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翎玄看到手缠在自己身上的红绳越来越多,他感觉到源源不断的力量从红绳中汇涌,但他却无法停住。
不知不觉间,他的脚腕被红手牢牢抓住。
“啧。”木明昔看着坚固的红绳,舔了舔干燥的唇瓣。
青弓幻箭从手心射出,燃起的灵火灼烧着她手指的皮肤,木明昔速度快到残影。
她越过阵法的无数红色丝线,认准凌夜胸口的位置狠狠扎了进去!
“不!!!”星落歇斯底里地从樱花座上踏空,软绵绵的身体像是一滩泥,她的五官开始扭曲,左眼传来剧痛。
我的眼睛……
阮情看着化作一滩人皮的星落,那只掉落的眼球在地上的干尸上滚动,眼神惊愕地与她对视。
阮情痛快地哈哈大笑:“报应不爽!星落,凌夜,你们活该!”
阮情的红绸卷住了被挽情剑插入心脏的凌夜,用力一扯生生将其从顺神阵中带了出来。
木明昔微微愣了一下,挽情剑上残留了几滴凌夜的血。
凌夜离开顺神阵的一瞬间,阵法黯淡。
木明昔召出青弓搭箭,射向空翎玄和凌夜还连接着的无数红绳绳,被拉出顺神阵的红绳失去了光泽,幻箭精准射断了掩埋在红绳中浸透毒素的一抹黑。
红手逃命般陷入地底,顺神阵顷刻失效。
空翎玄身体一震,猛地失去了支撑的力量。
“木…明昔。”他呢喃着闭上了眼。
木明昔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他没事的。】栩月冒出来道。
木明昔抬眸看向空中,奄奄一息的凌夜像是一只野狗被拴着,红衣女人恶狠狠道:“你也有今天,凌夜,我不会让你死了,我要让你这辈子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身上的红绸缠住凌夜,粗暴地给凌夜止住了血。
这个女人可以轻易破掉顺神阵……
星落宫的乌云散去,露出辉日,温暖地阳光照耀大地,院子里的樱花长出嫩绿的叶子,樱粉色的花缀满了整棵树。
杨时不敢耽搁,急忙跑到二人跟前将空翎玄背在背上道:“我们走!”
“慢着。”出声的人是黎斐。
魔族的士兵立时围住了整个前门。
杨时左右看了看,旻渊围住了后门,谈白丁和江独一早已制服了常囍蛇,地上的绿液触目惊心。
黎斐挡在前门,魔狮踏碎了前门的高墙,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木明昔。
有宁安月兔的前车之鉴,杨时没有贸然对上黎斐。
木明昔的头发有些乱,发髻松松散散地披在脖子后面,本是极为狼狈的模样,可她的目光极为平静,看着黎斐没有半分位畏惧:“怎么?黎斐殿下要请我去魔族喝杯酒吗?”
旻渊盯着少女的身影,手指紧紧扣在琉璃珠串上看不出喜怒。
黎斐嘴角扯了扯,蒙着布的眼睛看向木明昔,好整以暇道:“你的师妹吃了孤的东西,你说孤该怎么做才好?”
双绮罗拎着一个浑身浴血的弟子不客气地扔在了地上,女弟子手指扣着地面抬起头,双目欲裂:“木师妹!杀了我!杀了我!”
杨时怔住,胸腔中被愤怒填满:“你们把她怎么了?”
白瑶瑶竭尽全力地朝木明昔爬过去,但关坡踩住了她的后脚,她痛得仰起头惨叫着:“杀了我!”
“她吃了什么?”木明昔神情平静地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毫无波澜地问。
黎斐不放过她脸上地任何一个表情,“千张机。”
木明昔忽然笑了一声,四面楚歌的境地下,她的笑尤为突兀。
“让我猜猜,她找到了千张机,并吃了下去,你就说她吃了你的东西是吗?”木明昔笑着问。
黎斐:“是这样。”
“不过……倒不是她找到的,是你的师弟,叫什么来着?”黎斐歪头看了眼关坡。
关坡:“林算晚。”
“啊对,林算晚,他为了保护你的师妹,给她喂了千张机,自己毒发而死,孤的魔兽帮你处理了他的尸首。”黎斐笑道。
杨时一寸一寸捏紧剑柄,额角因为忍耐冒出几根青筋,莫不是顾及背上的空翎玄,他恨不得和黎斐当场拼个你死我活。
可也只能这样想,杨时很清楚仙门在妖、魔两族面前毫无还手之地。
令黎斐失望的是,木明昔脸上完全没有任何变化,她眼中甚至露出几丝不耐烦,反问道:“你想怎样?”
黎斐呵呵一笑:“不如就像你说的,随孤去魔族喝杯酒如何?”
“休想!”赶到星落宫的花封从上空跳下挡在木明昔面前,不屑道:“黎斐小儿,不要以为有了只红眼兔子就能为所欲为,老夫年轻的时候和你父王打架可没输过!”
黎斐危险地眯了眯眼睛,“花长老,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孤可未强迫她。”
两人僵持之时,红衣女人像是才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语气森然道:“你们在我飞花岛上斗来斗去的问过我这个岛主的意思了吗?”
岛主?
木明昔从未听说过飞花岛以前有岛主。
阮情扫过众人,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丑,对这些人眼中的惊异完全不在意,但她还有账要和无缘清算,这群人太碍事了:“现在,就滚出我的飞花岛,否则就全部沉入我飞花岛的海底做鱼食!”
狂风乍然降临,万物如有了生命嘻嘻哈哈地笑出声:
“岛主生气啦!”
“这群人要惨了!”
“哈哈哈都给我做饲料吧,我饿了几千年了!”
……
院中的樱花树枝丫疯长,似触手般左摇右晃打量着要抓在场的哪一个人。
但这场景突然被一把从天而降的“穿金戴银”的斧头镇住。
一个仙袍猎猎,玉树临风的男人从斧头中施施然走了出来,他显然精心打扮过,墨色长发一丝不苟,头上的云冠华贵无双,除了披着一层银白色的外袍看起来平平无奇外,衣领绣着的鎏金亮纹熠熠生辉。
这是个很有钱的男人。
木明昔如是想着,就听旻渊意外道:“西辞上神?”
西辞微微颔首,抬手示意旻渊不要说话,他享受着万众瞩目的感觉,慢悠悠看向脸被气成猪肝色的阮情,“好久不见呐,阮美女。”
美女?
木明昔眉梢动了动,微不可查地打量着西辞。
“不久,也就三千年而已。”阮情鄙夷道,“你越来越招摇了。”
西辞不赞同的长长的哎了一声,着重强调道:“可别以你们这些神的时间来比较,你口中的三千年,可是整整三千万年,你们这些人,总是喜欢以大化小,坏毛病一堆。”
【三千万年?】栩月跳出来不可思议道:【之前星落哭赵子安只活了三千年的三千年也是他说的这个意思吗?赵子安竟然活了三千万年?】
木明昔不动声色和他交流:【他活得比你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