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北郊大营,李宽带着独孤雨和阿史那鲁汉一起到了门口。
只见程处默和尉迟宝林两人,好像在争执着什么,不过,看到李宽的到来,他们停了下来,齐步向李宽走来。
李宽笑道:“处默兄,宝林兄,你们俩在争吵什么啊?
大老远的就听见,如蛮牛一般的怒吼,怎么?
牛将军没在这里做执法官吗?他要看到你们在营门处咆哮,没准要打你们俩的军棍了啊。”
只见程处默不服气的说道:“还说呢,李宽兄弟,这尉迟小黑,说他参加陛下的陌刀营了。
还说他定会将咱们的火麒麟卫和血狼卫打趴下,你说我能不气吗?
而且,他还找好了帮手,说是牛见虎和段瓒那俩小子,也会跟他一起。
说是我和成子不是他们的对手,刚才我俩已经对战一次了,不分胜负,你刚才看到的,最多算是中场休息。”
而尉迟宝林马上撇嘴,看着程处默,不屑的说道:“放屁,程处默,哪就不分胜负啊,刚才是谁让我压在身下,不能动弹才喊停的啊。
现在美其名曰的说是:中场休息,你还要不要脸啊?程处默。
而且,说到那对战演练,你们那方从人数上,你就不占优势,我这边有段瓒和牛见虎。
你和成子才两人,你们不行,别以为在陇右赢了一次半次的,就成了骄兵了。”
尉迟宝林的话里话外,有点贬低李宽的火麒麟卫和血狼卫的意思,李宽没放在心上。
但程处默可忍不了,他马上说道:“血狼卫和火麒麟卫的配合,你也不是没看到,已经让陌刀营害怕了,真不知道你的信心从哪来的?”
尉迟宝林嘿嘿一笑,道:“玄甲军,我的信心就是他们。
段瓒的老子是玄甲军的大将军,在陇右与陌刀营配合的是陇右精骑。
虽然,也是我李唐的精锐,但在玄甲军的面前,就算是二流部队,这回正主来了。程处默,你那边还有什么法宝吗?”
程处默有点底气不足,稍显心虚的他看向李宽,李宽却微笑道:“宝林兄,你说处默兄这边差个人手。
正好,我手下有个奴隶,你也是见过的,阿史那鲁汉,突厥小霸王,敲鼓震天响,唱歌嘛,马马虎虎。
不过,他这战力不在我之下,我与他对战,也只能投机取巧才能胜出。
这次对战演练,我打算让他出场,正式的与宝林兄碰碰,怎么样?宝林兄,你可有信心应战?”
尉迟宝林看了看李宽身边的阿史那鲁汉,站了过去,比比个头儿还有体格,旗鼓相当。
阿史那鲁汉听到李宽的话,一脸狰狞的看着尉迟宝林,不过没动手,气势上很是吓人,尤其是,脸上的那道刀疤,肉都要翻开了。
尉迟宝林自然不能去跟这突厥人一般见识,对着李宽笑道:“李宽兄弟,你这突厥奴隶不错嘛。
就是不知道战场上,是什么样了,对战演练有他参加,乐趣多了一些,希望别让我们失望啊。”
李宽哈哈大笑道:“我对我的火麒麟卫有信心,对那血狼卫更有信心,因为他们现在士气高涨,就是没出笼的猛虎。
不过,让我很好奇的就是,宝林兄应该是马上将的材料啊,怎么去参加陌刀营呢?这里面有什么说道没有啊?”
没等一张臭脸的尉迟宝林说话,程处默笑道:“这李宽兄弟你可问对路子了。
这尉迟小黑,本来是想参加玄甲军的,不过他的战马不行。
而且,段瓒他老爹说,尉迟宝林没得到陛下的允许,不能加入玄甲军。
去到那陌刀营,还是好说歹说,看了他老爹的面子,才勉强试试的。
这对战演练就是敲门砖,如若他表现平平的话,哪来的回哪去。
哪像我和成子啊,这出征队伍,必有我们一号。”
这话说完,尉迟宝林的脸更加臭了,怒视程处默,说道:“要你多嘴,不行的话我就求我老爹。
我也到李宽兄弟的军中去,我就不信,凭我尉迟宝林的名号,还弄不回几个战功来。
李宽兄弟,你可愿意我加入到你的军中啊?”
