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三年七月二十二,晴,今天终于迎来了期盼已久的,骑步兵协同对战演练。
这将改变以往的传统战法,同样也是部分火器,加入常规武器的一种新的尝试。
北郊大营,中军大校场,即将要进行此次军演的双方,慢慢的进入了场地内。
只见观武高台之上,大唐皇帝李世民,一身戎装端坐正中,与以往的华贵龙袍比拟,多了一份军人的果敢之气。
文臣武将分坐左右,李宽作为一方主帅,一身死神战甲装束。
身后的斗篷被风吹起,同时随风飘起的,还有那大唐的团龙战旗。
李世民微笑的看向李宽在前的背影,说道:“宽儿,你准备的如何了啊?可以开始了吗?”
李宽转头眨眼耍宝的说道:“儿臣还在等父皇的命令呢,父皇可准备好了吗?”
在场的人都惊出一身冷汗,心想,普天之下,敢这么跟皇帝说话的人,可能也就是这赵王李宽了吧。
而很多人都不自觉的,看向李世民身边的太子李承乾,估计他一辈子,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而李世民哈哈大笑道:“吾儿还等朕呢,好,这份勇气可嘉,不错,不愧是朕的二郎。
行啊,段将军,你的玄甲军可准备好了吗?那陌刀营情况,如何了啊?”
只见段志玄一身墨黑色的战甲,单膝跪拜,很是正式的说道:“禀陛下,一切准备就绪,就等陛下号令。”
而李世民听到这里,站起身来,说道:“对战演练正式开始,双方开始吧,药师,你来做评判。”
李靖领命称是,之后只见李靖来到高台边缘,斜眼看了看李宽。
他对台下喊道:“对战正式开始,一切以锣声为准。”
李靖走向一面大铜锣,拿起锣锤,重重一敲,对战演练正式拉开帷幕。
场内,双方之间足有千步,这也让双方有足够的缓冲距离。
玄甲军打头,陌刀营在后,看来这是要以骑兵开阵,步兵压后,与陇右的老阵形相似。
但玄甲军属于重装骑兵,都是具装铁骑打扮,很是威武。
一身墨黑色的战甲,透着一份让人胆寒的意味,每人手持训练用的木质马朔。
而他们座下的战马不断的嘶鸣,看来他们的冲击力绝对不错。
而那陌刀营依旧如故,整齐的步伐开始原地调整了,都用手中的训练用的木质陌刀敲了敲自己的战甲,发出整齐的闷响,随时准备跟上玄甲军的开阵。
再看另一方,五百步兵单手拿着高大的塔盾,将他们的身子,遮挡的严严实实的,一身淡蓝色的战甲,映照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另一只手都是单手长枪,长得出奇,足有三丈多,而且,都有护手,架在塔盾的边缘,直指对方。
这个装备很是奇怪,在李唐的常规武器中,是不曾出现过的。
李宽也是参照,后世出土兵马俑的秦军的武器改良来的。
那护手是仿制古欧洲军团的武器,这也是昨日刚刚送到北郊大营的。
而这长枪都是没有枪头的,这不是为了对战演练而特殊做的。
与其说是长枪,不如说带护手的长棍,而粗细都如人的胳膊一般。
他们身后的骑兵都是轻骑装束,与玄甲军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唯独马鞍上的大黄弩,配有螺旋底座,是特殊的装置,而大黄弩都已安装好了,弩箭随时都可单手上弦。
最为独特的就是,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兵,他们背上都有很多投枪,估计远程武器是足够厉害了。
但在熟悉玄甲军和陌刀营的人眼里,这些都是无用的啊。
