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是怎么死的?”
“是气死的?”
“还是摔死的?”
“还是说他本就疾病缠身,药石无医,今天发生意外猝死的?”
嬴政缓缓开口,眯了眯双眼,意味深长的看向了夏无且,就像聊家常一样。
在嬴政充满杀意的注视下。
夏无且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浑身的汗毛竖起。
鸡皮疙瘩充满全身。
好似来到了寒冬腊月。
整个人就像是被扒光丢到冰窟里面一样。
就仿佛自己说出的理由不能让他满意。
嬴政就会弄死他。
很荒诞的一个想法,却又无比真实。
夏无且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大脑快速的运转。
幸好在来的路上。
内侍就已经告知了他章台宫发生了什么。
不然他还真就两眼一抹黑了。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说出了自己的说辞:“回禀陛下!”
“宗正大人是猝死的!”
“他的死和别人并无关系!”
他的语气很坚定,就好像是真的一样。
“你放屁。”吏部尚书情绪很激动,下意识的爆了粗口,如果不是旁边的人拦着,他早就冲了上去给这个混账太医一脚。
毕竟这个太医令太气人了。
简直把他们文武百官当傻子耍。
真以为他们没长眼睛?
还是没长脑袋?
吏部尚书情绪格外的激动,整个人都快跳起来了:“文武百官谁不知道宗正大人是被四公子气死的?你完全就是在包庇四公子!!”
夏无且面不红,心不跳的不缓不慢道:“这位大人,还请注意你的素质,老夫身为大秦太医令,总领太医署,医术不说有多高超,至少也能在大秦排进前十。”
“这么说你比老夫还会看病?”
“而且……”
“老夫与宗正大人私交甚好,宗正大人时常命我去宗人府为他把脉看病,他的身体状态老夫了然于心,如果不是老夫为他开药养护心脉。”
“只怕宗正大人早就死于非命了……”
“你若是不信。”
“可与宗正大人当场对质……”
在文武百官眼中。
夏无且就好像在阐述一个事实。
完全看不出来他在撒谎。
“你他娘的放屁……”
吏部尚书眼角直跳,宗正已经死了,让他和宗正对质?他拿什么对质?
难不成抹了脖子把他从阎王手上抢回来?
这根本就不现实。
“都闭嘴!!”
嬴政打断了他们的闹剧 。
随后淡淡的看向夏无且,他说:“你可知欺君之罪是什么下场?”
夏无且点了点头,言辞坚定不移。
“臣知道是诛九族的罪,但臣敢以全家性命担保,宗正大人确实是猝死!!”
嬴政给了夏无且一个欣赏的眼神,道:“夏无且身为太医令,朕清楚他的为人,且敢以九族担保,那说明这件事确实是真的。”
“尔等不必再说。”
“虽然宗正是意外猝死,但事先和嬴秦争吵为真,也算有了一个关系。”
“朕自然不会包庇我的子嗣,出于道德方面的问题,朕罚你安葬宗正,并罚你一千两黄金,你可有异议?”他的目光看向了嬴秦。
“儿臣甘愿受罚!!”嬴秦没有异议。
当嬴政把此事盖棺定论。
在他们父子二人一唱一和之下。
文武百官都回味过来了。
这特么的不是颠倒黑白是什么?
而嬴政刚才所说的那些话。
不就是在引导太医令么?
太特么的无耻了!!
他们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就像踢足球一样……
他们这辈子还真没见过……
自己本人下场,又自己当裁判的人……
更憋屈的是,他们还不能将矛头对准嬴政。
憋屈啊。
是真的憋屈啊。
气得肝疼的那种。
这叫什么处罚?
整个大秦谁人不知,四公子富可敌国?
一千两黄金对他来说算什么?
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他们还想据理力争一波。
可在嬴政警告的眼神下。
文武百官都不敢在挑起这个话题。
也没有人敢去触碰嬴政的怒火。
他是不杀功臣,但不代表他不杀人。
帝王一怒,浮尸千里。
这可不是在和你吹牛逼。
也在这个时候。
嬴政的话缓缓响起,他的话不亚于在朝堂上丢下一颗炸弹。
“嬴秦,你这一次拿下离阳,为大秦开疆扩土,实乃不世之功。”
“本该册封你为太子储君,但你以私人身份打杀十八子胡亥 ,就功过相抵吧。”
“可有功不赏,堵不住世人悠悠之口。”
“朕在此册封你为秦王。”
“领离阳地界。”
“另,离阳王朝改名为离阳省。”
“划入大秦治下。”
轰…………
当嬴政的话语落下。
整个朝堂彻底安静了下去。
所有人脑瓜子嗡嗡炸响。
他们捂着嘴巴,全身都在颤抖。
所有人的目光更是死死地盯着嬴秦。
嬴政封王了??
他居然封王了??
而且还是以国号为王。
这特么的就很离谱了。
自从商鞅入秦以后,便定下了秦律。
非继承人,不得封王 。
除非是王国下一任继承人,才能封王。
其余的王子王孙和普通人无异。
也就是说……
嬴政把嬴秦当做了下一任储君。
其余公子完全没机会了。
这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甚至他们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儿臣谢过父皇!!”嬴秦行了一礼。
整个人都很激动。
王爵啊。
这可是王爵啊。
大秦史上,第一个封王的公子啊。
且还是那种有实权的王爵。
而非那种挂名王爵。
说不激动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有点遗憾。
如果不是胡亥那个小逼崽子。
自己恐怕就是大秦太子了吧?
在一旁。
扶苏嫉妒得眼眶发红。
双手更是死死地握着拳头。
哪怕指甲插进了肉里,他也感受不到疼痛。
肉体上的疼痛。
又怎么可能比得上心里的创伤。
看见嬴秦一步一步升官发财。
这比他被贬亏钱还难受。
嫉妒使人眼红,嫉妒使人心理扭曲。
不过……
这一次他学聪明了。
即便上朝,也不敢和嬴政对着干了。
更不会和这个名义上的四弟对上。
他需要的是蛰伏。
他在等待一个时机。
一个反败为胜的时机。
一个把嬴秦拉下神坛的一个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