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荒野。
在距离公里几百米的低位区,一个身高足足有两米多、披散碎裂衣物布条,浑身漆黑狰狞隆起筋肉的男人正啃咬着手上的骨头棒子。
在他的脚下,还有一堆吸食干净的凌乱骨头。
这些骨头,看起来像是没有经过烹饪的羊蝎子,上面还挂着没有吃干净的鲜红血丝。
感觉吃得过劲,他还会眯起那双赤红色的眸子,似乎对手上的食物口感颇为满意。
远一些的地方。
两男一女蜷缩在两辆汽车旁瑟瑟发抖。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往日一起厮混的同学,居然是一头怪物。
这怪物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在发现跟在他们车后的警车之后,突然暴起,停下车辆,然后冲过去杀死了尾随警车上的女警,然后当着他们的面,硬生生将女警的脑袋和脊柱抽了出来。
人类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力量!
直到这个同学,啃食女警尸体,变成现在样子后,他们才知道,对方本就是一头怪物!
滋滋
怪物根本没在乎另外三头储备食物,正抓着骨头棒子吸的津津有味。
听着这恶心的声音,两男一女中的女人,升起了恶心的生理反应,忍不主捂住嘴巴,发出了干呕的声音。
怪物动作一滞。
他赤红的眸子看向女人,嘴角裂开,露出还挂着肉丝的尖锐牙齿:“玛丽,你的反应让我真的很伤心,你以前很喜欢我,说我十分有干劲,让你感觉到很充实!”
叫做玛丽的女学生没想到自己居然引起了这怪物的注意。
她甚至不敢看向那边,身子不断往后缩,试图缩到两个男同学身后,这两个和她关系亲密的追求者,却好似碰到了蛇蝎一般,不仅没有挡在她的身前,反而一把将她推了出来。
开玩笑!
那可是一头吃人的怪物!
至于玛丽,不过是一辆公交车。
他们已经认识到了玛丽的真面目,怎么可能会因为一辆公交车,而冒着生命危险去挑衅一头吃人的怪物!
玛丽被身后两個追求者推的一个跌跄,身子顺着斜坡翻滚,撞到了怪物的脚上。
她受到了极大的精神刺激,捂住眼睛嚎啕大哭:“不,不要吃我,看在我们睡过的份上,华西里,你不要吃我,呜呜,我会保密的,放过我吧,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
女生的牛仔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颜色由浅蓝变成深色。
她被吓尿了。
华西里嫌弃地耸动鼻子。
他一脚将女人踢飞踢晕,将手上的小腿腿骨丢在一旁:“闭嘴,你以为我愿意吃你们这些满身杂质的玩意吗,该死的,如果不是那个蠢货女警察发神经跟上我们,让我控制不住情绪提前暴露,你们本不应该这么快看到我真实的样子!”
没有经过仪式的食物,就相当于生啃,是一种很大的浪费。
可惜,作为新人类的一员,他并不能很好地控制情绪。
女人之前呱噪的哭声,让华西里心烦意燥。
他的呼吸逐渐急促,带动着体表一根根狰狞的黑色筋肉跟着蠕动,就好似一条条盘踞在身上的毒蛇爬动,给人一种压抑而恶心的既视感。
华西里终于克制不住情绪。
女人的体脂更高,烘烤之后的美味油膏产量也更高,需要精心烹饪。
但男的就无所谓了。
手段粗糙点就粗糙点。
在剩余不多的理智思索下,华西里大步走到车辆前。
他抓住车辆的边缘,用力一扯,将一块金属板子硬生生扯了下来,然后搓纸条一样,将车板搓成卷起来的铁管,随后将目光投向了其中一个男同学。
这个男同学被华西里的血色眸子盯住,预感不妙。
他求饶道:“别,别这样,我几天没洗澡了,我”
轰
飓风铺面。
华西里身形瞬间跨越双方十余米距离,将对方抓起,然后拿起手上将近两米长的铁管用力一穿
噗呲
伴随贯穿血肉的声响,铁管从男同学的谷道穿入,从他的口中穿出,被华西里抓着举在半空,口中不断吐血,身躯和四肢还在不断抽搐,就好似一只被铁签子插着准备烧烤的田鸡
华西里吸溜了下唾沫。
他红色眸子,看向剩下一个男同学:“去,生火!”
