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里的第二天，苏易在网上查到了崃山市招商局的电话号码。
    “您好！崃山招商局。”电话接通，一个男人讲着不是很纯正的普通话。
    “老师您好！我想咨询一下，投资项目的申报流程。”
    “请问您贵姓？是什么项目？”
    “免贵姓苏，苏易。容易的易。乡村文旅。”
    “苏老师您好！您可以到我们局里来，我们可以当面沟通一下。”
    “老师怎么称呼？”
    “我姓谭，您叫我小谭就行。”
    “谭老师，您看明天上午您方便吗？”
    “可以的。”
    “那明天上午我十点到您单位。”
    “好的。方便的话，请苏老师明天带上资料。”
    “好的。再见。谢谢谭老师！”
    “小沈，明天我一早到崃山招商局。你就不去了。中午吃饭你不用等我，给我留一点就行。”
    苏易在网上查了去崃山市的公交车。早班车还是早上六点半，加上步行的路程，单程大概需要两个小时。单程车费是8元。从崃山汽车站到招商局大概2.8公里。
    沈静知道，苏易一来不想让自己跟着劳累，二来，也省下一个人的车费。苏易说他赶回来吃饭，大约也是为了节省费用。
    “苏哥，你自己小心点。”沈静也不知道怎么说出让苏易小心点。这话明显不合适，但又好像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话。
    “我知道的。就是去咨询一下。”
    “苏哥，我还是没明白，这个策划案，真的有用吗？”沈静从榕市回来后一直在想，仅仅一个策划案，值得花那么多精力吗？别人做生意，不都是要吹糠见米吗？可现在，米看不到，连糠都没看见。
    “小沈，这个我一时不好给你解释。这么说吧，就算我们要做小生意，摆地摊吧，我们连摆地摊的本钱都没有。这小生意我们是没法做的。”
    “连摆地摊的钱都没有，去做这个上亿的项目，我觉得，觉得有点……”沈静不知道这么说苏易会不会生气，毕竟，这个策划案也是苏易花了十多天的精力完成的。
    “觉得有点玄，是吗？”苏易问沈静。
    沈静点了点头。
    “所以，我说不好解释。因为，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做成。只能去试一下。”
    “苏哥，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个也做不成，那我们做什么？”沈静又提出了那个问题。
    “策划案做完后，我在尝试写小说。”
    “苏哥，你贴的那个小说我看了。文笔真的不错，我想，没有签约，会不会是现在的人不更喜欢看那种爽文。”沈静的确把苏易的小说认真看了，虽然那篇小说断更了。
    从文字功夫来看，苏易的文笔真的不错，但太严肃也太严谨。
    沈静自己也看小说，那种穿越，玄幻的确看着更让人舒服，虽然，有些小说逻辑混乱，连架构都不完整，但看的人却不少。
    而苏易的小说，更像教科书，经得起推敲，但现在的人们都不愿意去费这个精力。人家看小说，就是为了轻松，缓解压力。
    “我自己也在找原因。你说的这点我也考虑到了。所以，新的小说，我会试着换一种思路去写。这也是不得不向市场妥协。因为，我也想靠写小说挣钱。”
    “苏哥，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看的出来，沈静并不看好苏易靠写小说挣钱。
    “暂时没有。”
    这几天，两人的话题有点沉重。
    见苏易不再说话，沈静又坐到沙发上，拿出手机打发时间。
    苏易则打开电脑，又开始在电脑上忙碌、不知道是在写小说还是做其他事。
    第二天五点过苏易出门的时候，沈静没有起来。虽然，她听见了房间开灯的声音，在这很静的早上，沈静甚至能听到苏易敲打键盘的声音。
    苏易出门了，从外面锁了院门。沈静如果要出去，可以从车库里走。
    沈静起身，却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沈静没心思做早饭，拿出麦片泡了一杯，然后坐在平台的椅子上发呆。
    如果苏易现在做的事没有结果，那自己该怎么办？
    苏易这次回家，好像他家里给了他一些钱。但自己呢？没有人会给自己一分钱。
    如果自己是苏易的女朋友，那两人可以一起过日子，但现在，不说苏易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就是自己都觉得名不正言不顺。
    苏易在村上说自己是他的女朋友，那是不想让自己难堪，但住到院子里已经快一个月了，苏易只把自己当妹妹，而自己，在几次表白后，再也没有勇气越过雷池半步。
    沈静又想起了那天回榕市的路上，苏易问自己假如有了钱的问题。
    苏易说的是真的吗？留下基本生活费，其他的，给需要的人。
    这是境界，格局还是要躺平摆烂？
    不，苏哥不是一个会躺平摆烂的人。
    整整一个上午，沈静心神不宁。甚至想到了离开苏易。
    可离开苏易，自己又能去哪里？这里好歹，还算是有个栖身之地。
    直到苏易开了院门进来，沈静还抱着那杯麦片。
    “苏哥，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沈静从楼上下来。
    “比想象的要快些。”
    “我也没做饭，我们煮面条吃可以吗？”
    “可以。”
    “怎么样了苏哥？”
    “地方不对。要先到发改局立项备案。”
    “怎么又要去发改局？”
    “发改局我今天也去了。要立项备案的话，最好是独立法人企业。虽然个人也可以申报，但那样的话，后续会比较麻烦。”
    “那我们没公司怎么办？”沈静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甚至希望苏易说“这事不行了。”那样的话，也许，苏易会另找出路，做一些实在的事。
    “回来的时候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一家文化公司。这家公司不是我的法人，但所有手续包括公章都在我这里。”苏易说。‘
    “那是谁的法人？”
    “以前我公司的一个同事。当时办这个公司的时候，就是为了以后有个备用的主体。我跟那个同事签了股权代持协议，而且公证了。我可以全权代表法人形式权利。”苏易应该在回来的路上已经仔细考虑过。
    “那接下来怎么办？”
    “策划书需要修改。”
    苏易似乎又有了，忙碌的理由。沈静依然坐在苏易办公室的沙发上，耍手机，然后替苏易的茶杯续水。到了该做饭的时候，去楼下厨房做饭。
    三天后，苏易的策划案修改完了。
    这次，苏易直接在网上跟那家文印店联系，请他们装订好后，直接快递到茂林别院。
    收到策划案的第二天，苏易又一早去了崃山发改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