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成县是郡安府辖内算比较繁华的一代,尤其是那娄山,倒也不能算是一座山,而是绵延数百里的山脉,那可是横穿整个东岳国的山脉。
所以其出名程度不用细说,不过这下说的并不是娄山,而是在娄山尾脉一代一个位于毛成县最周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村。
说的就是这个梨三村。
据说最初的时候还有梨大村,梨二村等等排下去共九个村子,但是后来诸多意外,就只剩下梨三村和梨九村了。
两个村子不仅挨得近,往日相互走动全靠一条六米宽的河,否则是压根没办法交通的。
所以河对岸就是那个跟自己骨肉相连般的梨九村了。
这些倒也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条河前两天刚又出了个意外,差点儿淹了梨三村的一个小孩儿。
“你瞧瞧你起的好名字,落禾落禾,这下可真就落了河了!”
一个老太太正叉腰在茅草屋前骂骂咧咧的,而她面前坐着的是一个手拿烟杆,半头花白的老头。
老头将烟杆往嘴里吸了两口,又往椅子腿儿上敲了敲,烟灰就这么抖落干净了。
“这不是给救回来了,再说这大夫也找了,药也给吃了,你还把账赖我头上不成?”
说话的两人正是这家的理事人,秦长久秦老头,还有王月桂王老太太。
王月桂瞧他那样脸就皱的能夹苍蝇了,“不赖你赖谁,我早说落禾还小,你让她去摸什么螃蟹回来啊?她是个小子不成,还成天去河里摸这摸那,你是老的嘴都不听使唤了,非得吃那螃蟹才活得下去是不是!”
谁不知道那丫头在秦家可是比小子都稀罕的家伙,王老太太宝贝的不行。
平日里可不会像使唤那个孙女似的使唤她。
倒是秦老头,总觉得秦家的孩子活该个个出息,不就是摸个螃蟹,那宝贝小孙女以前可没机会摸螃蟹啊。
秦老头说不过她,只得气急败坏的收烟杆,“得得得,又是我的错了,我这不是寻思着落禾没做过这些,就让秦路那小子带她出去玩玩,我哪知道会出这档子事儿。”
他将翘着的二郎腿放下来,屁股一转背对她,又将那目光望向远处,好像王月桂说的事他一点都不担心。
王老太太一听顿时就想起来了,可不就是秦路那臭小子边哭边跑回来说妹妹掉河里了?
她顿时挽了挽袖子,气的火冒三丈,“秦路!臭小子死哪里去了!”
茅草屋里过了一会儿才探出个头,秦路一脸愧疚又害怕的看着她,“奶,我真不是故意的,都是王大丫,非要跟我们挤,这才把妹妹挤下去了。”
王老太太哪听得进去这些,那王大丫她知道,就隔壁家那小孩,跟秦路差不了两岁,但是哪有这心思啊?
正当她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屋里又响起了一道声音,“娘,落禾醒了。”
秦长久身子崩了一下,正打算起身进去,旁边的王月桂早就风风火火的冲过去了。
秦落禾看着陌生的环境还有不停摇晃着她的女人,脑子里稀里糊涂的下意识叫了一声,“娘亲……”
!!!???
姨母啊!她在叫什么?
秦落禾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其实心里一整个的震惊了。
救命,这是什么情况?
她不是休假在家好好追剧来着吗?怎么忽然就做起梦来了?
对,这一定是梦!醒来绝对会感动!
秦落禾缓缓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两口气,不要慌,凡事不要慌。
杨氏见她叫了一声就又没精神了,顿时担心的想哭出来。
好在王老太太在旁看着,经验老道的把她给控制住,“落禾醒了就是好事,你别这么摇她,孩子可经不起你这样折腾。”
杨氏顿时一悟,赶紧收了眼泪,“我知道了娘,你说这孩子要是醒不过来我可咋办啊,锤哥可就这一个宝贝女儿,我也照看不好,都怪我这个做娘的。”
她说话都哽咽着,仿佛下一秒泪水要改从嘴巴里流出来,王老太太向来对付不了这二儿媳妇的柔情,只能忍着脾气。
顿时喝声,“你哭什么,这没事都给你哭出事儿来,真要是不知道做什么,不如去做饭去,眼看着就要晌午了,你大哥还在地里头,孩子也还躺着等吃呢。”
两人说着,就这样走了。
秦落禾躺了半天,发现自己意识那叫一个异常清晰,而且她居然隐隐约约的知道说话的这俩人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就离谱!
秦长久也就是秦老头跟王老太太生有两子一女,大的叫秦柱,小的叫秦锤,女儿秦燕。
秦柱娶了柳氏,又生了三个,大的秦路,二的一个秦海,小的便是个姑娘了,她叫秦叶叶。
而秦锤呢早就在他二十岁的时候便从军去了北方,两年前带着杨氏和秦落禾回来认祖归宗,老两口这才知道自己这久不逢面的儿子早就成了家了。
这儿媳妇虽然不是自己选的,但好在杨氏没有再能联系的亲戚,也算孤家寡人,到自家来反而也不会向着外人。
所以秦落禾算是在北方长大的,且还是在军营那种地方,便是打小身子骨就要比普通小孩子好上许多的。
也是到了八岁才回来,王老太太就格外的喜欢她,一是她是秦锤的孩子,那二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意外,留个血脉总是好的,二是人家孩子从小就见过世面,回来了一直都是光宗耀祖般的存在。
在村里逢人不得问一句她二儿子在外头有多出息啊?
这小孙女一点儿也没沾村里那些土气整个又生的乖巧,可像极了那些大家闺秀。
或许是遗传了她母亲杨氏,杨氏并不是这边人,听她最初口音有点像沿海那边的,所以秦落禾长相从小就落落大方,亭亭玉立。
且,秦落禾这个名字还是当初秦锤在那一年一封的家书里提的,说是他有个战友在那边成了亲,但他父母亲也不知道,怕他们不同意,可这孩子总归是自家,名字自然该有父母给起,战友不好问便一直拖着。
那孩子到现在都跟个野孩子一样,也没个正儿八经的名字,所以秦锤便在心里跟他唠嗑,说是让老头提前想想自己未来孙女或者孙子的名字,免得日后落得跟他战友那副德行。
秦老头每一年收家书的时候,都是最风光的,因为村里谁不知道他家出了个当兵的,且人每年都还寄钱回来,出息得不得了。
村里也没人像他们家这样以书信联络,就算有也不认字,可秦家还有个读书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