半个多小时后。
华西里盘膝而坐,举着手上的‘田鸡’在火焰上轰烤,时不时伸出自己长而发紫的舌头,灵活而贪婪地将一滴滴被烘烤出来的红油舔砥干净,不愿意漏掉一滴。
相比于血肉骨髓,这些油脂是仅次于油膏的美味。
晕过去的女大学生玛丽刚巧醒来。
她有些迷糊地抬起脑袋,正巧看到这一幕,尖叫一声,再次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可吓坏了剩下的一个男同学。
他现在恨不得杀了玛丽这个之前追求的女人。
该死的。
这一叫,不会引得华西里这个怪物,将自己也串起来烧烤吧!
他其实宁愿自己被吓晕过去,这样至少死的时候不用再经历等待死亡的恐惧了,偏偏他除了浑身发软之外,根本没有晕厥的迹象,只能默默独自一人忍受着这种绝望的恐惧。
华西里倒是没有如他惧怕的这样做。
美味的油脂,安抚了他激动的情绪。
华西里单手提溜着手上一百多斤的‘烤串’,均匀翻动,感觉差不多了,就开始大口撕咬起来。
一个将近一米八的男人尸体,在他的大口之下,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剩下了一堆的骨头架子。
华西里的肚子,却丝毫没有鼓胀的模样。
吃掉一个同伴。
他满意地吐出一口热气,朝着男同学嗤笑道:“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很恶心和变态?”
不待男同学说话。
他自己叹息一声:
“我也不想变成这个鬼样子,但是没办法,有时候我们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未来的宿命,我的童年和很多人一样,很快乐,在德州的牧场上肆意奔跑,直到我遇到了一条独狼。
那是一头北美灰狼,比当时八岁的我高大了很多。
它想吃了我。
结果就是我吃掉了它。
在危险的情况下,我觉醒了我身体内的某些神奇力量,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我很害怕,就去找到我的父亲。
我父亲告诉我,在很多年前,他也是一个正常人,最多野蛮原始了一些,脾气暴躁了一点,结果在上一次的血月之后,他的身体就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他变得很强大,甚至不惧怕子弹。
他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
直到我的父亲,一次失去了理智,意识模糊,清醒之后才发现自己吃掉了我的祖父和祖母。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变的和祖父经常给他和他弟弟讲的尸鬼传说中的尸鬼形象很像。
有潜质的人,越恐惧什么,就越容易畸变成类似那种生物的东西。
为了不伤害他的弟弟。
我的父亲于是开始了流浪,直到他发现了抑制自己情况的油膏”
说到这里。
华西里看向已经呆滞的男同学:“知道为什么吗?”
男同学已经被华西里的话冲击的脑袋混乱。
明明就是一个科学的世界,怎么会突然蹦出这种鬼东西!
为什么自己不是这种鬼东西!
听到华西里的询问,他下意识摇头。
华西里对他失神的反应也不在意,继续道:
“原因很简单,顺应心情,情绪如洪水,越是抑制,失控起来,反应越大,反而是顺应基因的渴求,才能更加自如,更加强大..当然,失控是难免的,就像之前的情况。
我父亲以为自己可以自由控制失控了。
于是他回到了农场,找了个女人结婚,之后有了我。
我的体内有他的血。
所以我生下来就是他那样的怪物。
我没得选。
从那天以后,我就开始了自己的狩猎。
从狩猎中满足自己的基因渴求,从渴求中掌控自己的失控
我开始接受自己是个怪物的事实。
结果我叔叔传回来的消息,害得我父亲再次失控。
这一次,他没有再次清醒过来。
他死在了一群不知道身份的人手上,我眼睁睁看着强大无比的父亲,被那群人用重机枪打成烂肉拖走。
之后,我为了报仇,来了这边上学。
调查,抓人。
我在空闲时间,成为了一个出色的烘烤师傅。
那段日子很美妙。
我自己研制出了美味的油膏,实力也开始不断提升,甚至超过了我父亲。
那些害死我叔叔一家的人渣也一个个进了我的肚子。
其实我原本没想过要拉伱们进来的。
我在收到医学院录取通知书的时候,甚至想过给叔叔一家报完仇之后,就老老实实去完成医学生的课程,未来成为一名医生,又或者是一名法医,可以比较简单地获得食物。
毕竟我也挺怕那群不知道身份的家伙。
可惜,杀死我叔叔一家的人之中,有一个家伙,藏的很深。
我追查了好几年,都没有追查到对方的踪迹。
直到我听到了NW组织这个特殊的部门。
你知道的,作为一个情绪化的生物,满足自己的情绪,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所以我就设计了这次毕业前的疯狂冒险,将农场的案子暴露给了他们,准备借助他们的手段,帮我找出那个人。
当然,我也想找个机会了解下官方群体的真实情况。
看一看真实的世界。
听着,伙计,我真的没想杀死或者吃掉你们,我们本来就是朋友,但我说过,我是情绪化的生物,那个女警的出现,害得我情绪失控,玛丽的尖叫,也让我很烦。
所以别害怕,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们。”
华西里塞满了同学肉丝的尖牙不断张合,赤红的眸子满是真诚。
见对方似乎真的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剩下的男同学鼓起勇气,柔声细语道:“我理解,每个人都有情绪失控的时候,我们是朋友,我不会怪你的,我很高兴你能告诉我这些,这意味着你把我当朋友,心里藏着事情,对朋友倾述是好事,这至少会让你心里舒服一些。”
他的柔声细语、体贴话语,让华西里的情绪得到了舒缓。
他露出笑容:“是的,我们是朋友,不过我太情绪化了,你走吧,我不希望我接下来还会伤害到我的朋友。”
幸存男同学听到这话,激动的几乎要发出怒吼。
活了!
