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儿和萌萌欢呼一声,就朝着黄蓉奔了过去。
家里的人该回来的都已经回来了,突然听到小龙儿的欢呼声,赶忙都飞身出屋看,就看到小龙女腻在黄蓉的怀里不肯下来,萌萌也高兴的用两条后腿站了起来,两只前爪搭在黄蓉的肩膀上,连脑袋也都搭在黄蓉肩膀上,小老二高兴地围着黄蓉转圈圈,溅了黄蓉半身泥点子,它还在那里咩咩笑。就连那只小猴儿也坐在小龙儿的怀里吱吱叫个不停。
萌萌真的挺重了,要不是黄蓉有武功在身,哪里撑得住她。
黄药师看着爱女,眼眶都热了。这一年来他也偷偷去看过黄蓉几回,但都没敢露面跟黄蓉说话。就说一跟女儿说了话,就不舍得她再受这样的罪了。
他恨恨地瞪了一眼洪七公和霍去病夫妻,要不是他们,女儿哪里用受那样的苦。但是又有点心虚,这些人为的,不过也就是个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也都为此倾尽家财。
黄蓉跟小龙儿腻歪够了,才抱着她向众人走来。
这一年下来,黄蓉给人的感觉就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倒不是变黑变丑了。黄家遗传的皮肤怎么晒都晒不黑,黄蓉还是一样的肌肤胜雪,细腻莹润。个子也长高了不少,现在跟貂蝉的个头也差不多高。即使穿着去年的旧衣,依然给人飘逸若仙之感。
她现在与去年不同的,就是那通身的气质。以前的黄蓉,给人的感觉就是个狡黠可爱的小女孩儿,现在却让人感觉是个大人了。眼神变得深邃,身上居然有了些上位者的威势之感。通身有了一股子举闲若定的气派,好像没什么事能让她随便动容的。
不过她一到众人面前,就又变回了那个众人心中的娇娇女,挨个跟大家撒了会儿娇,就连霍去病都心疼她这一年来的辛苦,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最后才扑到许若灵的怀里,吭吭叽叽地要好吃的。她这一年来除了在野外露宿时自己打些野味,各地丐帮弟子心疼她偷偷给她送些好吃的外,真的靠乞食为生,早就馋坏了。还指名要吃荠菜虾仁的馄饨。
至于这个季节荠菜从哪里来,黄蓉才不管呢。去年灵姨就包给她吃了,灵姨一定有办法。
知道她这就是撒娇呢,许若灵笑呵呵地应了。让貂蝉带着她去洗漱,换上两人早就给她做的新衣去,自己进了厨房,找出来一筐鲜荠菜和一小篓新鲜的大虾来,还有一大块上好的梅花肉,包起馄饨来,还做了些鲜肉汤圆。又用各色海鲜做了个海鲜大咖。黄蓉从小在岛上长大,最爱吃的就是海鲜了。
这一年来黄蓉其实累得狠了,吃完一大碗馄饨四个鲜肉汤圆,头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她这一觉睡得踏实,一口气睡了足有七八个时辰。醒来还是被在她窗外吵架的周伯通和小老二给吵醒的。
萌萌和小老二早上就扒着她的窗户听了好几回里面的动静了,看她一直睡着,萌萌就先去找笋笋吃了,让小老二乖乖在这里守着黄蓉,不要让别人吵醒她。
小老二最听姐姐的话了,姐姐让在这里守着里面那个人类,他就乖乖坐在窗下,哪里也不去。没想到没一会儿,周伯通就来了。
他这一年过得不好,天天被全真七子看着,哪里也不让他去玩,就怕他一跑就没了人影。虽然和老叫化去皇宫里溜了好几回,吃了不少好吃的,但是又不能现身,无聊出个卵来。
在琅琊阁里倒是还好,貂蝉挺有趣的,也会哄着他玩。但是貂蝉太忙了,天天东奔西走,也没太多时间陪他。
他和洪七公还偷偷去看黄蓉看了好几次,可是每次七公也不许他和黄蓉搭话。他看着大哥天天过着风餐露宿的日子,他就有点心疼,后来洪七公再叫他一同去,他也不肯去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大哥要自讨苦吃,这一年来大哥过的日子还不如他在桃花岛上那些日子呢,那时候他虽然不能出岛,但是生活上黄药师可没让他受一点委屈的。
昨天大哥回来,他就开心得不得了,可是围着黄蓉的人太多了,他竟然没有机会和黄蓉说上一句话,心里惦记了一夜。早上一醒,他就来报到了。
