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你和惊安认识?”
燕乾扶着门,身体的虚弱使他脑子有些迟钝。
反应过来时,他愣一下。
这是…他的声音?
他的嗓子好了?
燕乾惊讶地看向陈琥凡,惊喜问道:“是你救了我吗?我的嗓子也是你治好的吗?还有我身上的伤。”
怎么一个两个都认错人……
陈琥凡望了一眼紧闭的天子一号房,撇嘴道:“救你的除了我还有别人,其中一个就是秦惊安,至于你身上的伤,应该是他治的。”
“咳咳……”燕乾激动地剧烈咳嗽起来,一边捶着胸口顺气一边问:“他现在在哪?”
陈琥凡眉头一拧,“他不是应该跟你待在一块吗?”
“我醒来时房间里除了我没有别人。”燕乾不解道,“你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吗?”
陈琥凡没说话了。
秦惊安身份特殊,修为又低,应该不会自己出去惹事才对……
况且木明昔还没回来,秦惊安最听木明昔的话,她没回来秦惊安更不可能随便乱跑。
陈琥凡烦地掏了掏耳朵,脑海中忽然回想起之前摔倒的花娘。
陈琥凡当即转身拉动门前的铃铛。
摇铃声音回响,一个小二远远道:“来了来了!”
燕乾察觉到陈琥凡面色不对,静声看向迅速跑来的惨绿少年。
“公子,有何吩咐?”赵小六笑道。
“方才和我一起来的那个男人呢?”陈琥凡丢给他一袋子魔玉,“别说多余的废话。”
赵小六利落地将钱袋揣进怀里,谄笑道:“公子客气了。”
他左右看了看,上前两步低声道:“不久前有个花娘将那位清秀的公子勾走了,许是看他穿着富贵,想得个一夜春宵弄些外快。”
“什么时候的事?”陈琥凡眼中划过不悦。
“约摸半柱香的功夫,小的瞥见那花娘带着公子出了客栈,往西北方的小巷去了。”
陈琥凡磨了磨虎牙,挥手让赵小六离开,眉间郁气横节:“什么时候了这小子还想着泡姑娘。”
“不会的。”燕乾顿了顿,斩钉截铁道:“惊安向来不近女色。”
感受陈琥凡的目光,燕乾补充道:“女子身上的脂粉味他甚是不喜,以前他跟镖局里的女使走路都要隔三丈远。”
“啧,那可就麻烦了。”陈琥凡拧紧酒壶放进储物袋,眼睛转了转,“不过我是来找你的,他的生死与我无关。”
燕乾微怔,“我们之前认识吗?你找我有何事?”
“啊,自报家门一下,在下是白虎山苍道天师陈通和之徒,陈琥凡,他老人家前不久命陨,我遵其遗愿,来找方笑升问些话,但方笑升死了,我只能来问你了。”
陈琥凡扬唇笑了笑,走近燕乾一字一句道:“方笑升曾指控我师父因狂妄害死了莲伴镖局三十一位同伴,所以,我来求证一下。
元魔年三月十五,我师父在莲伴镖局担任第一镖师,方笑升是镖局总领,那夜莲伴镖局接了一个大单,报酬丰厚。
单主的目的是让镖局暗杀魔族八皇子。
我师傅,也就是陈通和、方笑升,连带着镖局三十一位同伴共同进行埋伏,却不料夜中飘来一股奇香,闻到奇香的同伴中竟有人开始不分敌我地攻击起来。
但当时八皇子的马车已经到了埋伏地,为了确保任务完成,方笑升与陈通和商量之下选择分开,陈通和镇住神志不清的同伴,方笑升去刺杀八皇子。
但是后来,三十一位同伴身死,方笑升以那三十一位同伴胸口都有我师父的十子镖印为证据控诉我师父受奇香蛊惑,神志不清之下杀了同伴。”
燕乾眼神躲闪,嘴唇发颤道:“难道,难道不是吗?”
“那你怕什么?!”
陈琥凡猛地一拳打在燕乾肩上的门板上,他死死看着燕乾,咬牙道:“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一定要让我亲口说出来是吧?”
“你给我听清楚了!”
“当时,陈通和应对敌我不分的同伴只能处处受限,不留神之下中了奇香,但他却只是昏迷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方笑升站在莲伴镖局的高位上控诉他的时候!”
陈琥凡面容冷峻,炙热的目光和清晰的话都像是在燕乾心里浇了油,烧地他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那些十子镖印让陈通和百口莫辩,甚至连他自己都被方笑升骗了过去。
这年来他日日煎熬,夜夜痛省,分明是正值壮年,但他却一夜白头,走火入魔!
但事实就是如此吗?!
错!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若真是这样,方笑升不可能只是将陈通和赶出莲伴镖局这么简单!
若这是这样,方笑升又为什么不敢让陈通和去祭奠哪怕是一次那些同伴的坟?”
燕乾舌头打结:“因为,因为师父心善,念在陈通和兄弟一场,才没有惩戒他……不让他去祭奠,也是怕他惊扰亡魂。”
“放你娘的狗屁!”陈琥凡道:“是因为方笑升愧疚!他冤枉了陈通和!
不让陈通和去上坟是因为那些十子镖印已经消失了!
十子镖只有陈通和亲自动手才会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而那三十一位同伴的十子镖印,是方笑升偷拿十子镖动的手!”
燕乾脑中闪过方笑升醉酒说的醉话:
【我这一生坦荡,唯独对不起一人……可我没办法,那可是七殿下啊……】
【通和兄,哪日你要知道了真相,定然恨我入骨……】
燕乾靠在门板上,骤然爆喝道:“师父有什么办法?!他也是被逼的,这些年你以为他就好受吗?”
陈琥凡猛地嗤笑一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都开了天眼告诉老头儿哪不对劲了,结果他非要我来求证。
他摊开手,讥笑道:“现在好了,你代替方笑升说出来了,老头儿也如愿了。
方笑升死了,老头儿也死了,他们正好可以黄泉路上敞开心扉。”
陈琥凡呼出几口浊气,长腿一迈,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
燕乾冷静下来,心中一慌,忙大步跨过去拦住陈琥凡:“等等!我…刚才是我失态了。”
”能不能请你带我去找秦惊安?”燕乾急切道:“不白找!找到之后,我可以让陈通和,也就是你师父的名字再入镖局名谱中!”
皇城外山顶上。
许多魔修陆陆续续赶到了木明昔面前,傅海兢蹲在她身旁,看人都到齐了,伸了个懒腰笑问道:“木姑娘,现在可以给我们解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