自己居然从这头怪物手下活了下来。
这种大起大落的情绪起伏,让他几乎要激动的昏厥过去。
求生的本能,却让他以超强的控制能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他露出柔和的表情:“谢谢你,华西里,相信我,作为朋友,我会保守你的秘密,期待你变好的那天,我以后的每个晚上都会为你祝福,我的朋友..”
说完,男同学小心翼翼起身,手脚并用朝上面的坡道爬起。
他十分小心,生怕露出一点聒噪的声音,就会让这头怪物再次情绪失控。
一米、两米
距离坡道尽头越近,他的心脏就愈发抑制不住地剧烈跳动起来。
活了!
自己真的活下来了!
FK!
该死的怪物!
男同学心中暗暗发誓,等到自己逃出去就报警,然后让警方带着一堆重武器将他打死!
朋友?
谁会和你这种恶心的东西做朋友!
怀着愈发激动的心情,他加快了爬行的速度。
眼看就要爬出这边低洼地势,重新回到公路上求援。
下一刻。
男同学只觉自己的局部区域一麻,身体刺痛,随后就是失重般的感觉从身体传来。
他感觉自己飞起来了。
眼前的一切都在抬高。
他想说些什么,却感觉不到自己舌头的存在,唯有大量的鲜血从自己的口腔喷涌而出。
直到他的眼睛看到从自己嘴巴里探出来的铁管,男同学才意识到,自己经历了之前那个倒霉蛋同学一样的经历,也被那头怪物用铁管串了起来
看着同学疑惑的眼神。
华西里将嘴巴凑了过去:“你真以为我会放了你啊?骗你的,傻瓜!”
油膏,食物的活性越大,产量和质量越高,所以需要活着烘烤取油。
零嘴烤肉就不一样了。
食材如果一直很恐惧,肌肉紧绷,血肉就会分泌出一些影响口感的物质在体内,导致做出来的食物不好吃。
他的舌头可是很敏锐的,自然需要照顾一下食材的情绪。
哼着乡村音乐。
华西里撕掉食材身上的布料,将他也放到火焰上炙烤起来。
这次他要吃三分熟。
至于农场的案子
他准备看看情况再做下一步决定。
读过书的他,在智慧上,比他的父亲强很多。
至少在饱腹的情况下,是这样。
突然。
华西里翻转手上‘烤串’的动作一僵。
他耳朵微微一动,猛地抬头看上斜坡顶部。
只见那里,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手拿大口径霰弹枪的高大男人,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他。
华西里有些惊讶:“我记得你,NW行动部的职员,你这么快就发现那个女警失踪了?”
布莱恩看到地面上一些染血的警服碎片,摆了摆手上的霰弹枪:
“是的,痕迹很明显,追踪起来也毫不费劲,过来的时候,顺便听了你的故事。
华西里,你性格挺恶劣的。
我本来很生气。
警员死在破案的路上本就是职业风险,但她是我派过来的。
她死了,我心里很不舒服。
你现在还没死,应该感谢你的身份。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畸变者的后代。”
说话间,布莱恩以稀奇的眼神打量着华西里。
他的研究室,就缺这样高质量的素材。
“畸变者?”
华西里见布莱恩淡定的模样,脑海止不住想起几年前,抓走自己父亲的那群制服人。
他浑身的肌肉微微蠕动,双眼愈发赤红:
“畸变者?
