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烘炉倒扣下来,独独将火德星君困在炉中。
星君心头一紧,离地焰光旗放出万朵红莲将周身团团护住。
“你这厮果真滑头。”
凤凰脸上笑意盈盈,探手而来如折花枝般摘下离地焰光旗掂量了两下,“行了,你不必在我跟前演戏了。莫说那几个晚辈,便是原始女娲也难窥见半点。”
火德星君面色更沉,顶上现出玄牝之门,门中走出一尊头戴灵芝冠的神只来,手托翻天印严阵以待。
正因如此,火德星君反而更觉心惊!这天地烘炉竟将洪荒天道隔绝开来!
没了天道监管,原本只是一道神念寄托的凤凰形体凝实,气机暴涨,竟就这么在火德星君眼前变得鲜活灵动,与常人无异!
要知道大鹏与孔雀一样,也是凤凰子嗣。玄奘出手毫不留情,将大鹏打入无间地狱受苦,谁知道凤凰会不会心存芥蒂?火德星君与玄奘之间的关系瞒得过别人,却八成瞒不过她!
虽不知凤凰到底是什么个情况,但谨慎些总是好的。
凤凰见他这般如临大敌不由失笑,“我是凤凰,却也不全是凤凰,此次插手只为了结洪荒世界的因果,并无他意。想来凤凰若是还在,见大鹏这般作为也断不会轻纵。”
这话却叫宁远不解,玄牝之门微转,洒下接引之光便要出了天地烘炉。
“你身负六道轮回之大因果,也见识过归墟中世界残骸,难道就不为自己多想想?”
见宁远驻足,凤凰正色道:“我也不瞒你,我乃是离火道母,昔日凤凰化出的一尊面相。只因太上欲要另开天地,取了一道不灭离火烛照混沌,有些功德缘法,这才在以开天火灵之身重现。”
宁远豁然抬头!
难怪他初次拜谒兜帅宫时,老君曾说无论如何总不至身死道消,原来却是这样的办法。
“想来这法子也有后患,不然娘娘也不会费这番功夫再临洪荒。”
“正是如此。”
离火道母点头道:“我若要成道,须得了结洪荒界因果,省得为此所累,临了功亏一篑。”
宁远听了这话,恍然道:“凤凰已死,却有一点真灵回归天道本源,若是有朝一日凤凰真灵再现,因果纠缠,你与她迟早要分个主次高低。”
说罢,宁远面上却又露出几分古怪。
“如此说来,你并不将孔雀大鹏视作亲子,只为助孔雀成道彻底断了因果。”
“然也。”
离火道母从离地焰光旗深处取来一点残破元灵烙印收入袖中,又将这宝旗扔了回去。
“孔雀大鹏乃凤凰陨落前所生,得到的传承并不完整。”
道母笑道:“有这元灵烙印,孔雀证道便多了几分把握。”
火德星君接过宝旗,旗幡上却已经变了模样,只见宝旗通体赤色玄气缭绕,千道烟霞流转不停,法力往内一探,已然彻底没了阻隔,与他形神相合。
“太上无为,谓之自然。却又无所不为,顺应自然。”
离火道母一指天地烘炉中紫清灵焰,“此番事了,我却要将此物带回。若你身陨于此,却也如我一般有再现之机,以天地洪炉为胎胞重生。”
宁远闻言只是摇头苦笑。
离火道母又劝道:“依我说,你何不早做打算,降下化身随我去留个后手?这洪荒世界虽广,却有太多身合天地与世同在的古神,早晚会出大乱子。”
宁远更是无言,这乱子已经显出苗头了,只待后土参透轮回一点本质有所进益,这大幕便会拉开。
“多谢娘娘良言。”
宁远道:“大道之争,无有退路。我若就此退去,岂不是自损道心,再难有寸进?有轮回因果缠身,我便是脱离洪荒也再无成道之望,何不火中取栗,在这大争之世搏个指望。”
离火道母闻言也不再劝,只道:“也罢,只说当下,我却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不知你可愿意?”
“洗耳恭听。”
道母反手取出五色孔雀翎,“便由我做主与你们讲和,这五色神光内蕴五行妙理,而五炁星君又在五德之道上深有造诣,不如化敌为友,各自成全彼此。”
“以五色神光助五炁星君证得五行之道,五炁星君也将五德感悟辟出,助孔雀成道。”
宁远心下暗自忖度,百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这五德之道虽是极高深的道途,可五炁星君在此道上相比孔雀并没有多少优势,不知又要花费多少苦工。且五行之道也并不逊色多少,眼见大乱将至,再耽搁下去反而不妙!若真能如此,岂不是两相便宜?
火德星君听了也顿觉心动,便道:“我虽愿成此事,可毕竟事关我等道途,却不能由我一个人拿主意。只尽力一试,以期能说服四位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