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相府。
赵继善正在书房就着灯光看书,不多时,有妾室进来为他添茶,赵继善随口问了句:“东楼可在?”
妾室放下茶盏道:“方才出去了。”
“去哪了?”
“听说是牟斌被杀了,是那个少魔主杀的,而少魔主又受韩国公庇护,他去找韩国公了。”
听到这话,赵继善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道:“你去把那小子给本相叫回来,胡闹!”
“相爷这是怎么了?不过是一个落难的他国世子,韩国公还能因为他跟咱们翻脸?”
这妾室显然也是近人,而且还是有资格参与机密的近人,因此说话时并没有像别的侍妾那样小心翼翼。
“你懂什么,那李绝若真只是个落难世子,韩松年会庇护他?他是我大明将来对付唐国的一张牌!”
赵继善气呼呼道:“他的身份皇上已经知道了,关于他的赏赐肯定不低,最少也是唐国公,甚至唐王都有可能。”
说着,他叹了口气:“之所以没在现在拿出来说事,那是皇上想看看,因为这落难世子,李知安和其他人会做出什么事来,真当皇上是瞎子聋子不成?”
“除了玄衣,这小皇帝还有别的耳目?”
听到妾室的问话,赵继善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嘲弄:“欢娘,你们海外隐门我听说每一个门派都可就以统治一个小国,难道他们也像你一样蠢吗?”
说到这里他挥了挥手,没有半点解释的兴趣。
名叫欢娘的妾室脸色很不好看,但也不敢发作,只能欠身行礼,缓缓退下。
赵继善脸上的嘲弄之色更甚,皇帝手里的刀,以前是锦衣,现在是玄衣,除此之外还有东西厂,皇帝从来不缺耳目。
另外,就算这些明面上的耳目被人渗透干净,也修想堵住皇帝的耳目,那深不可测的英王手里还掌握着一支只有皇帝和英王才知道力量。
你们是怎么敢小看一个帝国的无上至尊的?
当然,身为次相的赵继善是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去的,因为这些对于这个帝国权力顶峰的人来说都是心照不宣的隐秘。
普通的官员,甚至是顶级的勋贵都无权知道,哪怕是李知安这样深得皇帝信任的鹰犬或许有所猜测,但也只是猜测罢了。
……
“你是说,你的人也被李绝给杀了?”
安国公府,面对赵东楼的质问,韩松年却是疑窦丛生。
赵东楼疑问道:“难道还有其他人安插在玄衣的钉子被杀?”
韩松年缓缓点头。
赵东楼惊疑道:“这不对啊!”
韩松年道:“当然不对,他妈的老子被人摆了一道!”
接着他嘀咕了一句:“真当老子好欺负?”
然后他命人把上官金虹叫来,却被告知上官金虹出去了。
……
上官金虹确实不在,他得到荆无命传来的消息,盗圣白玉汤带着公孙乌龙出去了。
荆无命追踪而去,沿途留下印迹。方便上官金虹追上来。
事关安身立命的本钱,上官金虹哪里敢怠慢,连招呼都没来得及跟韩松年打,就匆匆离开。
此时的白展堂和公孙乌龙正在前往李绝等人演武的那所别业。
路上,公孙乌龙问道:“你确定那秘籍已经被李知安找到了?”
“不道啊,是我隐藏身形的客栈里的秀才说的,他在江湖上有个名号,叫金笔书生。”
白展堂连忙解释:“他和李寻欢有交情,从李寻欢那里得知,李知安得到一本叫做玄磁神功的秘籍。”
“我也是今天闲聊时从他嘴里听说的,我就装做好奇,问他能不能抄一分回来给我瞧瞧,秀才和我都是江湖中人,在客栈里最聊得来。”
“再加上他也很想知道那秘籍是什么样的,于是答应我今晚趁李知安不注意偷抄一份回来,师伯你也知道,偷东西我在行,可是鉴定这种高深的秘籍我可就差点火候了。”
“只能让他出马,毕竟他是读书人,武功又在我之上,所以就约定等他偷抄出来,我们在到约好的地方见面,师伯你瞧瞧那秘籍是不是真的……”
白展堂的解释可以说漏洞百出,可此时公孙乌龙的脑子里一团浆糊,那本秘籍可以说事关他下半辈子是吃肉还是吃草。
他也是靠那秘籍拿捏上官金虹,又怎么能不上心?
而且他也找不出白展堂背叛他的理由,如果对方心怀叵测,那完全没必要把自己从死牢里救出来啊。
就算他是玄衣的钉子,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那个时候别说他了,玄衣也不知道自己有秘籍啊?
