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他。呃。”
吴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悻悻然地闭上了嘴,开始到四周查探起来。
很快,李流云在黄大师的尸首上率先有了发现。
他从黄大师贴身的内衫中掏出了一封涂封严实的书信。
没错,对方将黄大师的尸体留在此地的唯一目的,肯定也是要借助他的尸体来留下某些消息,自然不可能藏得太严实。
李流云拆开封皮,将信纸抖开,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笔迹倒是颇为娟秀。
李流云细细读过一遍,将信纸叠成三叠,塞进原信封,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贴身怀中。
“李将军,有发现!”
李流云正打算再转悠一遍,便听见了吴锋的惊叫声。
“是什么东西?”李流云走到吴锋身边。
“还不知道。”吴锋摇了摇头:“这大树底下有新翻过的泥土痕迹,估计是埋了什么东西,军士们正在掘土。”
“我来帮忙。”
李流云微微一弹,鞘中宝剑凌空而出,被李流云一手握住。
估计无论是打造它的工匠,还是宝剑自己,都没有想到如此削铁如泥,吹毛即断的宝剑,有一日会沦落到挖土的用途。
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很快,一个丈许深的土坑显露在地面之上,同时出现在众人眼前的,还有一口破旧的小箱子。
吴锋跳下土坑,轻轻一拉,箱子的吊环便被扯开了。
“李将军,里面都是一些书卷。”吴锋喊道。
“下去帮忙,把箱子抬起来。”李流云沉声道。
“是。”
接连四名军士跳下土坑,共同用力,才将箱子抬出了坑中,这箱子看着不大,但这分量可着实不轻。
“啊嘿!”
众军士一道齐声大喝,将箱子从肩头卸到了地上。
“哎哟可真沉啊,酸死我了。”吴锋忍不住揉了揉肩膀,“我一直以为只有金子能这么重呢?想不到,这书也能这么死沉死沉的,快压死我了。”
“知道你辛苦,等回交州,望仙楼任你点,都算我的。”李流云一边埋着头在书堆里狂翻,一边许下承诺。
“真的!?”吴锋大喜过望。
“真的。”李流云点点头,“但现在,赶紧过来帮忙!”
半个时辰后,李流云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直接盘腿坐到了地上。
“这些书卷的内容可真是太详细了。”
“没错没错。”吴锋拼命赞同:“这里面全部的书卷记载,都与沙匪帮有关。比先前黎吾同我们交代的那些信息,还要详细得多,不仅明确载明了沙匪帮的驻地,甚至还包括沙匪帮劫来军粮后,将军粮出手的途径和交易往来的账本,到底什么人才能接触到这些东西啊?”
“这沙匪帮的规模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要小。”李流云看着手中的书卷沉思道。
“没错没错。之前听徐都尉他们描述,我还以为这帮土匪起码得有五六千之众呢,想不到才千余人。”吴锋深表同感。
“对了李将军。”吴锋突然想到:“有了这些东西,我们是不是就可以通知府衙出兵去清剿沙匪帮了?”
“当然可以。这里面连沙匪帮老巢的兵力配置图和机关陷阱图都有,有这些东西在,不仅能剿,还能为朝廷将士避免大量的伤亡。”
“这可真是太好了。”吴锋高兴得大叫了一声,但很快又停顿了下来:“不对啊李将军,你方才不是说,在这里杀死黄大师的,应当是沙匪帮所为吗?那他们怎么又会留下关于自己的线索给我们?莫非是他们有内鬼?”
“还有更蹊跷的呢。”李流云从怀中取出了黄大师的那封遗书,“你看我在黄大师的尸体上发现了什么?”
吴锋满是疑惑地接过,只读了一半,便已满是讶色。
“这是在写什么?自己的罪状吗?”
“不仅是自己的罪状,还有他的出身生平,因为家人曾被沙匪帮谋害,故而心生怨恨,隐姓埋名,混入沙匪帮中,甚至做到了军师的高位,而后冒用沙匪帮的名头,打家劫舍,以及这次实施打劫军粮,都是为了祸水东引,将官府的注意力全引到沙匪帮的头上,最终推动沙匪帮的覆灭。”
“这样一来,可以为自己报复沙匪帮,二来么,黄大师自己还可以趁机从中渔利,真可谓一举两得,黄大师这算盘打得精啊。只是可惜,终究人算不如天算。”
李流云叹息着摇了摇头。
“李将军你看,这里不仅说了黄大师自己的罪过,还牵扯了他身后之人。说是朝廷的一名高级官吏,我的天,还说是来自交州,李将军,你说这是真的吗?会是交州的谁啊?”
“是不是真的我不清楚,但通过这一段,我便知晓,此封遗书绝非出自于黄大师自己之手。你想想,若是黄大师自己所书,岂会不清楚这幕后之人究竟为谁?”
“但这一段写得却如此模棱两可,让我们根本猜不准幕后之人的真实身份,足以证明这是沙匪帮杀了他之后替他写的。沙匪帮留下这封信,除了替自己洗清一部分罪责的意思外,估计还有一点,是他们也查不到这幕后之人的真实身份,想藉我们之手,将他挖出来。”
“那我们不成了被他们利用的刀了?”吴锋有些不满。
“倒也未必。他们想查出此人,难道我们就不想了吗?这本就是双刃剑,只不过要看剑柄最后握在谁的手里。”李流云一脸淡然。
“李将军我还是不懂,按你所说,人是沙匪帮杀的,信是沙匪帮留的,那口箱子呢?又是谁留下的?”
“我推测。”李流云在场间踱起步来,“应该是沙匪帮先杀死黄大师,留下遗书,而后黄大师的同党到来,但他们没有挪走黄大师的尸首,却是在他的尸体正下方另外留下了一口箱子。只是有一点我实在是想不通。”
“哪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