因为玄甲军和陌刀营都是重甲部队,普通的武器是无法穿透他们的战甲的,这也是他们之所以无敌的保障。
双方进入了攻击缓冲范围,玄甲军骑兵在蓄力,加速,立刻就形成了冲击力。
在场的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这一幕很是熟悉,前隋战场到李唐统一。
所有跟随李世民征战天下的将领们,都多多少少的,看到过这样的场景。
这不是一般的部队,所能抵挡得住的,而且,他们身后还跟着最强步兵陌刀营呢,看来对方是凶多吉少。
而李宽手下的步兵,开始布阵了,只见侯成在发布命令,喊道:“塔盾集结,连盾,盾边缺口提枪。
都别慌,一步步来,第一排顶住,第二排上盾,连盾。”
命令过后,只见步兵的第一排,开始将塔盾连接起来。
原来每个塔盾之间,都有连接处,牛皮子母扣连接,每一面塔盾边缘,都刚好有将长枪推出的缺口,严丝合缝。
长枪尾部触地,后面的步兵,将长枪尾部踩住,第二排开始踩着第一排蹲下的步兵的肩膀。
将手中的塔盾与一排连接,同样的是底部顶部都牛皮子母扣连接,就如同后世的拼图游戏一般。
紧接着,程处默命令道:“第三排上弩箭,奔雷箭准备,放。”
只见第三排步兵,蹲在地上以仰角开始发射弩箭。
而且是奔雷箭,当然了是就是李宽特意改造的如同爆竹一般威力的。
与上次在陇右使用的一样,目的就是袭扰对方的骑兵冲击。
而这射程,正好搭在玄甲军冲击的边缘上,一声声爆竹一般的声响,将玄甲军的人马,都惊得够呛,他们不断的拉着战马,甚至停滞。
可这一降速,可让后面的陌刀营为难了,跟着不是,不跟还不是。
这让那参加过陇右对战演练的,三百陌刀营很是熟悉,上次他们就吃过这样的暗亏。
而没参加过上次对战演练的,另外二百陌刀营的士兵和玄甲军哪看到过这样的进攻啊,纷纷慌乱了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李宽一方的一百面塔盾,开始动了起来,。
只见第一排士兵站起身来,提着塔盾慢慢的前行,一只手是自己的塔盾,另一只手高举第二排士兵的塔盾。
这就形成了一个移动的堡垒,整齐的步伐和侯成的命令号子,掺杂在一起。
第二排步兵提着那一百根长枪不断的推行,这就有驱赶玄甲军的意思了。
最为让人无法忍受就是,第四批和第五批士兵,同样提着塔盾在左右两边也开始结阵,这样一来,就将对面的玄甲军半包围在其中。
虽然,他们那边没有长枪,但刚才发射奔雷箭的第三排步兵,分成左右两队开始用手弩自由射击,而且,其中是弩箭和奔雷箭掺杂,让人防不胜防。
而对方往往是以为是奔雷箭时,却等来的是普通弩箭,以为是普通弩箭,但却是奔雷箭,突然的爆炸声不断的,挑战着他们的敏感神经。
陌刀营还算反应很快,马上也分出左右两翼,来顶着对方的塔盾阵形,但手中的却是练习的木质陌刀,根本就破不了对方的塔盾。
这塔盾都是精铁打造的一整块钢板,上面还有厚厚的木头镶嵌在上面,重量和防御力都是最强的,而李宽这边的骑兵,终于开始了攻击。
马鞍上的大黄弩,开始分批次的齐射,虽然,没有奔雷箭,但弩箭过于密集,对玄甲军和陌刀营的影响很大。
高台上的观看对战的人,终于是明白当初陇右对战演练,为什么陇右精骑和陌刀营会输了。
李宽始终看着台下,没有去看其他人的脸色,而程咬金这个好事的主儿。
他跑到了李宽身边,问道:“李宽小子,告诉俺老程,你这都是哪里研究出来的阵法啊。
还好你晚出生,这要是在前隋乱世,没准这玄甲军和陌刀营,就会吃大亏了呀。
那个大盾怎么这么坚固啊?还有那长枪,你从哪弄来的啊?这在战场上敌人都近不了身啊!”
