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北玄因战死的将士们感伤时，城外的萨尔汗脸色更是难看。
    这几番鏖战下来，原本以为自己的车轮战就是磨也能把天云关磨成粉末，没想到天云关没有磨下，反倒是自己的磨盘崩了。
    自己手下那么多的炮灰都被消耗完毕，甚至自己还搭进去一些人马。
    这天云关倒是块难啃的骨头！
    当初自己手下的勇士轻易就能诈开大乾的幽州关隘，眼下却又被大乾的另一个关隘挡在面前。
    萨尔汗眯着眼睛看向天云关下堆积如山的尸体，眼中迸发出一道阴鸷的精光，这些炮灰的尸体，或许能够为自己所用。
    很快萨尔汗便找到古尔丹商讨自己的破关妙计。
    “古尔丹，我有一计能够让天云关不攻自破！”
    古尔丹抬头看向萨尔汗，眼神中带着几分惊喜，却也带着几分迟疑，这倒不是他不相信萨尔汗，只是天云关太硬了，让他心中生出了其他的想法。
    不过作为部落的萨满和萨尔汗的挚友，他还是愿意倾听萨尔汗攻破天云关的妙计。
    萨尔汗上前坐在古尔丹的身旁脸上的神色也变得阴鸷起来。
    “古尔丹，我们去抓一些乾人工匠过来，让他们打造抛石机，我们可以将那些炮灰的尸体扔到天云关内，到时候天云关爆发瘟疫...”
    没等萨尔汗说完，古尔丹罕见地直接打断了萨尔汗的话。
    “汗王，你这计划虽然能够让天云关不攻自破，但是我们的目标是劫掠天云关的金银粮食，其中粮食更为重要，若是城中爆发瘟疫，我们就算破了天云关有什么用？”
    古尔丹一番话让萨尔汗冷静下来，萨尔汗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又晃了晃脑袋表示自己真是急昏头了，险些忘记此番是劫走粮食为重。
    这时古尔丹安慰了萨尔汗几句，然后又表示他有了新的主意。
    “汗王，你刚才说的计划也没有错，我们是要去周围抓些乾人工匠让他们制造更有效的攻城器械了，我们的炮灰也消耗完了，是要补充补充了。”
    萨尔汗连连点头，古尔丹的主意倒是一点没错，眼下简单的攻城器械多半是攻不破天云关，必须要多抓点乾人工匠过来制造更厉害的攻城器械。
    “还有...”古尔丹继续出言道：“还有，我们折损几万兵马都没能攻下天云关，不仅我们哈伦本部，其他附属部落也都是人心浮动，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提高一下他们的士气。”
    萨尔汗自然明白古尔丹口中提高他们的士气是指什么。
    杀戮和色欲最能让手下的草原儿郎们提高士气，那让他们散到周边好好恢复恢复士气吧。
    得到萨尔汗的王令后，哈伦本部和各个附属部落的人欢呼起来。
    随即他们疯一样打马向着天云关周围的州县飞奔而去，他们高举着手中的弯刀在空中挥动，反射着冬日并不算温暖的光芒。
    几个在天云关周围却又没有被天云关护在后面的朔方县城很快便遭到了草原胡人的洗劫。
    他们在呼啸的寒风中忽然出现，各个县城本就不强的官军对于忽然出现的草原胡人根本没有什么防备，草原胡人根本不费什么工夫就控制城门冲入城中。
    入城之后，他们开始肆意发泄自己的欲望，或是对老弱举起屠刀，或是对女人举起棒子，他们将攻打天云关的失败积攒下来的负面情绪，全部发泄了出来。
    还有一些有特殊癖好的人，竟然将原本要被当做炮灰的青年拖到房间强行用强，真是小棍捅屁股——开了眼了。
    发泄了负面情绪后，或者说让自己爽快之后，他们也没有忘记正事，金银珠宝和粮食也都被打包带走。
    当几个县城几乎同时遭到草原胡人的袭击之后，周边各个村落的百姓也都明白他们的家已经不安全了，大乾的百姓是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
    甚至一些周边观望着没有依附哈伦部的草原部落也生出畏惧，毕竟有饿虎在侧，谁也不确定这饿虎下一口会不会咬在自己身上。
    虽然这些草原部落不懂什么叫做唇亡齿寒，但是他们足够了解哈伦部落。
    一时间，不仅大乾的百姓们开始南下到远离草原的地方，便是一些草原部落也放弃草场向着西边迁移，虽然没了草场，好歹先把命保住。
    很快被劫掠的县城周边就已经是十室九空千里无鸡鸣的凄凉之景。
    不少迁移的大乾百姓一口气直接南下再南下，反正已经是背井离乡，南下百里和南下千里并没有什么区别，离开自己的故乡，现在不论到什么地方，自己都是外乡人。
    在当地人眼中是可以被欺负的对象，抱团南下变成了百姓迁移中常见的情况。
    而大多数人依旧是故土难离，反正草原胡人此番大概是劫掠一波就走人了，多少年都是这样，自己何必南下再南下，离开故土寄人篱下。
    所以被天云关护在身后的永宁县和清宁县就成为了他们的首选。
    毕竟都是同属朔方的县，说到底大家都是朔方人不是？
    老乡还能歧视老乡不成？
    而且这里也离家乡更近，等到草原胡人走了， 他们再返回故乡重建家园。
    当百姓们逃难到永宁和清宁两县之后，林北玄才知道这两天草原胡人这么老实的原因，原来是派人去劫掠周边的县城了，所以如此消停。
    他们劫掠周边的县城一定补充了炮灰，甚至可能抓到了能够制作攻城器械的工匠。
    如今自己的骑兵营被重创，只剩下十几个火种，自己不能把他们当做斥候用啊！这也导致自己如今根本摸不清萨尔汗他们的动向，属于是瞎子聋子。
    “左温良，你说他们劫了这些县城，会不会抓到工匠替他们做攻城器械？”
    听到林北玄的话，左温良连忙点了点头附和道。
    “将军英明，所谓未雨绸缪料敌先机便似将军这般，如今这胡人想要攻破天云关少不了攻城器械。”
    对于左温良的马屁，林北玄左耳进右耳出，但是他对于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心中有些焦急，总不能坐以待毙，等着胡人做好攻城器械攻打天云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