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传来被啃咬撕扯的痛意，赞迪克微微皱眉，没有推开程言，按着他的后脑调整姿势。
    程言紧紧闭着眼，两人唇瓣明明已经彻底纠缠在一起，心内却完全没有旖旎心思。
    赞赞怎么能说出来这样的话呢。
    人命在他那里不值一提吗。
    程言历过生死，更经历过生命被逐渐剥夺的痛苦，眼下自己喜欢的人口中吐出这样的话，程言心里简直像塞进了冷热两团火，在他身体里打斗不休，让他无法冷静思考。
    要先堵住赞赞的嘴，那些话他不想听。
    嘴上动作更加凶狠鲁莽，简直不能叫吻，说是在啃都轻了。
    赞迪克嘴里已经出现血腥气，刺痛感让他眉头皱得更紧，抬手想把身上的人推开，却被少年紧紧箍住手腕，细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赞迪克竟然无法撼动。
    嘴巴被磨得生疼，赞迪克后退想躲开程言，却被他一分不让地缠着。
    “够了！”
    抓住程言换气的那一瞬的卸力，赞迪克狠狠推开他，抬手重重蹭过唇瓣，看着程言被推开后眼圈泛红，满面仓皇的模样，赞迪克脸色复杂。
    是谁被强吻……不，是谁被生啃了，他这么委屈给谁看。
    程言眼底的哀伤要溢出来，似乎已经看到了跟赞迪克路不同而渐行渐远的未来。
    心脏颤着疼，难过的情绪都传到小九和斫峰处。
    斫峰还没什么异常，小九已经义愤填膺地要跳起来。
    冷冰冰大坏蛋！欺负主人！
    小小的机器人身上陡然出现庞大的气势，身体也开始变形，转眼便成了遮天蔽日的巨人模样。
    小九步子迈大，一脚把低矮的灌木踩倒大半，气势汹汹地冲向赞迪克，那模样仿佛要为自己主人出气。
    巨大的机械手掌已经要挥到自己身上，赞迪克分毫不惧，面色都没有改变几分，只沉着脸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程言。
    程言抬手，轻轻触到了小九那比自己整个人还大几圈的手，随即埋头在小九手里，微微摇头，眼底尽是哀伤，眼尾殷红地像是涂了胭脂。
    赞迪克看着面前用那不甚机灵的黑豆眼谴责自己的小九，狠狠吐出一口气，伸手拽住程言，避开小九，拐到最近的一处山脚。
    赞迪克一下把人按在山壁上，一手撑着崎岖的山壁，把程言困在自己身下。
    缓了片刻，赞迪克才能语气正常地说话，开口便语气凌厉。
    “你刚才抽什么风。”
    程言看着眼前的人，心底的不安稳没有减少，抬手扯住赞迪克衣角，想确认什么似的开口。
    “赞赞，你答应我不要主动伤人好不好？”
    赞迪克:“你管我。”
    程言却只摇头，“坏人不说，但如果是无辜的人，赞赞不对他们动手好不好？”
    盯着赞迪克眼睛，程言迫切想听到承诺。
    赞迪克却不甚在意程言反应，轻啧一声，“我告诉你我要对谁动手了？你在自己瞎想什么。”
    看着程言红肿的眼尾，赞迪克有些嫌弃，有些不解，却又有些想抬手抚一抚那一抹红。
    “我是说如果，赞赞，有些事我们是不能做的。”
    程言语气都急起来，如果赞赞真的变成大魔头，他怎么带他去见师父，师父那么正直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接受自己跟赞赞在一起的。
    赞迪克没有扯开程言拉着自己的手，嘴上也没有附和程言，“那是你不能做，不是我。”
    “赞赞答应我好不好！”
    一直说不通，程言耍起无赖来，直接蹦到赞迪克身上，双腿圈住他的腰，浑身的重量压在他身上，让赞迪克后退几步才稳住平衡。
    “赞赞，你答应我吧，我不想跟你对着干。”
    扶程言的动作一下子滞住，赞迪克微微仰头，看着程言清晰的下颌。
    “你准备跟我对着干？”
    “我不想跟赞赞对立，但是师父教我，不能滥杀无辜，也不能看着别人滥杀无辜。”
    所以，有些他实在接受不了的事情，程言是一定会出手阻拦赞迪克的。
    系统每日的念叨终于还是进了程言心里，他很担心赞迪克做出些无法挽回的事，那只会让赞赞自己陷进无法挽救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