所以公孙乌龙想不通,白展堂有什么理由背叛自己。
……
别业内。
李绝和乔峰打完之后,黄药师和洪七也是技痒,于是也上场切磋。
两人是老对手了,争夺九阴真经后就知根知底,打起来也是相当精彩,众人看的一阵叫好。
乔峰看得也是心痒难耐,在两人还未分出胜负之时便越入场中,打算以一敌二。
两套降龙掌打出阵阵龙啸之声,龙影翻飞,真气凝结的桃花翩翩起舞,三道身影极速飞掠。
某一刻,黄药师卖了个破绽,跃出场外,乔峰和洪七瞬间对上,黄药师却不慌不忙从怀中抽出一杆玉萧来,缓缓吹奏。
萧声时而靡靡,时而似乎鬼哭,扰的两人心中惶惶,思绪不宁,连真气运转都出现阻塞。
就在这个节骨眼,黄药师萧声一顿,身形飞掠而至,使出玉萧剑法绝技,玉萧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
分点两人周身大穴,二人也不是吃素的,一个使“神龙摆尾”,一个使“战龙在野”,两道完全不同的龙影呼啸着撞向黄药师。
黄药师大惊,弹指神通连连弹出,都被龙影撞碎,黄药师无奈,只得旋转身形越至场外。
落地后拱手道:“不打了,不打了,黄某认负。”
乔峰道:“我二人联手胜之不武。”
洪七道:“错了错了,是黄老邪自找没趣。”
三人“哈哈”大笑,显然无比痛快。
胡正芳说道:“哪位与在下比划比划?”
他先前吃了黄药师的“九花玉露丸”现在伤势已经大好,自然是跃跃欲试。
“胡大侠先不忙,等在下了结一些恩怨后您在下场切磋不迟。”
众人转目看去,却是崇龄虎,皆为大奇,他说的是了结恩怨,而非平常意义上的比试。
阿飞一下子来了精神,他的想法比较单纯,没听出话外音,只是觉得崇龄虎身为剑客,肯定要找自己切磋。
然而未曾想,崇龄虎看都没看他一眼,先起来到牛改之身边,说道:“你被廷尉局追杀?”
牛改之不明所以:“没错,怎么?廷尉局里有你的熟人?”
他以为崇龄虎要找他报仇,因此不免问了这么一句。
崇龄虎摇头:“在下是大明人,从未去过大汉,怎会有廷尉局的熟人?在下想问的是,你既然被廷尉局追杀,想必是个穿越者了?”
“没错,事无不可对人言,牛某确为穿越者。”
“我们的事情等会在说。”
崇龄虎说完便不在理会牛改之,而是来到李绝面前,
说道:“家师说,遇到魔教中人不问情由,拔剑便杀,你既然是少魔主,想必也是魔教中人,那么请赐教!”
李绝一愣,没想到他会找上自己,正要应战,确听有人叫道:
“崇龄虎,令狐冲,你是华山派的令狐冲?难怪你会独孤九剑!”
吕轻侯恍然惊呼。
“不错,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正是华山令狐冲!”
崇龄虎开口承认,接着道:“不管在下是谁,魔教人人得而诛之的信念不会变,请少魔主指教!”
言落,拔剑。
李绝见他这般,倒是有了别样心思,说道:“你说魔教中人人人得而诛之,你口中的魔教可是日月神教?”
令狐冲皱眉:“不错,这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我不是日月神教中人,你找错对像了。”
“此话怎讲?日月神教不就是魔教?”
“没错,日月神教是魔教,可我是魔门少魔主,不是魔教少教主。”
“这……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日月神教只是魔门分支,再说了,就算较真来讲我也是大唐魔门,并非大明魔教。”
李绝笑盈盈道:“你跟魔教有仇,干我魔门何事?你寻仇找错人了。”
令狐冲想了半晌才道:“你这是狡辩!魔教杀我五岳剑派弟子无数,当年更是差点将我华山灭门,你一句找错人,就能轻轻放过?”
“那你想,杀你五岳剑派的是日月神教,你杀他们为同门报仇无可厚非,我虽是魔门,但却半点未沾你五岳剑派的血,你有什么理由杀我?”
“你杀我算不算滥杀无辜?杀我这个未沾你同门半点血的人是否符合你的侠义精神?如果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杀我,那你和魔教有什么区别?”
一番话问的令狐冲哑口无言,几次想反驳,话到嘴边又不知该说什么。
牛改之走过去道:“虽然有狡辩的成分在里面,但也不无道理,你们五岳剑派那句不问情由拔剑便杀也有问题,我来问你,如果是一个魔教中的婴儿,你见了杀还是不杀?”
