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的一袋摩拉被扔在桌子上，赞迪克直勾勾看着程言眼睛，“这里的所有东西，我都要了。”
    程言瞳孔收缩，漆黑的眼睫眨都未眨，脸颊不由自主地变红，呼吸都带上了几分兴奋。
    “没问题，我现在就给你打包，需要送货上门吗？”最好能潜规则一下送货员，还可以给你打折。
    赞迪克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未回应程言的话，只冲他轻轻勾了勾手指。
    程言“腾”一下站起来，三两下把桌上的东西通通打包，本打算把桌子放在原地先不带，哪知桌子突然自己晃晃悠悠跟着程言动起来，低头一看，小九正单手举着桌子，一步一步往自己身边挪。
    “呀，小九真棒。”
    夸奖的话一出口，颤颤巍巍举桌子的小九肉眼可见地更支棱了几分，迈着短腿一步一步扎实地往前走，小小的背影都透出志得意满。
    主人，夸夸，小九，开心。
    小小的身影愣是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程言弯弯眼睛，跟赞迪克肩并肩。
    两人目光一致地盯着小九看，赞迪克开口，“今晚让它跟着我。”
    他要好好研究研究，这机器人是如何运转的。
    程言雀跃的心情一下子又被压下去，肩上挎着的东西都变重。
    果然还是为了小九，他还以为赞赞转性了呢。
    嘴里鼓着气，程言有些不高兴地开口。
    “你会后悔的。”
    “什么？”赞迪克停了脚步，侧头看程言。
    程言头都不扭，自顾自说下去。
    “我不在的情况下，单独跟小九过夜，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为什么？”
    程言停了脚步，侧头看了赞迪克一眼，“小九是我亲自做出来的，我是他的主人。”
    赞迪克点头，“我知道。”
    “晚上见不到我，他会干坏事的。”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赞迪克抱臂，似乎自信满满。
    程言抿唇，“我提醒过你了，你夜里如果实在解决不了，就来找我，我有摩拉了，会在这里租个房子。”
    赞迪克挑眉，“为什么不住在教令院？”
    “我又不是教令院的学生。”入学仪式被他自己搞忘记了，不过幸好赞赞会主动接近自己。
    “你已经是了。”
    程言：“？”
    被带着一路走回教令院，两人奇奇怪怪的搭配十分引人注目，样貌不凡的俊秀少年，举着比自己身体大许多倍桌子的小机器人，以及黑衣少年身边悬空的长刀。
    不少人已经对程言有印象，视线不自觉往程言身上放。
    “那位是刹诃伐罗学院新来的学生吧？长得真好看。”
    “听说他拒绝了阿布扎尔大人收他为徒呢。”
    “连院长大人的亲传弟子他居然都不愿意当？什么来头。”
    “谁知道呢……”
    窃窃私语传进程言耳朵，程言没在意，他正看着自己的手心，想着该如何开口问赞赞要那没给完的报酬。
    “赞赞……”
    “嗯？”赞迪克回应程言，似乎已经默认程言可以这么叫他。
    “握手，我们还没有握够一刻钟。”
    赞迪克偏头看了看周边不少的视线，“到地方了再说。”
    一走就走到了赞迪克的宿舍，干净整洁得简直不像人住的地方，只有那巨大的一个书架显示出人住的痕迹。
    小九率先迈步进去，进屋子就立刻转头看程言，圆眼睛跟着程言转。
    门合上，程言还没开口，手就被握住了。
    赞迪克满脸淡定正直，仿佛手里握的不是程言的手，而是一根木头。
    这跟程言想要的一点都不一样。
    “赞赞，如果你今晚想跟小九相处的话，我觉得最好还是带上我。”
    他发明出的东西，不在他身边时的搞事能力真的很可怕，海神刚刚做出来时，晚上折腾得师父都要睡不着觉，小九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赞迪克手上微微使力，捏住程言手指。
    “明日我就把它还给你。”至于是完整的，还是四分五裂的，就不受他控制了。
    如果那小机器人四分五裂，眼前的人会是什么表情。
    不知为何，赞迪克突然很想看程言生气或伤心的样子，这双漆黑彻底的眼睛，被水意覆盖的样子一定迷人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