这就是我这种怪物的称呼?
呵呵,这个世界可真陌生。
我闻不到你身上的气味,如果我是畸变者,那你是什么?
告诉我更多!”
轰隆
地面一震。
无数尘土扬起。
一道灰黑色的身影冲出炸起的尘雾,好似人形坦克,以夸张的速度,无规则运动,冲撞向坡道位置的布莱恩。
砰
枪火轰鸣!
独头铅弹喷溅向布莱恩身前五米的位置。
下一刻。
华西里配合地出现在那里,高高跃起,却被凶狠的铅弹正中脖颈,才扑出三米多的距离,就带着残缺半边血肉的脖子,死狗一样扑在了布莱恩的身前,脸朝上,头朝下,惨叫挣扎了两下,就没了动静。
见状,布莱恩眼神古怪。
乐了。
还有人在自己这个尸检官面前装死。
你是在质疑我的专业性?
他二话不说,对准华西里的裆部又是一枪。
血肉溅射。
华西里的裆部立刻出现了一块残缺。
他熬地惨叫一声,猛地朝布莱恩张开嘴巴:噗
无数的黑色恶臭物质,发出滋滋作响的腐蚀声,朝着布莱恩覆盖而去。
他眉头微皱,身形一闪,朝后退了几步,堪堪避开溅射距离不远的黑色液体。
华西里却借着这个机会,重新回到了下面的火堆旁,抓起地上晕厥的女学生,朝着布莱恩威胁道:“放下手上的枪,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因为脖颈血肉缺失,他的脑袋有些倾斜,说话一激动,就一甩一甩,看着渗人而诡异。
他的血液居然是黑色的。
那些黑色血液甩在身前昏迷的女孩身上,发出滋滋作响,疼的她再次苏醒,嗷嗷惨叫,跟杀猪一样。
布莱恩重新露出身子,耸耸肩:“你确定要我放下枪?”
“桀桀桀~”
华西里神经质地大笑:“你可以不丢枪,但你的子弹绝对会先打死这个女人,才能打到我身上,来啊,亲手打死这个无辜的女学生,我到时候背着她的尸体逃跑,我每秒三十多米的速度,你拿什么追我!”
“这”
布莱恩脸上露出纠结:“我要是丢掉枪,就打不赢你了,到时候我和她都得死,这样”
他确实纠结。
自己用枪,就是怕一巴掌直接打爆了这个弱鸡,结果这个弱鸡却要自己赤手空拳
这叫什么事。
女学生玛丽,终于意识到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被挟持了。
如果眼前的警察不丢掉枪,自己就会死!
她因为疼痛和恐惧,面目狰狞,朝着布莱恩喊道:“丢枪,快丢掉枪,我不能死,我好不容易才读上好大学,我不能死!你这个该死的警察,快丢掉枪啊!”
玛丽不在乎那个警察丢掉枪之后,事情会变成怎么样。
她只知道自己不想死!
即使只能多活几秒钟,她也不愿意放弃活下来的希望!
华西里戏谑地看着这一幕,也不阻止玛丽的大喊大叫。
他很好奇眼前这个小白脸的选择。
华西里很清楚自己变态的生命力。
正如他所言。
不管如何,他都有自信逃掉。
面对这经典的电影情节,听着那个身躯都已经被腐蚀、血肉不断掉落女人的癫狂大叫,布莱恩叹息一声。
他将手上的霰弹枪丢的远远的,朝华西里无奈道“作为一个有道德、有正义感的尸检官,我承认我被你威胁到了,我实在是看不得这样一个无辜的女孩惨死,你走吧。”
见状,华西里一愣。
这傻子,居然真的将能够伤到自己的武器丢了?
好久没见到这样的蠢货了!
华西里嘴角上翘,刚想说些什么。
他眼前的男人身形,居然缓缓消失。
华西里一愣,赤红的眼睛眨巴眨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人呢?
下一刻。
一只坚固有力的手掌突然抓住了他的脖子,扭动两下,用力一扯。
撕拉
华西里在呆滞之中,被这股无可匹敌的力量,重现了他杀死那个女警员的死法
他的生命力十分夸张,只剩下一颗连接着脊柱的脑袋,依旧保持了大脑的活性。
华西里双眸死死瞪向布莱恩,满是怨恨。
布莱恩咧嘴一笑:
“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会被威胁?”
“骗你的,傻瓜!”
砰
他手掌一用力,手上的脑瓜猛地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