“当然,你可以杀,斩草除根嘛,可你那么做和魔教又有什么区别?你还是正道侠士吗?”
令狐冲长叹一声:“那看来,我更不该找你了。”
牛改之越发好奇:“我倒是很奇怪,我们以前从未见过,你和我又有什么恩怨?”
“唉,谁让你是穿越者呢?令狐冲此生,成也穿越者,败也穿越者。”
“哦?说说。”
“话还要从我十二岁那年讲起……”
那年令狐冲随师父岳不群离开华山出外办事,结果遭遇了绑架,绑架他的人武功不见得有多高,但轻功却十分高明,岳不群还没反应过来,就把他给虏走了。
临走时还说什么:“岳掌门,此等孽徒,还是在下帮你料理了吧……”
然后令狐冲就遭遇了那人好一番虐待和毒打,那人还理直气壮的骂他欺师灭祖,见色忘恩,养不熟的白眼狼。
打的令狐冲莫名其妙,还好他命不该绝,趁那人一时不察跑了出来,找到师父岳不群庇护,那人再找来眼看没有机会在将他抓走,只能放弃。
临走时还说:“岳掌门,此时你不明白我的一番苦心,等日后你被这孽徒害的身败名裂,横死华山之时怕是要追悔莫及……”
这是令狐冲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第四次,而这还不是同一个人,四次四个人,他们的说辞也大同小异。
到第四次时,令狐冲已经长大,也不像以前那样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加之他也学精了,总在提防那样的事情在出现。
令狐冲的天赋极高,华山剑法,本门内功被他练的炉火纯青,华山剑派除了师父岳不群,他的武功就是最高,甚至有可能连岳不群都不是他的对手。
除了未曾修炼《紫霞神功》,他比岳不群也不差什么了。
在第四次被绑架,或者说他是假装被绑架,示敌以弱之后,他成功将那人擒获。
那人也不是什么硬骨头,一轮拷问之后就什么都说了,原来一切根源都来自一部叫《笑傲江湖》话本小说。
由此,令狐冲也知晓了自己的机缘所在,比原本故事线不知提前了多久上了思过崖。
果然,在那里遇到了风清扬,得传独孤九剑,今年,风清扬得知京城举办武道大会,就让他来参加,以此磨砺剑术。
可是师父岳不群却严令弟子不得参加朝廷的武道大会,令狐冲不敢违背师父的命令,但风清扬却不在乎,直接将他打晕带到了京城,逼他参加。
令狐冲无奈,只得化名崇龄虎。
这就是以往经过。
“那个,我说一句哈。”
吕轻侯听完后说道:“原着小说我没看过,但电视剧我看过,说真的,我真不觉得令狐冲有什么错,岳不群嫉贤妒能倒是真的,谋夺辟邪剑谱,迫害林平之,什么人嘛。”
“什么是电视剧?”
令狐冲疑问,紧接着反应过来:“你……你……你也是穿越者?”
吕轻侯微微点头,然后一指李绝:“还有他!”
李绝摸了魔鼻子:“我只能算半个……”
“吆,都在呢……”
一个声音传来,众人转目,就见白展堂和公孙乌龙从墙外跃入。
“秀才,赶紧把秘籍拿出来,让我师伯过目。”
公孙乌龙不傻,看到这么多人,他就觉得不对劲,运转轻功转身就跑。
可这么多高手哪能让他跑了?
先是乔峰,一记降龙掌打出,接着是洪七,同样打出降龙掌,然后是黄药师,二话不说弹指神通。
李绝脚下音爆,窜了过去,上下其手,分筋错骨。
吕轻侯也不甘示弱,跑过去就是一通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说:“额们这似替天行道……”
“别打了,在打就死了,大都督说要活的,还要从他嘴里问出上官金虹的秘籍呢!”
白展堂跑过来忙把公孙乌龙拉起来。
全身瘫痪鼻青脸肿的公孙乌龙十分不解:“为……为……为什么?”
白展堂知道他想问什么,笑道:“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大都督让我配合少魔主把你们救出来,目的也不是为了你所说的秘籍,而是为了找到上官金虹,现在已经确定上官金虹在哪里,自然也就不需要你了,你不落网还等什么?”
公孙乌龙不甘心道:“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
“给我一块免罪金牌,还有我娘也是无罪之身,这就够了,能好好过日子,谁愿意整天提心吊胆的?”
公孙乌龙恍然:“难怪当日那么巧,他们会提审你娘,原来是保护她……”
“才知道啊你……”
“公孙乌龙,本座的秘籍被你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