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那些郎中呢?”吴青云扫了一眼空空荡荡的房间,急忙转移话题道。
“都让我撵回去休息了,这几日他们几个人也是累得够呛。”
“撵回去?”
看到吴青云那充满担忧的目光,许长钧只能没好气地又补上了一句:“请回去。请回去行了吧。不仅请回去了,而且还每人送了点金银,算是诊费,外加每人一本我的行医手记,这可是千金难买的好东西啊,够意思了吧。”
“够意思够意思,行啊老许,你这回够大方的。”吴青云顿时眉开眼笑。
“别光我一个人大方,你们府衙不得表示表示?”许长钧仍然是没好气。
“放心,一会儿我就去向刺史大人申请,请他以州府的名义给你还有这几位郎中予以奖赏。”
“这还差不多。”
“老许,此案到如今,也算是尘埃落定了。此案案情本身并不复杂,但因为凶徒的特殊,导致探案过程曲折不少,加之其手上的人命又实在是太多,我打算张贴告示于交州城的大街小巷,将此案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让老百姓能清楚地知晓事情的始末,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很好啊,你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了,这一坦诚公开之举,不仅能彰显你的功绩,还能增加老百姓对你们州府的信任,一举两得。”
“你这可狭隘了啊,我可从来没想过要突出自己的功劳,顶多也就是想着给你宣扬宣扬你的医术。”
“你可快得了吧,我堂堂药鬼之名,大玄天下,谁人不知?还用得着你宣扬?”
许长钧十分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咳咳。”吴青云尴尬地咳嗽两声,轻声道:“老许啊,公事谈完了,我们来聊聊私事吧。”
“我和你之间有什么私事可聊的?”许长钧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当然有。几个月前玄都疑案发生,你一夜之间丢了媳妇,没了徒弟,关了买卖,彻底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作为你的至交好友,我看着实在是不落忍啊。”吴青云长吁短叹。
“你不也是孤家寡人一个,有啥资格同情我?”
许长钧却是半点不领情。
“咳咳。”吴青云被许长钧呛得直咳嗽:“我和你不一样老许,我一个人漂泊惯了,有没有都无所谓,你是一直有家,突然间没了,一定很不适应,更何况,我至少还有吴锋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说,你觉得盈儿如何?”吴青云手一指,直接指向了从进屋开始便忙碌个不停,一刻不停地辛勤打扫着屋内那一片狼藉的陈盈儿。
“噗。”正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茶水的许长钧,是实实在在地被呛了一大口,他哆哆嗦嗦地竖起手指,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觉得盈儿怎么样啊?打从路上我就发现你们不对劲了,盈儿整天围着你跑前跑后的,还一口一个许师傅的,要说你们没点猫腻,这谁信啊?”
“你,你,你。”许长钧被吴青云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吧?”吴青云也在心里嘀咕,这老许的反应怎么这么大?
“你,你知道我们相差多少岁吗?”许长钧感觉自己的嘴唇都在发抖。
“差的岁数多怎么了?你们药师这一脉收徒,还限制年纪不成?”吴青云十分奇怪地看着许长钧。
“啊,你说的是收徒啊。”许长钧愣了一下,然后急忙掩起袖子,端起茶盏,朝着嘴里猛灌了一大口茶水,遮掩自己脸上那尴尬之色。
“我说的当然是收徒,不然还能是什么?早在探破王复离之案的时候我就发现了,盈儿对药理十分感兴趣,对于给你打下手十分乐意,再加上她人也聪慧,在岐黄之术上应当是有一定天赋的。”
“老许,你收这个徒弟,我觉得不亏,也省得你一身大好的医术,将来连个衣钵传人都没有,岂不可惜?”
“这个当然,当然,我这段时间也在留心观察盈儿姑娘,的确是株好苗子,只要她愿意,我愿意收她为亲传弟子。”许长钧又连连咳嗽两声。
“这不就结了?那你方才还推三阻四,拿腔拿调的干什么?”吴青云不解地摇了摇头。突然,他顿住了,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许长钧,看得许长钧老脸发红,继而变白:
“我去,老许,你方才不会是以为我要撮合你们两个成一对吧?你个老不正经的,你还真敢想啊?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咳咳,咳咳。这也不能全怪我啊。”许长钧努力辩解着:“你好好想想方才你说过的话,这谁能不误会?”
“嘿,你个老不正经的,还有理了?”
“行了行了,你赶紧去替我问问盈儿姑娘的意思。”许长钧脸上已经挂不住了,连声催促吴青云离开。
吴青云也是被许长钧这丰富的想象力彻底打败了,他叹息着走到陈盈儿身边,轻声道:“盈儿。”
“哎。”陈盈儿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一回头,看清是吴青云,才盈盈笑道:“怎么了吴大人,可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我倒没有什么要盈儿你帮忙的。”吴青云也笑了笑:“只是最近一段时间,我看你对老许的医术很热衷啊,常跟随在他身旁,可是想学这药理之学?”
“大人慧眼。自从离京之后,盈儿一路看着许师傅行医救人,不知不觉中便发现自己对这药石之学很感兴趣,所以常帮许师傅打打下手,也是想着能偶得许师傅指点一二。”
“嗯,既是如此,那为何不干脆让老许收你为徒呢?”
“收,收我为徒?”陈盈儿也被这个突然的提议吓了一跳,有些结巴起来:“真的可以吗?”
“当然。”
吴青云坚定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