这话让李宽听到心里一难,这尉迟宝林确实是悍将的材料。
不过,自己军中已然有了程处默和侯成,再让他加入的话,李世民那边能同意吗?
再说了,这多多少少有点站队的意思,而那尉迟恭也未必希望自己儿子,跟随李宽出征。
而且,自己军中已经有个未知数的魏叔玉了,这要怎么平衡才好呢?
就在李宽思索的时候,长孙冲一身帅气的战甲,领着杜荷和房遗爱,来到李宽他们近前,几人分别见礼后。
长孙冲呵呵笑道:“宽表弟怎么在营门口啊,先入军营吧。
刚才我还和成子谈起你呢,咱们别在杵着了。
否则,让牛将军看到了,咱们的屁股都受不起的啊。”
长孙冲打了个哈哈,化解刚才李宽和尉迟宝林的尴尬。
尉迟宝林也感到,自己刚才那样问李宽,有点冒失了,很让李宽为难。
李宽笑道:“那就听表哥的,先入军营,咱们都到营帐内去聊,也别为难牛将军。
毕竟,人家是见虎兄的父亲,咱们平日里,也是牛伯伯叫着,不能让人家作难啊。”
说着,众人就嘻嘻哈哈入了军营。
众人一起入了军营,李宽和长孙冲慢慢的落在最后,前面的人,各自谈笑着,也给李宽和长孙冲留出了空间。
李宽问道:“表哥怎会在此啊?难道你也有出征的打算吗?还是好奇这场对战演练呢?”
长孙冲先是笑了笑,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是来向侯成取经的。
我打算跟承乾一起,去南方历练一番,他身边也得有人帮衬着嘛。
这不,我还把房遗爱和杜荷拉来了,我们‘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哈哈。
不过,还是没有表弟你那边强悍啊,那火麒麟卫的战力,可是甩那血狼卫几条街啊。”
李宽斜眼看了看长孙冲,心想,估计这应该是长孙无忌的手笔,不过他没点破。
李宽只是笑道:“骑兵和步兵,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比较。
火麒麟卫是见过血的,那血狼卫现在空有个名号而已。
不过,这对战演练,能让他们更好的摸索出个套路来。
终究还得拉到战场上,去试试看才好,南方山地居多。
而且,气候环境的考验更加严峻,不过我建议表哥,去我师父孙真人的药庐一趟。
最好是求个驱虫消暑解热的方子来,把成药带上,这才有个保障嘛。
我回头给你写个条子,师父忙的话,我那小药童师弟也能行的,他最喜欢配药了。
但表哥把这房遗爱和杜荷都拉去,呵呵,表弟我还真没看出他们去南方有什么作用。”
李宽最后的呵呵有点冷,不过却被长孙冲忽略了,他抓住了李宽的前面的示好。
长孙冲对李宽说道:“那就多谢表弟了,能求得孙神医的药方,那我们去南方就更有底气了。
不过,方才我去找侯成的时候,他对血狼卫交到承乾和我手上多有不快,还劳烦表弟开导开导他。
以前我与侯成交往得不错,不过,现在看来表弟你跟他的关系更好,真是让表哥我费解啊。”
说实话,李宽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可以把血狼卫交给李承乾。
但这长孙冲还有房遗爱和杜荷参与进来,怎么想都感觉一股子别扭劲儿,就像是老虎吞了刺猬,咽不下,吐不出。
如果按阵营分的话,李宽真的不想分出个你我他来,在他看来同辈人之中,除了自己的亲兄弟,跟自己交好的每一个人都勋贵子弟中的佼佼者。
但他们如此年纪,就开始站队了吗?这背后是不是有他们老爹和家族的影子呢?
