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某处别墅内,一个道人正是在闭关打坐,此人正是陈永生口中的无为道长。
只见他双目微合,一派仙风道骨,只是这样一个人却与此处诡异的环境格格不入,其中最醒目的便是他身后柜子上,排排站立的,印着生辰八字的稻草小人。
突然,四周出现一阵波动,无为猛地睁开眼睛。
“愚蠢之辈,也妄想破老夫的阵法?”
无为双手结印,与之对抗,灯烛无风摇曳,桌子疯狂晃动,渐渐的无为额头布满汗水,随着四周的烛火相继熄灭,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人也栽栽愣愣倒下。
“咳,咳,该死...”无为原本乌黑的头发蜕变成白色,饱满的皮肤渐渐干瘪,30多岁的中年大叔成了八九十岁的耄耋老人。
咚咚咚!
门被推开,一个中年男子急切走进来,见到无为的模样一惊,“师父?”
“无妨。”
无为费力爬起来坐好,掏出符纸念叨一段咒,符纸燃烧殆尽,而他身后的稻草小人们也同时发出莹莹绿光,汇聚在一起进入无为身体内,干瘪的面皮再次充盈,很快无为又恢复成三十来岁的青年模样。
“师父,您这是?”
“有人破了我的拘魂阵,现如今竟然还有这样的能人存在。”
“难道是,是灵异事件调查局的人?”
“他们?不可能。”无为回答的很果断,不是他瞧不起那帮当官的,装模作样他们在行,正经拼能力屁都不是,若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可是...”
“可是什么?你能不能学学你师弟,说话做事干脆点儿。”
男人低下头,听到师父提起师弟眼中闪过一丝憎恶,又很快压制下去。
“刚刚咱们的人递来消息,今天下午灵异事件调查局的人去了陈家,他们在书房秘谈了许久,那些人走后陈永生又去了邵家,现在还没有回来。”
无为起身来到架子前,取走三个稻草人。
“看来,他是要背叛我了,没用的东西也没资格继续留在这个世上,解决掉吧。”
“是。”
男人接过稻草小人,恭敬的走出去,无为正要盘坐下去,突然一顿,“不好,追踪术,小桐,小桐...”
刚将火盆点燃,正给稻草小人贴符纸的小桐:“......”他这么勤快出来干嘛?还得回去。
“来喽。”小桐将稻草小人随手丢进火盆,快步离开。
在他走后没多久,一旁下水道的盖子慢慢旋转,从里面跳出一个胖胖的大白耗子,一爪掀翻火盆。
“洞幺,洞幺,我是尼宝,我是尼宝,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有屁放,别贫。”
“......”你完了,林酒我告诉你,你完了,惹到鼠鼠,你算是一拳捶棉花上了。
鼠鼠指着手上的通讯设备,只动嘴不出声的骂骂咧咧,动作又迅速的将带有自己气息的定位输送过去。
“酒哥,给您发过去啦。”
“嗯,不错。”
“谢谢酒哥夸奖,木马。”
鼠鼠那就是棉花的身躯,鱼的记忆,城墙的脸皮,以及龙卷风的脾气,早就忘记刚刚是怎么骂林酒的,乐呵的收好通讯器朝别墅走去。
为了酒哥能多夸夸他,他要更加努力做实事。
...
另一边,林酒通过通讯器快速锁定位置,向赵妍交代两句,一个闪身消失在树林中,只可惜无为就是个老油条,林酒踹门进去的时候,里面早已经人去楼空。
“跑的还挺快。”
滴滴滴滴滴!
通讯器再次响起,林酒挑挑眉,掏出手机此处的地址发送给唐广,再次追上去。
于是,逃了百公里刚觉得自己安全的无为蒙了。
“麻蛋,到底是谁这么阴魂不散?”
“师父,那现在要怎么办?”
“只能分开走了,徒儿,你先走,师父垫后。”
小桐感动极了,连连摇头,“不,师父,徒儿不能抛弃您,他们要的是您,应该是徒儿殿后。”
“那人连师父都不一定打的过,更别说你了。”
“所以更应该是徒儿替您拦着,他们要抓的是您,就算徒儿被抓住也顶多是关起来,现在又不是,会屈打成招。”
“好孩子,不枉师父疼你一场,既如此,师父就先走,若是你真的不小心被抓住,师父也一定会来救你的。”
“好的呢。”
无为抱住小桐,拍拍他的后背,转身飞奔离开,直到身影消失不见,小桐的所有表情骤然消失。
“呵,好师父,祝您好运。”
小桐并未像无为那样逃命,而是原路返回,慢悠悠的像是在逛街,直到林酒赶上来,他都没走出去几步。
两人对视上同时一愣。
林酒是疑惑他这不紧不慢的反应,小桐则是震惊那可以对抗师父的人竟然会这么年轻。
良久后...
“人呢?”
“我哪里知道,四面八方不够你选吗?”小桐嘴上这么说,身体早已对着无为消失的方向做眺望状,根本无所谓师父会不会被抓。
“好的,谢谢。”
林酒抬脚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
“自救者,人恒救之。”
说着林酒才彻底的消失在小桐眼前,独留小桐站在原地,很久以后透出一抹释然。
“好。”
...
无为原以为自己逃掉了,毕竟刚刚拥抱徒弟的时候,特意将自己的气息沾染在他的身上,只可惜他还没高兴多久,就被林酒堵在了国道旁边的小树林里。
“无为。”
无为的脸很平凡,是那种放在人群里也不会被注意到的存在,可他又有一双吊梢眼,增加了他的辨识度,那双眼中充斥着狠厉与狡诈,以及不属于三十岁这个年龄的沧桑,放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别扭,林酒知道,这不是他。
对面的无为也很震惊,他震惊林酒的年龄,那不是他这种靠他人生机来维持面貌的人该有的,这样的年轻的身体让无为满眼贪婪。
若他拥有这具躯壳,都不敢想人生该有多美好。
林酒被他的眼神看的膈应,狠狠剜了一眼。
“看屁,你那破阵我都破了,你觉得你打的过我吗?死变态。”
一句话让无为冷静了,确实,他打不过。
“臭小子,你不提老夫都忘了,我和你没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断老夫的好事。”
“哦,没什么为什么,单纯是为了爱与正义。”
“你放屁,屁的爱与正义。”
“粗俗。”
“......”靠,谁先说的?
“行了,放弃抵抗,跟我回去接受人民的审判吧。”林酒掏出绳子抻了抻。
“你一个修行之人能不能用点儿沾边的东西制裁我?拿着绳子你装什么和谐社会讲科学进步青年呢?”
林酒脚步一顿,点点头,“话粗理不粗。”
“来,打赢老夫,老夫...”
呲溜一下,林酒手上的绳子活了似的冲向无为,将他缠绕成粽子,无为沉默了,没说完的话不上不下,憋的脸色通红。
“你,你不讲修士精神。”
“你一个不干人事的家伙跟我扯什么精神?再说不是你让我拿出点儿身为修行之人的诚意吗,你看,诚意多满。”
“你以为一条破绳子就能捉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