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总晚上九点过才给苏易把电话回过来。
    “苏哥，不好意思。今天一天的会，开到现在才完。”电话中苏易听到关车门的声音，应该是高总刚上车。
    “高总，有个事，想咨询一下你，看能不能给提供一些方便。”苏易并不知道找高总要二调图会不会涉及保密问题。
    “苏哥，你说。”
    “方便调取二调图吗？我们这边要做详规，如果能调的话，就不用先找地勘公司了。”苏易直接说了自己的意思，也没回避是为了省钱。
    “我具体不太清楚，苏哥你等我一下，我落实了给你打过来。”高总客气地说。
    “好的。谢谢高总！”
    “苏哥这么说就见外了。”高总似乎一直把苏易当成自己人，只要苏易说谢谢，他一定会说这就见外了。
    崃山交投肯定能拿到二调图，但能不能给苏易，高总需要问一下公司管理档案的人。确定二调图的调用规定。
    在问清楚了二调图虽然属于保密资料，但密级并不高，只要是招商引资项目都可以调取，但前提是，已经拿到用地许可。这就是说，但苏易现在并还没有拿到用地许可，只是在规划项目区域。时间上提前了，这不是原则问题，而且，是书记交办让崃山交投背书的项目，提供这样的方便，也是符合规定的。
    高总又拨了苏易的电话。
    “苏哥，我落实了。在没有拿到用地许可之前，不能调取二调图。”高总说到这里，停了一下。
    “那就算了。看来这地勘费还是省不了。”苏易有点失望。
    “苏哥，你别急。现在有点晚了。我明天一早，亲自跟规划局和档案局协商，尽量把这事给苏哥落实下来。”高总在电话里两肋插刀地说。
    “如果真的违反原则就算了。本来也是该花的钱。”苏易不想让高总因为自己违反原则。
    “没事，苏哥明天等我的消息。要是没其他事，我就先去吃点东西。明天给苏哥准信。”
    “好的。”这次苏易没说谢谢。这情欠得不小，就不能轻飘飘地说一声谢谢了。
    “苏哥，是不是不行？”沈静坐在沙发上，听苏易和高总的电话，也猜出了个大概。
    “也没说定。高总说他明天在协调一下。”苏易在想，如果要找地勘，看来只有找丁小川，看是借他说的那五十万，还是让明辉分社直接参与项目的详规。
    “那现在怎么办？”沈静想，是不是接下来的工作做不下去了。
    “先做建筑设计。反正不涉及结构，如果涉及结构，那图纸我就不了。那要算承载力，然后根据承载力计算梁柱板的钢筋密度。”苏易说的建筑设计，只是建筑外观设计，而结构涉及到建筑安全，计算要非常精确。否则，不是造成浪费，就是留下安全隐患。
    “苏哥，要不你休息一下吧。这么长时间，你每天的睡眠有几个小时？”沈静每天起床的时候，苏易已经在工作了，看桌上的烟灰缸，已经有不少烟头。疫情期间，沈静曾经在苏易的公寓住了三天，她知道苏易有早起的习惯。但现在，苏易比那个时候起得更早。
    “前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着。我早就到了睡不着的年龄了。反正睡不着，正好做点事。”苏易说着，又点了一支烟。现在，抽烟的时候，就是苏易休息的时候。
    “苏哥，我，我又帮不上你。”沈静觉得自己有点像是多余的。
    “小沈，别这么说。只是现在暂时还没你的事，等这个项目真正启动了，有你累的。”
    “我当初学的中文，现在感觉真没用。要是学建筑或者预算什么的，现在也可以帮你做点事。”
    “谁说学中文没用？对了，还没跟你说，我的新小说，签约了。”苏易说着，在电脑上找出签约的合同。
    “小说不是没签约吗？”沈静上次就听苏易说过，准备写小说赚钱。但签约没有成功。
    “是重新写的一篇。小沈，你来看，这是合同。”苏易已经找出了合同。
    电脑屏幕上是已经转为pdf格式的《签约作品合作协议》
    沈静详细地看长达十一页的合同，她为苏易高兴，也为自己惭愧。
    自己没事就刷手机，却什么也做不了，作为一个中文专业的大学本科生，至今没有发表过一篇短文。
    而苏易不但一个人做了一个引起政府关注的项目策划，而且，还促成了崃山交投和明辉分社的合作意向。详规，建筑设计，包括投资预算，这些涉及不同专业的专业知识和技能，恐怕也只有苏易能一个人做了一个团队的工作。
    而现在，居然还有一篇小说，完成了和平台的签约。
    “苏哥，我真的无法想象，你怎么安排的时间？”看完合同，沈静从椅子上起来。
    “小沈，我们冰箱里还有剩菜吗？”苏易伸了伸胳膊，活动了一下身子。
    “还有一点。苏哥，你饿了？我去给你热。”这段时间，沈静包干了煮饭和厨房卫生，那天她见苏易有换下来的衣服，准备给苏易洗了，苏易坚决不同意。
    .“不是饿了。我想再喝点。我也是晚饭后才看到签约通知。”晚饭的时候，苏易会喝点酒，但从没有在晚饭后又喝酒或者吃东西。
    “那我去给你炒个菜。”沈静说是去炒个菜，其实也就是酥一个花生米。冰箱里虽然还有冷冻的肉，但解冻需要的时间比较长。
    “走，我们一起下去。我也换换脑筋。”苏易心情比较好，毕竟，签约后，就有可能会增加一笔收入。
    下楼来，苏易看了看停在车库里的迈腾，对沈静说：“现在争取小说的收入够我们的车加油。不然，又多了一笔开支。”
    “这就是天意。有车了，小说也签约了。”沈静感到高兴，觉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进了厨房，苏易打开冰箱的冷冻箱，冷冻箱里并没有太多的肉，但有一包指头长的小鱼，那是苏易和沈静那天出去买菜的时候，看见一个当地人在卖这种小鱼。这种小鱼很便宜，苏易就买了一点，说这种小鱼做油炸面鱼是下酒的极品。还说有一次和大猫为了找这种面鱼，开车跑了几十公里，结果还没吃到。
    但买回来后，苏易就忙着做资料，一直没有做。
    “小沈，今天我们有下酒菜了。一会你先酥点花生，我来弄个油炸小面鱼。”
    苏易仿佛又化身厨师，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不一会，花生和面鱼都弄好了。苏易把小桌子摆到院子里：“小沈，能陪我喝点不？”
    “当然可以。”沈静已经在两个酒杯里倒满了酒。
    现在，苏易买的是当地人自己酿的高粱酒，五块钱一斤。苏易一次买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