李宽依旧笑道:“表哥这话,就让弟弟我汗颜了,成子估计是舍不得这血狼卫。
不过,这事儿终究就是左手倒到右手的嘛,回头等我们各自出征了,他也就淡忘了。
这不,我又给他找了个新活计,我手上有个五百人的死囚预备队。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在他手上训练出另一个血狼卫了,也说不定呢。
刀锋利不锋利,不重要,要看用刀的人,有的时候用不好,还会伤到自己呢,回头我自然会告诉成子的。
咱们兄弟之间,就没那么多穷讲究了,对了,表哥,大哥来了吗?我从王府过来,没去宫中找他,他应该到了吧。”
长孙冲笑眯眯的摇头说道:“没有,承乾估计会跟陛下一同来吧,他是太子,地位摆在那呢,怎会跟咱们一样呢?”
长孙冲的话,有点特殊的意思,李宽没去跟话儿,而长孙冲看到李宽的脸色有点不善。
长孙冲又笑道:“表弟,那死囚能用吗?那都是些不服管的家伙,表弟可要小心啊,他们也算是‘双刃剑’了吧。
不过,表哥我相信,你定会拿捏住他们的。
没看那血狼卫嘛,几天的功夫就有点强兵的意思了。
表弟真是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妙术啊。”
李宽这次没去接话,因为,他们已经到了营帐,本来按理说,李宽到了北郊大营,应该去拜见主将的,但现在主将们都在忙。
尤其是,玄甲军刚刚入驻,李唐的武将们汇聚一堂,有说不完的话,骂不完的娘,尤其是,爱较劲的程咬金等人。
而李宽他们来到的是个相对独立的营地,在营帐门口的小广场,侯成带着血狼卫等着李宽等人的到来。
李宽来到侯成身边,两人话也没说,只是点头示意。
侯成一挥手,血狼卫的全体将士单膝跪地,齐声喊道:“见过赵王殿下。”
声音整齐而庄严,透着一股子骇人的气魄。
李宽微笑着扬手,血狼卫又集体起身,整齐划一的立正站好。
李宽大声说道:“血狼卫,浴血而死战之群狼,上山有虎,下山有熊,都是极为凶悍之辈。
但它们唯一不敢去挑战的,就是嗷嗷叫的群狼,狼有狼性,遇敌而冷静,不骄不躁,不卑不亢。
有合理的战术,有合作的精神,有长远的战略,为达目的,不惜牺牲本身而成全同伴。
你们身边的人,我是说每一个人,都是你们的袍泽,都是你们的兄弟。
你们安心把自己的安危,交付他身边人的手上,你们放心把自己的后背,交付在他们手上。
今天,你们有了血狼卫的称号,今后,这个称号就算到了你们战死到最后一人,这称号都是你们的。
狼走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你们是狼是狗,到战场上去见分晓吧。
今后的这几天,你们会接受死一般的考验,与玄甲军,与陌刀营,与李唐最强的骑步兵对战。
你们将用这次对战,来赢得对手的尊敬,来赢得你们可以上战场的入场券。
而与你们并肩作战的就是,我的火麒麟卫,你们的老搭档。”
李宽话音刚落,只见古大牛和火联胜二人,带着火麒麟卫骑马登场,整齐的步伐,让人看到了真正的人马合一,一步不错,慢慢的来到小广场,与血狼卫并肩而站。
而李宽却再次大喊道:“你们是谁,你们为何而来?”
只听到火麒麟卫整齐的喊道:“战,战,战。”
而血狼卫整齐的喊道:“狼,狼,狼。”
喊声震天,李宽一挥手,众人停止,李宽微笑道:“李唐会因为有你们,而更加辉煌。”
而火麒麟卫和血狼卫齐声喊道:“万胜,万胜,大唐万胜。”
长孙冲阴沉着脸,心想,李宽在血狼卫心目中的地位,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啊,看来真得用点手段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