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宿宿彻底败给他了。
“你等着啊,皇嫂找人来陪你玩儿。”
秦文渊期待地看着她,没有意见。
年宿宿让他在原地等,自己找遍了钟灵宫才在后院的树下看到正在捕蝉的知画和惊蛰。
陪秦文渊玩耍的任务落到了两人身上。
回到前殿的内廊,年宿宿发现秦文渊在她的躺椅上睡着了,面容平静,呼吸均匀,睡得很沉。
“听说五皇子每日的功课量是普通学徒的一倍呢,任务这么艰巨,他肯定求了太傅很久才求来休沐日。”知画满脸写着“心疼”。
惊蛰仔细观察秦文渊疲惫的小脸,不由叹了口气,“怎么小小年纪就一把年纪了,这眼底的乌青比我还重呢。”
他不说起年宿宿还真没注意,这认真一看,还真是有很重的黑眼圈。
年宿宿心念一动,产生了一个疑问:秦君郁为什么要给秦文渊安排这么多课程?这学习压力堪比高考生!就算想把他培养成接班人也不用这么急吧?他才十三岁,还是个孩子啊!
她咂舌摇头,决定去找秦君郁与他好好说道说道。
惊蛰和知画留在钟灵宫陪着秦文渊,年宿宿自己一个人出了门。
奇怪的是秦君郁既不在养心殿也不在御书房,年宿宿在祈年宫里碰到了林守德,便问了一句,才知道原来秦君郁去东宫了。
他没带任何守卫,也不让人跟着,这个消息本来是保秘的,林守德能知道也是托了年宿宿的福。
秦君郁担心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年宿宿找他,找不到人会心急,所以告诉了林守德,让他代为转达。
只是没想到,一个月没有主动找过他的年宿宿还真在这一天来寻他,误打误撞,让他预判到了。
年宿宿一面往东宫走,一面想:秦君郁去东宫干什么?
很快,她的脑子里浮现了一个答案。
——东宫书房。
年宿宿坐等了两个时辰,从天亮到天黑,终于,“咔嗒”一声,机关响了。
她仍坐在书案后没有动,手里把玩着他在东宫时常用的那支狼毫。
自他登基称帝,东宫仍保留着原来的模样,只是鲜少有人过来,东西也不再使用,虽每天都差人来打扫却还是少了从前的生气。
出宫的通道在书架后,书案就在书架前面,年宿宿背对书架而坐。
书架被推开,秦君郁一眼就看到了椅子上的人。房内没有点灯,昏暗的环境中他还是认出了她。
“姎姎,你怎么来了。”他笑着问,笑声明显发虚。
将书架合上,他走至她的身旁,想去牵她的手,却被她巧妙地躲开了,年宿宿在他的手伸过来的那一刻,将手中的狼毫放回笔筒里,顺势站起。
“你去哪里了?”
身处黑暗里,两人都只能凭借朦胧的月光看清对方的表情,也正是这样没有安全感的环境,让人更加紧张。
“我……”秦君郁挑眉,侧目看窗外,“回天玄山庄处理点事。事发突然,就没来得及跟你说。”
说罢,他又补充道:“白天才离的宫,没想到你会在这段时间来找我。”
其实年宿宿并未生他的气,只是不高兴他有事瞒着自己,尤其是天玄山庄的事,万一他又要去做以身犯险的事,让她如何能心安?
她垂着眸,闷闷不乐。
秦君郁急了,绕过书案走到她跟前,牵起她的手,“姎姎,我真的不是有意瞒着你的。”他声音放软了些,带着点委屈:“上次你不是说不喜欢去天玄山庄嘛,这次我就没带你。而且也不是什么棘手的事,我一处理立马就回来了。”
年宿宿脸色有所好转,但还是愁眉不展,“没有骗我?”
“当然。”秦君郁态度恳切,不像撒谎。
年宿宿这才没有再计较自己等了他两个时辰这件事。
两人并肩牵手回祈年宫。
秦君郁突然想起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还没跟她说。
他既忐忑又惶恐,生怕她不相信自己。
“姎姎,那日我让丘……丘姑娘侍寝是因为你与她关系比较亲近,并非我对她有别的心思。”
“而且我什么也没做,就连睡觉都是分床睡的,从林守德把人抬进来,到她离开,我都没碰她一下。”
“真的!你要相信我!”
年宿宿强忍笑意,微微别开脸,阴阳怪气道:“谁问你了。”
“没问我也应该主动解释呀!”秦君郁又急了,“不信你可以去问丘姑娘,她是最清楚的,你与她关系好,她定不会撒谎骗你。”
年宿宿懒得与他讨论这个话题。就算秦君郁不说,她也知道他什么都没干。
就是这样对丘敏静有些不公平,对那些欢欢喜喜进了后宫却得不到宠爱的妃嫔不公平。但是这世道就是这样,女子从来由不得自己。
即使没进宫,她们也会被家族送去联姻,日子不一定比现在好。
……
丘敏静虽称病不见客,但是贺礼仍旧有人往清雅阁送,她一概不要,因此,又有流言说她自命清高,瞧不起那些没侍过寝的嫔妃,就因为自己得皇上青睐,变得目中无人了,丘敏静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夜,秦君郁浩浩荡荡带着仪仗队摆驾钟灵宫。
年宿宿看见秦君郁站在寝殿门口,人都傻了。
她一把将人扯进寝殿,关上门,质问:“不是,你怎么又来了?”
秦君郁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上次不是让丘姑娘侍寝了吗,这次到你了。”
“不是,你要雨露均沾。”年宿宿同样理直气壮。
她才不要因为秦君郁被人骂。
两人对峙了一刻钟。
秦君郁败,带着仪仗队灰溜溜地回祈年宫了。
林守德陪伴圣驾那叫一个心惊胆战,皇帝的脸比包拯还黑,那奴才们可以捂紧自己的脖子和项上人头了。
——
翌日,年宿宿收到消息:昨夜皇帝从钟灵宫离开,回到祈年宫后又传了丘常在侍寝。
年宿宿不由得怀疑,秦君郁是不是不记得后宫里其他嫔妃叫什么了,居然接连传了丘敏静两次,感情她那些“雨露均沾”的大道理都白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