了很多年。无奈他攒的钱还不够买半个车身。
“下来了。这是别人的车。”
“我就坐坐。放心吧。我又不偷车。”天涯有些醉了,借着酒劲,轻轻抚摸着车身。“有车真好,那样。我就可以骑着它到任何地方去。”
“打死你这偷车贼!老子的车也敢碰!”天涯后脑勺挨了重重一拳。
夏蛮回头,自己和天涯被四五个壮年围住。
“我们不偷车,就是看看。”
“看看?你说不偷就不偷?我信你个鬼!敢碰我的车!给我打!”
“楼下怎么了?”知了一脸茫然推开窗户。楼下一片哗然。一群人扭打在一起。
“夏蛮怎么和人打起来了?”
“什么?谁敢打我们兄弟!”包间的青年已经冲下去。越来越多的人不明分说打做一团。
“我就说夏蛮跟这伙人在一起得出事!”知了只得叫余兰过来。可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夏蛮被一群人围着打。于是提着板凳大声喊道:
“都给我停下!谁也不准动手!”
打红眼的十多号人谁肯听她的?阿豪冲进人群想把夏蛮拉出来。
“还有帮手!都给我打!”
“打!”
“哥!这样打下去会不会出人命?”
“别管!给我打!”
红头发青年对着天涯脑袋就是一棍,看着天涯僵直不动,身边的人又补了几棍。血从天涯头上冒出来,天涯身子一抖。倒了下去。
“别打了!都给我助手!”知了一看不妙,立刻冲上来,也不知谁在她后脑勺敲了一棍。好在这一棍子收了些力道。不然她会命丧当场。知了只觉脑子嗡的一声,一摸后脑勺,鼓起一个大包。她眼一黑,栽倒在地。
“出人命了!哥!怎么办?”
“废话!快跑!”红头发跳上车就要发动车子。
余兰带着手下及时赶到。“都别动!给我老实呆着!”
红头发青年看着余兰脸色一变,对着身边的人使眼色,
看着余兰手里的枪。这伙青年不甘心的低下头。
“是你啊,你就是那晚想要杀死我的人?”余兰看着这一头彩虹色头发的青年,一脸阴婺之气。料定他不是个善茬。
果然那青年摇头晃脑,一脸不屑。“警官,你在说什么?你不会以为我这头发,这身打扮就是坏人了?我可什么都没干!是他们偷我的车!”
“你叫什么名字?”
“林果。不是,他们偷我的车,你怎么不问他们,反而问我?这太没天理了。”
“你们这叫聚众斗殴。带回去!”
看着知了一脸茫然的样子,余兰忍不住笑道:“你也太倒霉了吧。旧伤还没好,这又添新伤。别动,我看看。头上都长包流血了。”
“你还笑,我都怀疑我衰神附体了。”
“我还得谢谢你们,这次终于找到那晚伤我的人。这股恶势力我一定要把它连根拔起。太可恶了。”
“那青年看着年纪也不大。怎么就这么恶毒?”
“谁知道?要么没人教养,要么就是娘胎里带的。你好好养伤。我先回去了。”
“阿豪,我好像看见小白了。”
“谁?”
“小白!”知了大叫一声,人群中的少年回头看了她一眼,很快转身走进茫茫人海。“等一下!小白!你去哪儿?”知了紧赶慢赶,追到一座石桥。那少年却消失了。她摇摇头,觉得自己是身体虚弱。眼花了。
“小白在哪?”
“不见了。或许是我眼花了。是我把他带到这里来的。我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愿不要像他母亲那样。”
当晚,知了做了一个梦。小白躺在油锅里。金光的油炸蛇串很快端上桌。正当她要伸手去触摸那条蛇时,那条蛇却活了过来。猩红的眼珠子瞪着她。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知了大叫一声坐起身。床边只有阿豪关切地看着她:“你做噩梦了?刚摸你的额头很烫。”
知了起身查看,没有蛇也没有盘子。她的额头滚烫。视线模糊。“可能是的。你先睡吧。我不困了。”
“我陪着你。”
“你去睡吧。我没事,我想安静一会。”她闭上眼,心里默数着数字,等待窗外的黑影进来。1.2.3.4……可她数到几千了,窗外依旧是静悄悄的,那黑影也不见了。正当她要睡着时。她的手被抓住,冰凉的触感让她一惊。她依旧闭着眼睛。
小白回来了。
“娘。”小白轻轻叫了一声。
知了忍不住睁开双眼。“你到哪去了?”
“在外面玩。想你了回来看看。”
“玩这么久?你可不要胡乱惹事,不然你很危险的。”
“没事,就是很无聊。”小白黯然,头轻轻枕在她手臂上一脸眷恋。知了心头一酸。不管怎样,他是自己带大的,也是条生命,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小白听话,不要伤害别人,也不要让别人伤害你。”
“嗯。”
“小白真乖。你又长大了不少呢。现在你是不是整天都待在河里呢?以你的水性,怕是十个夏蛮也赶不上的。”知了轻拍小白的背。
嘶~小白身子一崩,抬起头一脸痛苦。
“怎么了?你怎么受伤了?”知了坐起身。“你坐下,我这里有白药。”
“没有,我逗你的,看你关不关心我。”小白拉住她的手轻声笑道。“你脑袋怎么受伤了?”
“我自己撞的。”
“先说说你吧,让我看看。”知了掀开他的衣服,背上都是密密麻麻的伤痕。“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那你帮我报仇吗?”
“那是当然。你说是谁?”
“逗你的,我跟同伴打架了。”
“啊?然后呢?”
“当然是我赢了,我把它们打得屁滚尿流!我当然没事啦。我恢复得很好的。你看。”小白嘻嘻笑着,跳起来挥舞四肢。
“嘘,小声点,吵醒人家又来砸门了。”
“给你个东西。”
“这是什么?”知了摊开手掌。一枚雪白透亮的椭圆形东西。“啊!这不会是蛇蛋吧?你不是公的?”
“你说话真是粗鲁。”
“也是,可能是你相好的。你给我做什么?想要我给你养孩子?”
“不是啦。你收好吧,这可是宝贝。”小白伸伸懒腰。“有吃的吗?我饿了。”
“有,都在冰柜里。”
小白也不客气,搬出冰柜里所有的东西,卧在客厅大吃特吃。
卧房的灯亮了一下,随即熄灭。
梧桐瞪着两个熊猫眼道:“你们俩又背着我干嘛?”等看见阿豪同样迷茫的脑袋出现在身后,吓得跳起来。
“不是吧?你俩干什么了?你们把冰柜里的东西都吃了,我吃什么?”
“我胃口好不行?这是我家。”
梧桐揉揉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白天你还奄奄一息,晚上就生龙活虎,食大如牛。你真是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