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悠顺着声音看过去。
说这话的人是徐副总。
不知怎么的，她觉得徐副总和廖深明说话的语气和声音都有点像。
油腻中还带着自以为是，反正她听到觉得很不舒服。
程副总斜眼看着徐副总。
“我以为永廉分管综艺部，应该会很清楚，瑾悠的节目作为一档资讯节目，却比你那些综艺节目的收视还要高，这还不够说明问题？”
徐副总面色不变，甚至笑容可以放大，语气有些飘飘然。
“光看收视有什么用？都播两周了，有拉回来一单广告吗？说白了，现在还只是公司花钱白养着这个节目。”
他随即将视线看向秦斯泽，“秦总，您作为公司执行董事，再这样下去，怕是也很难和董事会交代吧？”
陈总放下交叠起来的腿，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专注盯着自己的皮鞋。
看样子是不打算掺和到几人的讨论中了。
秦斯泽薄唇微微一勾，向后抬了抬手，就抱起双臂看着别处。
苏瑾悠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
白奕缓步上前，将刚才一直拿着的那两叠文件放在桌上摊开，声音不大却让办公区所有人都能清楚听见——
“德胜财团和金氏集团已经决定，在未来一年赞助湾区最前线节目。广林医械也发来了协议书，点名做节目的冠名赞助商。”
“还有，鸿城药械已经派人和我们洽谈，未来两年赞助湾区最前线，同时邀请节目组去他们在港城和佛山的工厂参观采访。”
苏瑾悠惊呆了。
除了德胜，另外那些赞助商，秦斯泽那天怎么没说？
她看着那几份摊开的文件，又看向秦斯泽，发现他面带笑意的看着自己，顿时害羞起来。
当着大家的面，这男人干嘛用一脸傲娇的表情看着她呢？
周围的同事也不自觉抽气声，悄声议论起来。
陈总一脸不可置信，瞬间收起刚才事不关己的姿态，一把拖过两份文件飞快翻页，当看到最后的资金数，脸上的惊喜再也掩盖不住。
他和秦斯泽斗是一回事，但这是白花花的钱，他是商人，怎么会跟钱作对？
秦斯泽审视的目光从他脸上一路扫到僵硬的徐副总，也哼笑了一下，说道：“现在才播出两期，光这几笔广告费就已经比综艺部一年的广告收益高出3个点，老徐，不知道这样的成绩，可以跟董事交代吗？”
徐副总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悻悻地放下搭在桌上的手。
陈总合上文件，无比满意。
“我都说瑾悠能干啦，小小年纪，进公司才多久啊就做出了这么好的节目，有这么好的收益。”
苏瑾悠尴尬地扯了个笑，继续保持双手在身前握在一起的姿势。
陈总抬手指了指苏瑾悠，又和蔼地拍了拍秦斯泽的手臂，“斯泽，像瑾悠这样的年轻人，要多给点机会。”
秦斯泽不着意地收回搭在桌上的小臂，长腿一撑就转了转座下的椅子，看似正面对着陈总，实则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有能力的人我肯定给机会。”
他话音一转，看着徐副总颇有深意地说：“像那些自诩资历够，却一毛钱广告费都拉不回来，还偏要白占着职位的人，真是活着都浪费空气，老徐，你说呢？”
新闻部其他人听到这话，忍不住将视线放去某个站在徐副总后面的人身上。
廖深明在徐副总来了之后就自觉站在他后面不远处，摆明自己有人撑腰。
这下就连瞎的都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了。
廖深明听见秦斯泽的话，默默低下头往后退，甚至退到最外围。
冯丽娟看着他的动作，不屑地笑。
秦斯泽目光一转，又看向陈总，“陈叔，有能力又有成绩，应该有奖励才对，否则我很担心瑾悠会被其他媒体抢走啊。”
陈叔凝视了他半晌，又看了一眼苏瑾悠，淡笑道：“那当然，这么好的人才，一定要留在我们星闻传媒。”
秦斯泽旋即扬声吩咐：“白奕，马上让人事部出份通知，新闻部新设一个总采编主任职位，由苏瑾悠担任。以后新闻部的工作，由她全权协助我处理。”
他抬手示意，“两位采编主任，以后要好好配合瑾悠的工作。”
和其他彻底僵在原地的同事不一样，白奕似乎早有准备，秦斯泽话音刚落就立即回答：“好的总监。”转头就给人事部经理打电话。
冯丽娟也很快反应过来，“那当然啦，我们一定会好好配合苏主任的工作，是吧深明？”
廖深明看上去吃惊不已，目瞪口呆，久久没有反应。
白奕电话挂了5分钟不到，新鲜滚热辣的任免通知就发上了内联网。
此起彼伏的手机铃声，好多人等不及，就算高层们还在，也大胆拿出手机点开内联App看新邮件。
“…决定任命苏瑾悠为新闻部总采编主任，同时兼任要闻版组长。”
有人默默读了出来。
“那她还是总监第二助理吗？”
“还什么第二助理，那个都没有正式任命，这是有正式任命，不比二助金贵？”
“那，总采编主任跟两个采编主任…有区别吗？”
“废话！当然有区别，你没听见秦总监说要两个主任配合她吗？”
“对啊，你看白助理，本身就相当于副总监，除了总监谁叫得动他，瑾悠现在应该和他同级别。”
“还叫瑾悠？”
“那是要喊苏主任？”
苏瑾悠目不斜视盯着前方，听见身边同事窃窃私语，虽然他们都说得很小声，但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听。
好像这些话是自己拼了命要钻进她耳膜里一样。
这个新设的总采编主任，听上去含金量比什么第二助理高了不止一点点。
虽然秦斯泽早就和她说过会有这个安排，但没想到他会在这样的场景下宣布，更没想到他最后定的是这么个职位，一下子跃到冯丽娟和廖深明头上去。
职位越高责任越大，苏瑾悠心里很惊喜，也很忐忑。
她抬眸看去坐立不安的徐副总和拼命绞着自己西服下摆的廖深明。
不单是她，秦斯泽也看见了。
但他根本不在意这两个人，笑着看陈总，“陈叔，这样的奖励，很合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