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宣旨的女官离开后,屋内又仅剩下他二人沉默的对视着。
片刻,夏侯玖玥最先打破僵局道:“阿渊,我确实是有这个想法,但我没想到圣旨来得这么突然,我...”
“长姐在上,虞苏渊拜见长姐。”虞苏渊直接打断她的话,跪下道。
夏侯玖玥见状,内心大惊,道:“阿渊,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阿渊,你先听我说,好不好,快起来。”说着,她就将人给扶起,替他擦掉泪水,眼神认真的看着他。
虞苏渊泪眼朦胧回望着她,他也想知道,她心里的真实想法。
待他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她才缓缓道:“阿渊,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其一,就是保护你,不让你受到欺负。”
“其二,我可能过不久将会离开京城,届时,你一人在京城我不放心,这才出此下策,你信我。”
前些日子,她突然收到夜八的传信,说各国之间已经出现裂痕,都在暗中训练集结兵队。
尤其夜朗国女皇野心勃勃,一直有一颗想要统一天下的野心,近日来更是动作频频,寻找机会对凤临开战,她得前往边关提前部署。
“阿玥,你要走?”虞苏渊顿时忘记了伤心,紧张道。
“嗯,边关即将发起战火,我需得前往边关镇守,但是阿渊,若你成为父君的义子,我不在时,父君便能护你周全。”
这是她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有父君护着他,她也能放心的前往。
“阿玥,我不要,我要和你一起,我不会给你添乱,好不好?”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他忍不住落泪道。
他知道是为他好,但他不想和她分开,她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阿渊,不可任性,战乱一旦爆发,战场上刀剑无眼,不是你能去的。”夏侯玖玥不由得脸色严肃道。
之前他在边关过的什么日子,她又怎会不知,每日吃不好睡不着,日日提心吊胆,他难道还没过够吗?
她可舍不得让他再吃那份苦。
“阿玥,我担心你,你就让我跟着你一起,好不好?”他是怕经历战乱,但他更害怕与她分开。
“不可,这事必须听我的,你就乖乖的在京城当个南阳世子,等我回来。”无论对方如何说,她依然态度坚决道。
“可是,我不要做南阳世子,不想成为阿玥的义弟,我宁愿做一名小厮,只要能跟着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虞苏渊突然将自己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想法脱口而出,他怕此时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看他将自己说得那般卑微,夏侯玖玥心里充满心疼还有不忍。
“阿渊,我向你保证,义子的身份只是暂时的,并非长久,他日,待我回京之日,我便娶你,可好?”她眼神认真且专注道。
她知道这人不会轻易答应,唯有这般说道,他才有可能会乖乖听话。
虽然她也不清楚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贸然就说出这番话可能会太过突然,但感情的事,她可以慢慢培养。
只是一想到自己以前做的决定,内心就忍不住一阵感慨,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
“!!!”虞苏渊顿时整个人瞬间僵住。
他听到了什么,阿玥说要娶他?
见他久久无法回神,夏侯玖玥着急道:“阿渊,阿渊?你没事吧!”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说到娶他,他就没反应了?
“阿玥,你说的可是真的?”虞苏渊泪流满面道。
他等这句话,等了太久了。
本以为自己痴心妄想,今生无望,却不想这句话真的会从她的口中说出,他感到十分震惊。
看他喜极而泣,激动不已的样子,夏侯玖玥伸手将他拉入怀中,在他耳边轻轻道:“自是真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虞苏渊哭成了泪人,夏侯玖玥见状,不得不感叹道,男人果然都是水做的。
见他一直流泪不止,于是她故意吓唬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再哭我可就说话不算数了。”
闻言,怀中之人立马止住了哭声,抬着通红的双眼看向她,道:“我不哭,我只是太开心了。”
看着他湿漉漉的双眼,夏侯玖玥只觉内心柔成一片,她先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人还有这么软萌的一面?
“好好好,我家阿渊只是太开心了!”说着,她忍不住捏了捏这人的脸颊。
既然话都已经说开,那她以后就做一名合格的女朋友吧!
“对了,阿渊,答应我,这阵子就先做南阳世子,好不好?”她言归正传道。
“好,我答应你。”虞苏渊毫不犹豫答应道。
他虽然还是想要跟在她的身边,但他此刻已有了不能离开的理由。
见他这次答应得爽快,夏侯玖玥略感诧异,不过他能答应也是好的。
经过了一下午的安抚保证,虞苏渊这才欢天喜地的接受了南阳世子的身份。
“阿渊,那位关公子是何人?”夏侯玖玥突然想到这人便问道。
这人在寺内时,见他待虞苏渊极好,就将他也一起带回了宸王府。
“关公子?你是说亚文吧!他名唤关亚文,是个可怜人,我遇见他时,他正卖身葬父,我见他可怜,便将他带在身边,阿玥可会怪我?”虞苏渊回忆说道。
他们两人年纪相仿,身世也大致相同,都是无父无母之人,见他卖身葬父,便生出了恻隐之心想要帮他。
“哦?原来是这样,阿渊心善,我怎会怪你。”知道了这人的身份,她也就放下心来。
两人在房内说了会儿话,虞苏渊有伤在身需要休养,夏侯玖玥待他入睡后,便悄然离开。
关上房门,夜一等人已在门口守候多时。
“跟我来。”这话对夜一说道。
“是。”
闻言,夜陌心跳都快到了嗓子眼,他是不是要完了。
夏侯玖玥眼神瞥了他一眼,便朝书房走去,见状,夜陌顿时松了口气。
王爷没有问罪于他,真是太好了,只是夜一就惨了。
书房内,夏侯玖玥神似慵懒的倚靠在座椅上,道:“说吧!因何事离开?”
这话问的是她为何要离开,若非不是她突然离开,虞苏渊也不至于被欺凌成那样。
她也知道夜一做事向来稳重,这次定是她有什么发现,否则绝会不失职。
先前给她一掌,是对她失职的惩罚,同样也是对她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