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凌逸清心里不由得越发满意,是个知晓礼数的孩子。
忽然,他脸上的温和被威严代替,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瞬间散发开来。
“世子,本宫听闻你一直居住在宸王府内,陛下既已为你赐了府邸,为何迟迟未搬进世子府?”
见状,虞苏渊顿时微愣,原本放松的情绪又瞬间变得紧张。
“回父君,儿臣正准备过两日搬出宸王府,之前是因为有事给耽搁了,这才导致延误今。”他心底慌乱,但面上却看不出一丝异样。
“如此甚好,你与宸王孤男寡女,总是住在宸王府恐遭人非议,如今,你已成为本宫的养子,还是要避嫌的好。”凌逸清身上的威严气息瞬间消失,宛如不曾出现过。
“是。”虞苏渊心底难受道。
凌贵君这是在意他的出身吗?
见他情绪黯然低落,凌逸清眼底划过一层深意,道:“世子,本宫听闻,你出身贫寒,乃普通百姓之家,想必,有许多礼仪规矩并没人教过你,这样吧!”
“过些日子,待你搬出宸王府后,便入宫来,一则,本宫让林玄教你礼仪规矩,让你日后在陛下面前,在朝臣面前,也不至于失了礼仪。”
“二来,本宫在这羽凌宫里,没人可以说说话,你要是入宫来,倒也能为本宫解闷,你可愿?”
若是入宫,便不能时常与宸王见面,虞苏渊自然想得到这一点,但他并未表现出丝毫犹豫,直接道:“儿臣愿意,能得父君教诲,是儿臣的福分。”
他眼里不曾有半分勉强,唯有一片清澈与认真。
见状,凌逸清再次露出了满意之色,是个不错的好孩子,待他日后好好培养,定不比京城里那些娇生惯养的贵族子弟差。
之后,他又大概问了一些基本情况,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虞苏渊不再像之前那般紧张,反而与凌逸清侃侃而谈。
殿内时常传出一些笑声,凌逸清对眼前的这位少年越来越满意。
只是可惜,若是他出身好一些,与玥儿倒也极为般配。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正午,此时朝会已经结束,夏侯玖玥正步履匆匆赶往后宫。
心里担忧虞苏渊没进过宫,生怕他被宫里哪位不长眼的给欺负了。
来到羽凌宫殿外,听见里面传出相处融洽的声音,她提着的一颗心这才安然落地。
而殿内的两人聊得正欢,只见宫男忽然进来禀报,这才打断了两人的洽谈,“凌贵君,宸王殿下入宫请安,现已在殿外等候。”
闻言,凌逸清第一反应则是看向下方之人,见他眼里划过一道喜意,脸上的笑容更甚,那是一种即将见到心上人的喜悦。
他收回目光,对宫男道:“请宸王进来吧!”
“是。”
不到片刻,便见夏侯玖玥一袭朝服,步伐沉稳走来,她目光朝虞苏渊的方向看去,见他神情放松,眉眼带着笑意,就知他没受到什么欺负。
“儿臣给父君请安。”
她身长笔直的站在殿中央,眼神微微朝旁边的虞苏渊挑眉示意,见状,虞苏渊低头浅笑,耳尖爬上一抹红晕。
“起来吧!适才散朝,便这般迫不及待来给为父请安,怕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吧?”凌逸清眼里浅笑道。
夏侯玖玥略微感到惊讶,父君这是在打趣她?
“回父君,您是儿臣的父君,更是儿臣最敬重之人,给您请安,儿臣自然是要显得积极些,方不可辜负父君平日里的教诲。”
“就你会说。”凌逸清笑意无奈道。
父女二人说了一会儿家常,凌逸清这才将目光投放在虞苏渊的身上。
“世子,本宫有些话要问宸王,你可否先回避一二?”
夏侯玖玥自是知晓他要询问之事,便对虞苏渊微微点头示意,见状,虞苏渊只能先跟着夜一退到殿外。
殿内无外人,夏侯玖玥正色道:“父君可是想问,儿臣与太女一事?”
她就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父君。
“不错,你怎会选择与太女走在一起?”凌逸清眼里不解道。
他与凤君二人表面上看着井水不犯河水,但也架不住对方的暗中设计。
而玥儿与太女二人,可以说并未有交情,更何况,太女一直都将玥儿视作竞争对手,又怎会放下戒备,与之交好?
夏侯玖玥略微沉吟,道:“父君可知,当前的局势?”
“自然知晓。”他皱眉道。
太女被贤王与端王二人针对,他自是最清楚不过,为了此事,凤君焦虑得睡不好吃不好,而他不好过,后宫里众位嫔君也别想好过。
“二皇姐近日来,行事常惹得母皇不悦,也同支持她的朝臣们离了心,而此时,整个朝堂之内,唯有儿臣能够帮她摆脱困境。”夏侯玖玥眼含深意道。
凌逸清眉头微拧,太女被端王针对,乃是因端王将莲侧君的死记在了太女头上。
莲侧君之死,实则是他所为,而凤君也一直从未放弃过寻找证据,可都无功而返。
此番玥儿选择站队太女,想必是不知莲侧君之事。
“你选择站队太女的理由是?”
“父君,二皇姐若是有一日,太女之位不保,父君觉得对谁的利益最大?”夏侯玖玥反问道。
她自凯旋而归一战成名后,便收获了不少民心拥护。
不仅如此,她手握兵权,掌握着朝廷数十万大军,这无论对谁来说,无疑都是最大的威胁。
母皇虽宠爱她,可历代帝王,谁不防备忌惮着掌握兵权之人?
上有太女压着,或许还能韬光养晦,可太女一旦被废,那在朝堂上呼拥声最高的她,便会第一时间引来母皇的猜忌。
帝王之心一旦猜疑,将会是永无止境,届时,等待她的,可想而知。
“所以,你便同意了太女的拉拢。”凌逸清是何等精明之人,瞬间便知道了她的用意。
“不错,儿臣对那位子不感兴趣,这么做,无非都是为了自保。”若不是想到这一层,她倒是想事不关己,专心看戏。
听闻这番话,凌逸清眼底划过一道不知名的情绪。
夏侯玖玥见状,眸光微闪,眼底晦暗不明,道:“父君不必忧虑,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