李宽笑道:“程伯伯,这个战术嘛,其实就是模仿动物在自然界的样子。
好比是防守就用大龟壳,暂避敌军锋芒,进攻就用大螃蟹,左右开攻,防不胜防。
还有那弩箭齐射,夹杂奔雷箭,头次遇到的军队肯会吃亏的。
但这只能用一次,下次对方不跟你对阵,也就没用了,不过,能挺过一次的军队也不多啊,这都是投机取巧来的,您可别学啊。”
程咬金嘿嘿笑道:“俺老程是骑兵,奔袭穿插为主,不像玄甲军和陌刀营这般笨重。
你那轻骑也不行啊,火麒麟卫和玄甲军都不敢正面对战,可惜了。
俺老程还以为可以看戏呢,没意思,就一个乌龟加螃蟹,没劲。”
而这时候,场上发生了异常,只见尉迟宝林大喊道:“都给我让开,老子要冲阵。”
尉迟宝林带着一队陌刀营将士,硬生生的把前面的玄甲军挤到两边。
带着牛见虎和那马惊了被迫下马的段瓒,一起拎着陌刀向前冲,仗着盔甲坚硬,不顾头上的箭矢飞来,直奔塔盾阵而来。
眼看就要冲到近前,阿史那鲁汉嘿嘿一笑,从身边的步兵手里抢过一柄长枪。
利用他高大的身躯,越过塔盾一下,又一下的干扰尉迟宝林的进攻。
你向左,我向左,你向右,我也向右,就是不让你形成冲击力。
气得尉迟宝林哇哇大叫起来,连高台上的尉迟恭看到这一幕,也开始跑到高台边缘。
他喊道:“傻儿子,扔掉陌刀,掰断他的长枪啊,嘿,这个笨啊,较劲儿啊,你空有一身力气别没处使啊。”
估计是尉迟宝林听到了自己老爹的喊声,直接扔掉手中的木质陌刀,一把抓过阿史那鲁汉的长枪,双方开始了争夺长枪的过程。
而侯成和程处默两人却靠近塔盾,用手里的弩箭不断的朝尉迟宝林射去,一身厚厚战甲且顶盔戴着面罩的尉迟宝林憋屈坏了。
虽然,伤不到自己,但这一支支的弩箭可真是烦人啊,牛见虎和段瓒见状,匆忙赶来。
用手里的陌刀,还不断的帮尉迟宝林格挡弩箭,那笨拙的样子很是可笑。
这也惹来高台上的斗嘴,只见程咬金喊道:“对,处默,就这么射,对,往头盔上招呼。
瞧老牛和老段他们家这俩小子笨的,那木质陌刀多笨重啊,还能格挡弩箭?真是啥也不懂啊。对,侯家小子,你与处默交替发射,别停啊。”
而尉迟恭马上不干了,喊道:“宝林,放下那长枪,蹲着过去,撞开那大盾,这就能破局了,蹲下啊。”
而侯君集也到了台前,笑着说道:“宝林这小子太高大了,穿着这么重的铠甲,蹲不下啊。
嘿嘿,我侯君集的儿子不错嘛,知道用巧劲儿了,对,不用正面应敌,杀杀对方的锐气即可。”
场下,段瓒和牛见虎也急了,挥舞着陌刀乱打一气,没办法,不光是侯成和程处默的弩箭。
还有对方其他人的弩箭呢,时不时就中了一下,叮当直响,太烦人了。
他们几下格挡不住,还敲到了尉迟宝林的头上,气得尉迟宝林喊道:“你俩竟捣乱,去前面,顶盾啊,别在这碍事,滚。”
而牛见虎依然如故,我行我素。
段瓒倒是往前了,几下又被别的长枪给顶了回来。
看到这样的场面,牛进达来到高台边说道:“怎么还窝儿里斗气儿了呢?
这几个小子,给他们机会,也不中用啊。段家小子真笨,爬着过去啊。”
而段志玄过来了,喊道:“我说老牛,怎么不让你儿子爬呢?我儿子就会冲阵,不会爬。”
程咬金不怕事儿大,笑道:“有什么不会爬的啊,对面是龟壳阵,像乌龟一爬就过去了呗!
嘿嘿,老段,你儿子不行啊,瞧被我儿子顶的,头都抬不起来了。”
这可把段志玄气坏了,刚要上前与程咬金对骂,尉迟恭气冲冲的说道:“别闹了,这看戏呢,为老不尊。
你看老牛,有那么笨的儿子,都不吱声呢,行了,都看我儿子的吧,那小子厉害,这么半天还不松劲儿呢。”
而牛进达听到这里,也开始跟尉迟恭对骂了。
这可炸开锅了,几个大将军,都为自己儿子加油,还不断的贬低别人的儿子,看来他们没有别人家孩子的概念啊。
李宽看这一幕,很是苦恼,故意跟他们拉开了距离。
场下依然乱做一团,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都等着一方下一步的动向打破这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