小老二本来在黄蓉的门前守得好好的,周伯通一来就越过小老二的身体要去推门。小老二哪里肯,就用爪子推他。一人一熊就在黄蓉门前吵了起来。
黄蓉就是在这样的争吵声中醒来的。
天气已经放了晴,昨天那场雨雪只在院子里的树顶上留了一点白尖。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钻进屋中,照在黄蓉的床上。暖融融的被窝里充满了太阳的味道,香香的。
黄蓉听着屋外小老二的咩咩声和周伯通的胡搅蛮缠,突然觉得生活是这么美好。外面那些打打杀杀纷纷扰扰都不如在家里的一个呼吸。
不过这样的美好,也要有人去守护。匈奴不灭,何以家为。
她噌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捞过一边的衣服穿了,起床拉开了窗帘。
小老二和周伯通一见她起了,也不吵了,一人一熊都趴在了她的窗户上,一张人脸一张熊脸都挤在了玻璃上,都挤得变了形,让人一看就从心里笑出声来。
黄蓉笑着开门让他们进来坐,自己进了浴室洗漱去了。
貂蝉也十分心疼她,给她做的衣服里里外外有七八套。不过黄蓉挑来挑去,挑了一套和小龙儿身上的衣服差不多的上袄下裤出来,里面穿着许若灵用蒙古送来的细羊绒纺出来的毛线织的毛衣毛裤。外面的袄裤则里面的里子都衬着一层紫貂皮毛。上身的短袄是鹅黄色的,下身的裤子是大撒腿儿的黑色,上身的袄子上绣着几枝白色的梅花。领口袖口和袄子的下摆用白色的皮毛滚了三层细边。黄蓉的头上也简单梳了个百合髻,插了一根攒金累丝的梅花簪,簪头垂下来三颗手指大的明珠,在她如玉的脸庞边不时轻轻地摇动着,更加显得一张小脸明珠生辉。脚上蹬了一双鹿皮小靴。
这身衣服在家里穿是极舒适的,也方便,黄蓉决定以后就把这做为常服了。不过她女红实在不是太好,就想着有空了缠缠两位姨姨,她再出门前给她再做几身她带着好换。但是不用这么精致,就舒服就行。
她洗漱完出浴室门,小龙儿已经把早饭给她端进屋里来了。
一碗瘦肉粉,两碟小菜,一碟桂花糕,黄蓉吃得头都不抬。昨天回来的时候太饿太累了,吃是吃了不少,可是都没吃出什么味道来。今天这碗粉吃得她心满意足。她自己也会做饭,可是跟灵姨比,总是少了一点味道。没有灵姨做的饭菜让她暖心暖胃。
周伯通小孩子脾气,看她吃得香,也觉得自己饿了,找许若灵也要了一模一样的一碗,坐在黄蓉对面吃得香。
黄蓉让小龙儿也吃一口,小姑娘却奶声奶气地说,自己早上喝了奶奶,吃了蛋糕,不饿了,让她自吃。一边说,一边摆弄着几枝红梅和一只梅瓶,给黄蓉插了一瓶梅花出来。
她这小大人的模样逗得黄蓉笑个不停,把粉吃完,碗筷让周伯通一会儿一起收走,就抱着小龙儿亲了起来。她也想妹妹想得狠了。在外面这一年,每次看到有小孩儿流离失所,衣食无着的时候,就在心里庆幸,小龙儿幸亏是被灵姨他们给收养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沦落成什么样子。别说全真教那些弟子了,他们自己都养活不了,哪能把小龙儿养得如此玉雪可爱。
龙儿被她亲得头晕,用两只手抵住黄蓉的脸不肯让她再亲,还挣扎着想下来,黄蓉哪里肯放,小龙儿有些羞恼,手上就用上了些力气。
黄蓉笑了,这一年来她没少练功夫,就是少有出手的时候,回家了放松下来,就想逗逗小龙儿,抱着她几步出了房门,把小龙儿放在草地上,自己站在一边,示意小龙儿来打自己。
小龙儿又不傻,知道自己八成打不过姐姐,小眼睛转了一圈,就拿起了在一边放着的一根笔直又翠绿的竹竿,用起了打狗仗法和凌波微步跟姐姐游斗起来。
只是她人小力薄,虽然这一年来跟着师父学了些功夫,小无相功也练到了六层,可是对起黄蓉来却没有一点胜算。黄蓉甚至只站在原地,还把左手背在身后,只一只手,就把小姑娘耍得团团转。
小龙儿虽然人小,却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跟姐姐打了半天也不肯认输,直打得头上都冒了汗,还咬着小牙坚持。
洪七公这一年有大半年是带着小徒儿到处走的,看小徒儿被大徒儿欺负得够呛,就有些心疼,也有些想考量黄蓉的武功,等小龙儿露出了个破绽,就跳进圈里把小龙儿抱了起来朝许若灵的方向一扔,另一只手把手里的打狗棒扔给了黄蓉,自己持了小龙儿那根竹竿,冲黄蓉道:“来来来。”