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甬道内闪烁着昏暗的灯光,林酒打量一番,没发现监控,也没听到脚步声,不禁感慨这帮人的狂妄,竟然连个看守的人都不留,然而,这种想法在进入其中一个封闭空间内,就彻底打破了。
十八个人堆在地上,各个骨瘦如柴,衣服乱七八糟的套在身上,除了蔽体再无用处,他们痛苦呻吟着,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林酒离开此处,又来到另外一屋,这屋也都是人,要不刚刚那屋少一些,有几个靠在墙壁上,闭着眼睛,他们是为数不多脸颊还有肉的,身上的衣服也相对要好一些。
一人一鬼对视一眼,离开屋子,继续向里面走去,一直走到路尽头。
“通道在这儿。”
迟暮晚大约比划了一下入口的大小,林酒也不磨叽,掏出穿墙符贴上,钻了进去。
又走了有十分钟,总算见到了工厂,对面也有一个出口,几个村民正进进出出,搬运大箱子。
“多少箱了?数量数清楚了,别弄错了。”
“十六箱。”
“还差这么多?早知道不让他们休息了,让他们继续做。”
“快别了,再累死他们,现在外面的人越来越精明,还有警察搞的反诈骗的app,不好骗也不好抓了,这些劳动力现在可是宝贝。”
“不是说又搞进来好几个呢吗?”
“那几个里有练家子,且得饿几天的。”
“艹,烦死了,那让外面的人再努努力,不行让庚子去,他们做大学生得好哄的很。”
谈话的人抿唇,不知道该怎么接。
“怎么?”
“大叔公,庚子可是村子里唯一一个大学生,他...”
那被称作大叔公的人也沉默了,良久才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好容易有个不一样的。”
林酒听着这些谈话,默默录下来,又拍下些证据,转身原路返回,回到关他们的屋子。
“你们回来了。”
林酒接开符纸坐下。
“我看了一下,里面是个黑工厂,旁边那几个洞里的人都是被拐卖的,还有上面的妇女,这个村子就是个巨大的贼窝。”
林酒掏出手机,把录到的画面和照片递给唐广,看的唐广那叫一个生气。
“我得联系上面的人。”
唐广掏出手机,非常庆幸,他们提前藏了贴身物品,不然现在只有两眼一抹黑。
“他们也怕咱们,打算把咱们饿没劲儿了,所以现在还是安全的,警察上来的话最好注意隐蔽,我怕他们有眼睛放在外面。”
唐广比划了个ok,拨通电话。
“我再去上面看看那个祠堂。”
林酒把事情说清楚后,再次转身。
他用的瞬移,直接窜出去到了祠堂,祠堂外,老太太还坐在那里,浑浊的眼睛盯着前方,嘀咕着什么。
林酒走近,才发现是在重复他白天时说的话,林酒摸摸鼻子,有点尴尬,这话自己说还不觉得有什么,怎么从别人嘴里重复后那么中二呢?
“怎么了?”
“没,没事。”
迟暮晚眯起眼睛,没事?可他怎么觉得他在尴尬?
“走,进去吧。”
迟暮晚点点头,钻进林酒的包,他来探的时候,因为里面的神力无法进入,甚至差点被弹飞,想起那个灵魂灼烧的痛苦,迟暮晚腿肚子都在抖。
林酒见他跑的那么快,噗嗤一声笑出声,拍拍包。
“还从来没见你这么怂呢。”
迟暮晚磨牙,他很想反驳,可惜这是事实。
林酒理了理包,抬腿穿过大门,走了进去。
地面脏兮兮的,林酒踩在上面,就是一个脚印,左侧一棵光秃秃的树,残破到已经分不清是什么树,右侧一口水井,被石头压着。
“这...水...逆排长生...竟然会有阵法?”
林酒走过去,仔细打量着,才发现,这阵法是早已经被使用过的,他只得先放弃,来到祠堂的门前,那古铜的门锁上同样一层灰。
他尝试着去推了推旁边的窗户,嘎吱一声,打开一个缝隙,林酒一喜连忙跳进去,而在门外坐着的老太太浑浊的眼睛一动,随即缓缓闭上眼睛。
...
“竟然是这些牌位散出来的神力,是护佑的谁的?外面那些恶毒的村民?”
林酒摇头,他不相信,如此恶毒之人会得神庇佑,那可真就是眼盲心瞎了,他掏出线香点燃,冲牌位拜了拜。
“此番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说完插在香炉内,打量起那些牌位。
“江氏门中初代老祖秀昭之灵位...”
林酒挠挠头,怎么这么熟悉呢?
“秀昭?秀昭?秀昭?”
[我想找我的主人,她叫江秀昭,离世...]
脑海中声音响起,林酒张开嘴,满脸震惊。
“江秀昭,对,江秀昭...”
林酒只觉得缘分啊,真是缘分啊,早前还说要给那个小灵找找家呢,这可好,阴差阳错,还一箭三雕了...
“所以...瑞阳他们找到的洞不会就是叶子当初挖走灵的洞吧?”
林酒只觉得打开了任督二脉。
又是回村,又是车回村的,分明就是轮回村,难怪最开始是两个字,那轮回村的繁体字没文化的可不就只能认得两个框。
还有被关的妇女,破旧的吊脚楼,位置正好的摇椅,以及前方一望无际的荒废的土地...
对上了,对上了。
林酒点点头,走到中间又冲牌位拜了拜。
“看来这其中还有很大的问题,不过很快就会真相大白了。”
他转身又从窗户上跳下去,关上窗户,穿门而出。
“想听故事吗?”
苍老的声音响起,林酒脚下一个踉跄,警惕回头。
老太太没有睁眼,依旧是缓缓开口。
“想听故事吗?”
“你能看到我?”
老太太没有回应,继续重复,迟暮晚也钻出来。
“怎么了?”
“他好像能看见我?”
林酒犹豫着,还是摘下了身上的符纸。
“你想说什么?不对,你是谁?也不对,你能看到我?”
老太太睁开眼睛,浑浊的眼睛仿佛清透了许多。
“我看不到你。”
“你诈我?也不对,那你和谁说的话?”
“我是看不到你,而是听到了里面的声音,关窗户的声音,我听了几百年,再小,我也知道。”
林酒恍然,拍了拍脑袋,他就说呢,栽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