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扶着下巴越看越想摇头。
“哎,我要是能写出来这么好的字就太棒了。”
国崩被吸引注意力,凑头上来看。
“也还好吧,你想学我教你。”
程言偏头觑他一眼,满眼不相信,“我都没见你拿过笔,别写出来还不如我的呢。”
国崩扬眉,“我不写不代表我不会啊,拿笔来。”
程言往他手里塞一支笔,国崩瞄着那张带着折痕的纸上飘逸的字迹,在脑海里演示一遍笔画,随即,落笔。
几乎一模一样的字写出来,程言刚开始还惊叹地睁大眼,可写完,两张对比起来,依旧能看出不小的区别。
程言举起两张纸放在一起。
“我现在知道,赞赞说我画图纸时是在画画不是在做图纸是什么意思了,崩子,有形无神,你的字在我这儿,只能是个替身。”
举起原先的那张,程言开口,“你说,我能不能拜托写出这字的人出一本字帖。”
国崩眯眼,皮笑肉不笑,“真是不好意思,作为替身,不知道该如何给你建议呢。”
程言勾住他的脖子,“我说的是字,又不是你人,你在我这可是独一无二的,喂,说真的,咱们拜托拜托这个人吧,这字少看两眼我都觉得可惜。”
国崩没拉开他的手,抱臂凑近又看一眼,虽不想承认,不过对比那些僵硬的印刷字体,这字的确称得上赏心悦目。
“试试呗,有回信可能就有戏。”
程言弯唇,坐回桌边正经无比地写下一封回信,言辞恳切,表达了对这字的喜爱心情。
枫丹廷。
那维莱特开始了每日的公务处理,面前厚厚一沓待处理事项一件件得到解决。
在整齐的文件中,一封有些花哨的信吸引了他的视线。
狭长的眸扫过,那维莱特伸手拿出那封信。
入眼便是有些太过“奔放”的字体,笔画横飞看得人眼睛疼。
大概看清了信中写的内容,那维莱特并不想应下这有些奇怪的请求。
想要练字应当去找专业人士,自己于此并无什么经验技巧可以述说。
信中掉出一张被折起来的纸,那维莱特拿过,手指微顿。
眉头微微蹙起,看着手中纸张上自己随手写下的几个字。
哪个寄信的人如此马虎,不过桌上一张未来得及丢掉的纸,却是随着公务文件被寄了出去,若收信之人有心,岂不是会认为枫丹失了礼数。
何况,那维莱特看着那已经有些分辨不清的几个字。
自己写下这些时头脑都有些不够清醒,想起沃特林才下笔落下这几个字。
视线下移看到那写着潦草字体之人的认真回复。
“难见便怀念……”
那维莱特唇抿起来,“倘若真的有说的这般容易就好了。”
沃特林是为了自己能在枫丹立稳公正无私的形象才选择背负他其实可以不用承担的责任。
他对自己付出这么多,自己又如何能不做好这审判官。
窗外平静明朗的天气突然变得灰暗,似乎下一刻就要下起雨来。
那维莱特捏着那薄薄的信封,鬼使神差地,提笔写了封回信。
“故友已逝,怀念亦难以排解遗憾,谢你安慰,但关于字帖……我并不精通此道,怕是误人子弟,还请另寻他人。”
将回复的信装回信封,那维莱特正要让人寄回去,起身时却注意到自己手边偶尔得闲时抄录的一些书籍。
拿起一本,随信一同寄出去,那维莱特心情恢复平静。
亲手抄的书,应当能稍微顶替字帖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